“所以那陨石蓝蛤蟆咱还毁不毁了,不是说那玩意儿会发出电磁波干扰飞机死更多的人吗。”
王月半不动声色的站到了两个队伍之间充当调和剂,主要是他的队友总共三个人,可没一个是情绪稳定的正常角色。
就连话最少看起来最安静的小哥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也就天真滤镜几十层看不明白。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蟾蜍。”吴峫早就放开了黎蔟,吊儿郎当的挨着闷油瓶半个身子都倚了过去。
“蛤蟆,癞蛤蟆。”胖妈妈睨了他一眼坚定不移。
得,癞蛤蟆就癞蛤蟆,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吴小狗闭了嘴哪敢反驳。
“尸洞会席卷这里所有的一切,我们没必要冒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着这群虫子睡着,咱们下水按原路返回,小吴——”
老胡的话没说完,充气泵和皮筏已经落在了他面前。
吴峫朝他点点头,“走吧。”
神色间毫无异常,闷油瓶的眼神却时不时在他身上停留,小崽子冲锋衣的衣领被竖起的很高,看不见脖子上的青筋,却能看到额角上的暴起跳动十分剧烈。
吴小佛爷已经顾不上谁在看他这种事,他的头一直疼个不停,走马灯似的各种画面闪闪烁烁脑子里一片嗡鸣声,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觉,也许可以称之为硬盘爆满系统开始自行崩溃。
青铜门的震荡消去了螣蛇那抹灵魂的自主意识,但是在融入这个躯体的过程中伤害已经造成,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些什么。
比如记忆,比如习性。
吴小佛爷意识到这件事有点晚,但没关系,他对付这种事一向很拿手。
就像嗑费洛蒙感知到的属于别人的情感心绪,需要时间去清理消化。
但在这段时间里,他的意识会出现偏差,可能会认为自己是蛇,也可能认为自己是别的什么人。
因此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他很快就要分不清自己是谁,他一定要清醒的赶到小花身边再发疯。
意识沉没后张开嘴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在这种虎狼环伺的局面寸步难行。
甚至再一次功亏一篑害死更多的人。
七个人坐上了两艘皮筏,吴峫背靠着船沿闭上了眼睛,可实际上闭眼这个动作对他没什么意义。
黎蔟和王月半默不作声的划着皮筏,张起棂盯着吴小狗难得恬静的脸若有所思。
闷油瓶在这一刻恍然意识到为什么一开始吴小狗会对他摸后颈的动作这么抗拒。
可不得不承认,对于张起棂而言,这实在是个不用多费口舌的好办法。
当吴峫再次醒来脑子里呈现出画面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离开了葫芦洞,走过了殉葬坑和山神庙,被闷油瓶背着穿梭在虫谷的花树林子里。
他分不清天色,却能看见西垂了大半的夕阳,最后的落日余晖一寸一寸的打在身上肆意绽放。
这美丽又凄凉的短暂黄昏却也仅维持了片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按理说这不应该,剧痛之下精神恍惚怎么可能睡得着,他不由得摸了摸后颈开始怀疑闷油瓶对他下了黑手。
“你打我了?嗯?”
吴小佛爷根本不需要费劲,只需要稍微转个头就能凑到闷油瓶耳边,这给了他极大的便利。
因为刚刚醒转,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甚至故意拉长了音调在耳畔若有若无的厮磨,极具蛊惑又透着一股邪气的疯狂。
“没有。”
闷油瓶身子一顿脑袋微微躲闪,脚步半点不乱连一丝颠簸都没有。
吴小狗挑了挑眉,意料之中,他本来也没打算揪着这个问题要个所以然来。
太阳完全消失,四周开始陷入昏暗,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和队伍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邪帝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一声偏头低声私语。
“你在期待什么?”
这一次,闷油瓶停住了。
但吴小佛爷戒备的警铃却在不断作响,他的背后细细密密的瞬间出了一层虚汗。
这种猛兽盯上的感觉——
该死的熟悉。
他当下毫不犹豫的松手身子向后仰一脚蹬在这人背后企图远离危险源头,虽说只是借力,但闷油瓶站得稳稳当当一丝晃动也没有却让人心头发凉。
果然,就在吴峫以为自己逃脱了的一瞬间,张起棂回身抓住了他的脚腕向身前猛的一拉。
妈的,这老小子,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小三爷一边暗骂一边抬起另一只脚就往脸上踹,但显然,在百米之内既不用枪也不用雷管的情况下,吴小狗也许对别人还有还手反杀的余地,但面对暴力杀器张起棂不管怎么挣扎都只有被干趴下的份。
两条腿被拉扯到腰间,吴峫这会儿憋着一口气哪还顾得上这是个什么劲爆的姿势,只下意识用上力气稳住自己的身形反手拳头就往脸上挥。
仅仅只是三秒钟后,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用一只手桎梏。
吴小佛爷当然有无数种办法对付眼前的局面,但都不能用在闷油瓶身上,而闷油瓶瞅准了他这个死穴。
一双灰白的眼睛越发狰狞,绿色的花纹飞速的沿着脖颈攀爬上来占据了半张脸。
嘶哑着声音下了最后的通牒。
“张起棂?!你敢?!”
张起棂喉结滚了滚,盯着他这副抗拒的样子抿了抿唇,一双黝黑的瞳孔仿佛被浓雾深锁的潭水,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小崽子知道他要做什么,是因为曾经经历过吗?
这种认知让闷油瓶浑身的气息都在不自觉变的压抑。
“小哥,没用的你相信我,别白——唔。”
那张好看却总在喋喋不休的嘴终于被堵上了。
以一种强硬不容拒绝的姿态。
吴峫的眼睛瞪得溜圆,在那一瞬间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胖子救命!!张起棂被脏东西附身了!!
吴小佛爷甚至忘记了呼吸,终于在唇舌相触抵开牙关的那一瞬间豁然惊醒。
该死的,这小子疯了!
咬紧牙关却被一只手捏住下颌被迫承受。
想都别想。
瞬间放下双腿抬脚就踢,却在片刻间被单手托着腰抵到了一旁的树上,双脚被卡死动弹不得。
这下,没有了任何反击的可能性。
吴小佛爷心头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随后一股血腥味儿在舌尖炸裂弥漫整个口腔,最初的平和死寂也在剧烈反抗下渐渐变了味道,带出了些火星点子。
邪帝诡异的在这种算不上接吻的交锋中察觉到了一丝失控的燥热,叹了口气闭上眼妥协,即使只是想救他狗命没别的意思,不也得给百岁老人的初吻一点美好的体验。
切换了大号的邪帝,不自觉的带上一丝克制的占有欲,舔了舔显得有些青涩的唇舌,一点点的温柔安抚,循循善诱。
直至张起棂摸着唇角的伤口退开,吴峫靠在树上盯着他眼神幽暗默不作声。
他知道会是喂血,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舌尖血。
会是这种方式,会是这样的结局。
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
而张起棂不知道他的心思,才会毫不避嫌的照顾和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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