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算了吧胖子,毕竟人家年纪可能也大了”年纪大的三十多岁油腻中年老男人。
这谎话实在蹩脚。
吴小佛爷拼尽了全力说着最昧良心的话试图将王月半从张起棂小心眼记仇的小本本里划掉名号。
可王月半似乎是觉得自己活得太舒坦了些。
“你这样心软可不行啊天真,你没听过坏人也会老吗?那活了越久的人都老成精了,心眼子就跟那筛子一样密,年纪越大越坏,你可不能被表象欺骗。而且那秃子年轻着呢,我相信他为了延续自己优秀的血脉基因会努力的活着。扔掉扔掉。”
这嘲讽的火力直接开到最大,甚至言辞之间有着指桑骂槐的嫌疑。
不,不是嫌疑,吴峫肯定王月半在说某位真正的百岁“老人”心眼儿多。
好嘛,借着人家的马甲骂皮子底下的正主,这种天地间少有的缺德事儿也只有他摸金小王子干得出来。
其他人哪有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
胖子慷慨激昂,小三爷低头无语,因此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胖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解南的脸色顷刻间出现了奇异的扭曲,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明是好好在家里挺尸,结果莫名其妙的膝盖中了一箭。
但话又说回来,
胖子苦口婆心义正言辞的劝说听起来倒真像是那么回事。
如果张秃子不是张起棂,他就是被剐了下饭吴小佛爷都不带吭一声的。
但现实就刚好比戏曲还富有戏剧性。
如果身边没有人,吴峫真的现在就想扒开胖子的脑袋看一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的是该糊涂的时候瞎机灵。
但是最终他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胖子什么也没说。
自己不想活的人谁也救不了。
况且,他怕一张嘴就是一阵一阵的干呕,再yue下去嗓子眼儿都紧的发疼像是被刀刃划了个七零八落。
小三爷在心里不由得好笑,等胖子知道张秃子是谁的时候表情一定很有趣。
到时候可千万别说他没提醒。
他可比闷油瓶靠谱,不仅用眼神提醒了,还用了言语和实际行动。
出了事儿可不能再赖他了。
阿宁从始至终都铁青着脸盯着吴峫不发一语。
她不能说也不敢说,甚至都没有那个讲话的必要。
如果真的扔进海里喂鲨鱼她会拼死为她带来的人谋夺出一线生机。
但对方显然很清楚她的心理底线,那艘救生船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大发善心。
要么,让他们坐着船等待救援,要么,现在就一起死。
二选一。
这些水手不是简单的货色,无论是武器还是人数亦或者场地身手,她的人都不具备任何优势。
就连唯一可以作为筹码手无缚鸡之力的吴峫此刻都变得神秘充满了不确定性。
得承认,从被逼上这艘船的那一刻,一切节奏都已经掌握在了对方的手里,她不得不妥协。
摸准了她的脉门,赌她不敢发作。
阿宁深吸了一口气,即使牙咬的额角青筋暴起,满肚子杀意和火气也不敢流露出分毫。
这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做事毫无顾忌却心思缜密的疯子。
尤其是他判若两人的模样让阿宁明白,吴峫让他们看到的,都是他想让他们看到的。
他们对他根本毫无了解。
这样的内敛锋芒有意藏拙的行为具体实施了多久,他真正的脾气,行为准则,处事原则,甚至是不是真的没有自保之力根本没有人知道,也就无从猜测起他真正的意图和心思。
阿宁眼底闪过一丝彷徨,哪怕吴家老二都没有让她感到过这般束手无策局促不安。
但事已至此,她也约莫了解吴峫是不想在自己身边埋下炸雷留下不稳定因素,可只要他去海底墓,就意味着计划不会中断。
她的任务就还有可能完成。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想到这她也不再停留,眼不见为净,杵在这里不仅无端受气,还有可能让本就降至冰点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他们还需要吴峫。
至少这几天。
很需要。
“收拾完了人,掉头去永兴岛,阿宁说他们有人员流落在那里。”
吴峫漫不经心的沙哑嗓音话再次给了还未走出几步的阿宁当头一棒。
那一瞬间,她的脚步甚至出现了明显的僵滞,她克制着逼迫自己没有回头流露出骇然的表情。
永兴岛上确实有他们的人,一组专门寻找海底墓开路的装备齐全的蛙人队,和真正的专业考古队员。
他们和吴叁省那支失去踪迹的队员同属一脉。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
吴峫是怎么知道。
又知道多少,是不是还知道些别的什么。
他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阿宁有一种反被猎物盯上的荒谬感,摇了摇头收拾起情绪再次提步离开。
解南的动作很利落,这些雇佣兵身手的确不错,但奈何受到了主场和热武器,还有一小部分和小三爷如出一辙的晕船因素压制。
都没来得及有过多的反应,人已经被撂倒放在了救生船上。
此时此刻,吴峫无比想回到房间里躺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他甚至都懒得去想阿宁会不会因为他刚才的言语产生不好的联想从而痛下杀手。
她最好是。
小三爷胃里的东西已经吐了个干净,和肚子一起翻转绞疼,明明饥肠辘辘却没有一丁点的食欲,随之一起的还有因为晕眩导致的神眼迷离。
可对张秃子接下来的举动好奇,又足以迫使他忍着不适一脸厌世的模样靠在桅杆上等着看接下来的发展。
他倒要看看张起棂有多豁得出去。
“小吴,小吴啊,这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怎么突然就要抓我要把我扔海里去呀,可怕的嘞,救命啊小吴,你跟他们说说,我不是坏人我就一文弱教授我能有什么坏心思,你知道我的呀小吴。”
正想着呢,人就来了,慌慌张张的,头上本来就没几绺的头发被海风吹的全都服帖的倒向后方,身上发福的肉因为跑动而来回晃荡显得分外滑稽。
生活不易,老张卖艺。
吴小佛爷咬了咬唇飞速的把脸扭向一旁,但他忘记了,另一边有比笑料更好笑更有感染力的王月半。
这傻子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一边笑还一边要扯他指指点点的让他看。
吴峫眉心一跳,默念了好几遍无量他妈的天尊。
没有任何作用,但就这几个呼吸之间,人已经从远处贴过来了,
这秃子跑的不快却十分滑手,后面一群练家子姓解的愣是让他跑到吴峫身边拽上两了一角衣摆。
王月半早笑的没力气管他。
“小三爷。”
那几个解家的伙计对着他一抱拳驻在原地唤了一声。
吴峫点了点头,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这才幽幽的转向身侧的张秃子。
“你是阿宁的人,我不能留你。”
“这话没道理的小吴,只要给钱,我也可以是你的人。”张秃子的脸上满是认真,似乎并没有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
“但我没钱,所以还是扔了省事儿。来——”
吴峫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在作祟,他轻笑着摸了摸鼻子,语气里满是戏谑。
低着头不敢对视,怕一对视就会暴露自己满眼的作弄,从而被揭穿。
“别别别,小吴小吴,我也可以不要钱,真的真的,我怕水你让他们别扔我,我不要钱不要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吴救命啊小吴。”
作势让解家伙计上前拉人,人已经贴在他身上推都推不开,这演的也太卖力了些。
小三爷无语望天,王月半还在傻笑,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吴小佛爷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亮的惊人。
张秃子似乎是被这句反问搞得一懵,但还是下意识连连点头。
“那行,记得晚上来我房里。”随手挥散解家人,凑到近前低声私语。
“恩啊?额”张秃子顺嘴答应之后回过神来,露出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一连三个语气词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但小三爷明显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懵圈的大张哥。
“叫早了。”语气低沉且暧昧,十分富有磁性的擦过耳际。
一如出云南虫谷睡醒在张起棂身上的那一次懒散。
说完便站直了身子捂着王月半的嘴离开了甲板,没有给张秃子任何开口的机会。
张秃子站在原地望着那道身影,那双眼眸终于在无人之处显露出一些原本属于它的光彩。
此时却阴晴不定,晦暗不明。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底突兀涌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和躁动,但无从察觉来由。
遇上吴峫,他所擅长熟悉的一切似乎都会失去应有的效用。
“呕——天真,天真你,呕——你口味真重,你别过来。呕——你是不是对胖爷一身的膘早就有了企图,因为爱而不得才走了歧路,你别这样,我会很有罪恶感,你值得更好的,你——呕,不能因为我就委屈自己,天真,你醒醒啊,你还是个孩子。”
胖妈妈演的认真,小三爷瘫着脸。
“你要是早早从了我,我也不至于如此疯魔。”
“”胖妈妈的表情呆滞,差点被小天真一句话噎死,整理了神色带着不确定小心翼翼的偷瞄自家小孩儿欲言又止。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我有点害怕了,天真,天真啊,天真你——你不会——”
“滚犊子。”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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