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哥怎么疾言厉色的让你退开。”胖子呼哧呼哧的挠着脖子小声嘟嘟囔囔。
合着是怕这小祖宗给他也来一次惊心动魄的小魔术,虽说艺高人胆大不怕这些玩意儿,但七个同时折腾也够人喝一壶了。
吴峫拿着青玉刀向身后墙壁上仰望的动作一顿,唰的一下回头去看不远处的闷油瓶,面色不善。
要不是胖子提起来,他真就完全没意识到这老小子的一语双关。
这是嫌他碍事是呗。
大张哥站在几步开外接收到小狗崽子的怨念行动迟滞了一瞬。
拧过头来与小三爷对视,语气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不是。”
这两个字传入耳中,几乎要把吴小佛爷逗笑,什么不是,他不是邪门儿还是不是这个意思。
倒是很少见张起棂这副憋屈又不得不辩解的样子。
求生欲简直拉满。
怎么,在他眼里吴峫是什么吃不着糖就会哭鼻子闹腾的小孩儿不成,还需要他这么哄着。
“行了行了,那是我的意思行了吧,生怕人不知道你俩有猫腻。这是海底,这是墓,你俩能不能有点眼色,能不能尊重一下人汪臧海呕心沥血留下的机关。”
王月半无语的抓了抓头发,结果手到之处一片泥泞黏腻,不属于他的长条丝状物体绞住纠缠在了一起。
这下,他再想无视也不行了。
小心的捏了一些放在眼前用手电筒的光线去照,
“天真——”
摸金小王子吞了口唾沫脸色凝重的唤了声身边的小邪门儿,但没等话说完,不知哪来的阴风扑灭了棺头的七盏尸油灯。
暗色浓重,就像腐烂的尸体上流出的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整间墓室,激起一阵阵腐臭的腥风。
就连电筒与壁灯也开始闪闪烁烁,几息之后四周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恐怖和绝望从阴暗里伸出手想要紧紧的钳制住此刻略显柔弱和无助的可怜生命。
邪帝没有再拿出灯,只是在光影寂灭的一瞬间,一把抓住了右侧胖妈妈的胳膊。
灯就算再拿一千个出来也不过是相同的下场,现在的王月半才是最需要保护的对象。
吴峫抬起左手,瞟了眼腕上的夜光机械手表,上面小小的指北针在疯狂的转动,根本没有规律可言。
三人在偌大可怖的墓室里同时默契的保持了缄默,不发一语。
有什么在这里,或者,要出来了。
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简单的用武力值解决的东西。
磨人的死寂中,吴小佛爷悄悄勾起了唇角。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一切的危机与磨难他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掌中的青玉刀下滑,在大腿外侧毫不犹豫的勾出一条血线,温热的液体向下涌动在浸湿裤子的过程中逐渐变得冰凉,贴在身体上只觉得膈应与烦躁。
吴峫轻吸了口气,却只闻到了一阵香风,不禁一怔。
“胖子,向前直走七步。”去站到小哥身边,一会儿有个万一自己这三流的手脚护不住他。
等待了片刻,完全没有回应。
如果不是手底下的触感还在,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走丢了。
“胖子!”小三爷低喝,眉宇间的焦急显而易见,情绪不免也多了几分浮躁。
就算被勒住脖子手上也可以有反应,只要一丝一毫的异动自己就会知道,但完全没有。
是失去意识,还是陷入了幻觉。
丝丝缕缕的一团东西开始沿着脚面顺着腿往上攀延,紧紧的绞拧,勒的生疼。
小三爷因为疼痛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伸手就往王月半喉咙上摸。
果然摸到了一团混乱纠集湿漉漉的毛发团。
是禁婆。怪他,实在是过了太久了,即使在入口处瞥见了那么一眼,也被自己转眼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早该想到的。
怪不得胖子没声儿,这玩意儿会让人意识不清就连闷油瓶都免疫不了。
吴峫瞳孔一缩,抬刀下劈,刀柄顺势往诸葛肥龙脑袋上一敲。
生怕不管用,敲得有些用力。
带着不知名的恐惧大约是敲不死就往死里敲了。
“醒醒胖子!胖子!胖子你再不醒宝贝可就全归我了。”
“噗,呸呸呸,呕——”这声音一听就是在吐塞了满嘴的头发。
小三爷心下一松,帮忙扯掉脖颈勒住的发丝。
“你还好吗胖子,能动了吗,向——”前走,去找小哥。
这句话还是被卡死在了喉咙里。
大张哥所在的角落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有什么碎裂掉落在地的声响,紧接着是黑金古刀与铁器碰撞的锵鸣。
看似很多很有条理的事情,可却是同时发生在瞬息之间,间隔都不到一分钟。
妈的,出事儿了。怪不得刚这老小子都没声儿。
吴峫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有心问他安好,又怕引他分心受伤只好作罢。
此时腿上的发丝蜿蜒爬上了他的腰际,烧焦的味道混合着耳边传来的阴戾刺耳的嘶鸣。
即使被血液灼烧,也固执倔强的想要将发丝缠绕全身。
纤细湿滑的手摸上了脸颊,锋利的指甲在脸上、脖子上刮擦着,在寒气逼人的地底,这种寒凉的触感并不会让人感觉美好。
过去的记忆浮上心头,邪帝的脸在黑暗的遮掩下朦朦胧胧满是不耐烦的杀意,
他把手边的王月半往自己远处推了推,左手往渗血的大腿摸索糊了满手的血,
而后回身精准的掐住禁婆的脖子用力掼在墙上,用力之大使那一处的青冈岩大片大片的开始脱落。
“好玩儿吗?嗯?”
这一刻,他的表情凶狠玩味儿的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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