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小三爷一行人在南海的旅途彻底宣告结束,他们在海口码头南港上了岸,晨光微熹的那一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吴峫没去操心,但船舶上骤减的人数和在海风的狂躁中都没能彻底吹散的血腥味儿彰显着这场战斗的激烈。

    黎蔟的脸上挂了彩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并不深,只是擦破了点儿皮。但这道伤口的出现在年轻风华正茂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野性难驯的张狂。

    吴峫扫了面无表情的小狼崽子一眼,默默收起了即将递出去的创口贴,鉴于这货曾经自诩真男人的中二黑历史,他合理怀疑这个伤口根本就是故意的。

    臭屁的小朋友。吴峫忍俊不禁。他慢悠悠坠在队伍的最后身前是下船的栈桥。

    “笑什么呢。”小花儿一身白色休闲装眉清目朗在他身边站定,反而是吴小佛爷破天荒的穿了粉色优雅精致,两人的身份好像掉了个个儿。

    小三爷没说话,向岸边靠近的同时对黎蔟的方向努了努嘴,花儿爷瞬间了然,也忍不住抿唇跟着轻笑。

    光看脸他们现在的年纪几乎相差无几没多少区别。但下意识还是会把那小子当成后辈,好在黎蔟好像早就习惯了,没有半点反感和违和。

    “花儿姐,吴峫哥哥。”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小跑着直奔他们而来,一如记忆深处烂漫纯真的童年。

    “秀秀。”小九爷和小三爷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奇异的机关,好看的眉眼同时一弯,脸上霎时间蔓延出几分暖意。

    小姑娘大大方方扑了她的花姐,转身又去抱她的吴峫哥哥。

    解雨辰站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脑袋,神色无奈又纵容。

    真好,他们三个人中,还有秀秀无拘无束生机勃勃。

    “好久不见吴峫哥哥。”满是雀跃。

    “好久不见秀秀,都长这么大了。”小三爷的声音有些沉闷,但这微小的变化很快被隐匿,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串糖葫芦和一个雕琢精美巴掌大的血玉盒。

    “它们很好看,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别嫌弃就行。”珍珠没什么稀奇的,但龙绡送的一个大贝壳粉色泣泪珠成色很好,颗颗璀璨圆润,吴峫不想去想这背后代表的含义。

    他只是挑出了其中最大的那些。

    直到死亡都在被责任困缚的鲛人,看见另一个姑娘无需背负庞大的包袱快乐自由的生活,不知心里会不会感到一丝的安慰。

    “谢谢吴峫哥哥,你送的东西我可没嫌弃过,小时候你给我叠的歪歪扭扭快要散架的千纸鹤到现在还在我书柜里放着呢,我和花儿姐每次过年都会去瞻仰一下你巧夺天工的手艺自叹不如。”抱着盒子吃着糖葫芦促狭的笑。

    即便多年未见,依然没有客套生疏的言语上的人情往来。

    如果被翻黑历史挤兑的不是他就好了。吴峫尴尬的想着,随即恼羞成怒的捶了下笑出声的小花儿,狗屁瞻仰,这不明晃晃的趁他不在把他当狗头肉在锅里涮。

    “敢情我人不在,但年年都有我准备的节目是吧。”说着说着,自己也笑出了声。

    一片欢声笑语中,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插入。

    “花儿爷,小三爷。”稀松平常的见礼。

    吴峫脸上的笑意一凝,眼底闪过几分厌烦。

    “屠颠。”解雨辰叫着那人的名字微微颔首,

    “你好。”小三爷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无害且和善。

    愚蠢又弱小。屠颠微笑的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花儿爷身边,不该有这种兀自发热却无用的废物发小。

    解雨辰,只要依赖他一个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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