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峫一路背着黎蔟原路返回将他安置到了景区门口的民宿里。
临走前没忘嘱咐民宿的老板娘对小狼崽子这个病号多几分照顾和操心。
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世间永恒不变的至理,也免了黎七爷“人到中年”虎落平阳出卖色相的境地。
黎蔟自然不知道邪帝内心对他恶劣的编排。
他半倚在门口望着小三爷的身影远去,渐渐消失在丛林之中,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神色,眼底情绪翻涌却让人瞧不真切。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所以只能是他,第十八个孽债。
黎七爷掀唇轻嗤一声,他才不信什么狗屁宿命。
他曾经能无缘无故为这只遍体鳞伤的恶犬死第一次,第二次,
就能有第三次。
只要他乐意,谁也拦不住。
不是为了吴峫,只是喜欢刺激。
————
身后留下的人在想些什么小三爷一无所知。
他一个人的路走的十分顺畅,身体素质日渐好的离谱,从被照顾者成为关照别人的存在,这种感觉很稀奇,却并不差。
他穿过那片陷入循环的森林,顺着活尸的路线走向悬崖边。
那块寓意邪神的黑色石头,或许就是当年天降陨石时最不起眼的一块细小碎片。
否则只靠村民祭祀与供奉,哪怕用上了邪术,想要效仿过去远古人类得到神明回馈,所需要的时间也不会短。
那些活尸被控制着疯狂的想要毁掉封字碑,恐怕是底下的东西,是那玩意儿的死敌。
一场交锋,就结果看来,是邪不胜正。
吴峫忽然想起那只饱受磨难最终依然化作尘埃的生灵,炎黄诞生地的平逢山山神骄虫。
只是不知在《山海经》中,与昆仑并列的唯一山脉——羭【音:鱼】次之山,
自古以来就流传着修道成仙之密辛的钟灵毓秀之地,秦岭终南,是否也有着属于自己厚重的灵魂。
他站在石板旁边看了又看,没看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下意识的按照以往的套路割了手往上滴血,
结果,
什么反应也没有。
小三爷盯了半天差点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什么嘛,白激动一场。
可等他转了身走出,那半块露出的石板上,绿色的血液像是在油锅中被煎烤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缓慢的消失于无形。
继而,以字碑为中心鼓荡出一波肉眼不可见的能量直冲吴峫的背影。
那攻击来的凶猛又迅捷,像是一瞬间就要将其目标抹杀殆尽,
因此还没等站在悬崖边往底下瞧的邪帝转过身看个究竟,人就已经被拦腰打击轰飞出去从山涧裂缝之间滚落,
尖锐凸起的岩石与横七竖八的树杈撞得全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那股力量实在强悍,就算他本能的护住要害稳住身形,还是有辛辣的液体从喉咙里喷出来倒流进气管,
好家伙,伤到内脏吐血,这还是重生异变头一回。
事情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快。
等小三爷落在江边支流的小溪旁,眼前昏暗的重影消散,感受着身上断裂错位的几处伤痛龇牙咧嘴。
身子底下鹅卵石冰凉硌人,时不时的有水流漫过来浸湿身体和衣物。
吴峫浑身都痛,一点都不想动弹,摊平了手脚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夜色发呆。
他身上的伤势如果只是单纯的创痕,根本不需要理会,只要等他一觉睡醒就会全盘复原。
但是,坏就坏在,还有骨折和错位。
小三爷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故事告诉他,
不要和黑瞎子一样手贱到处撩闲,不然会立马遭到现世报。
真烦啊。
他甚至不敢躺太久,如果按照现在的身体状况快速愈合,少不得要将移位的骨头再次打断而后复原、
想想就痛的窒息。
好累啊,他有点想大张哥和胖妈妈。
只是怨念归怨念,还是得爬起来处理。
一边处理一边疯狂的头脑风暴。
字碑对他的血是有反应的,但怎么也不该是这种。
只是转瞬间他便想到,
他的血液和其他圣灵同出一脉,但又掺杂了其他不可言说的东西,
这样的混杂,就像杀毒软件一时无法分辨文件性质,从而决定当做病毒一并处理。
啧。
他就说嘛,
人工智能永远不能取代人类。
毕竟人类有时候真的挺莫名其妙脑子有病的。
只是倏而,他浑身冷汗涔涔的处理着身上的问题,冷不丁听见拐角的山石之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沉稳有力,却刻意放轻了脚步,一听就是练家子。
这原始森林危险的山沟沟里,这么晚了,可不会有什么正经人。
但他没动,他看上去浑身上下狼狈至极,没有一点威胁性,
甚至人都没看着就已经在脑子里自动编好了一套说辞,
只是没想到,那人很快现出了身形,在弯月华光的照耀下,挺拔俊逸,绝世无双,一眼扫过来,便望进他眼底深处。
小三爷有点儿看呆,仿若梦中。
愣了半天,直到人抬步走过来,才如梦初醒般眉眼舒展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
“嗨美人儿,好久不见。”
邪帝的眼睛熠熠生辉,
却隐隐的像是觊觎宝藏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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