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史料有记载,一言九鼎的鼎是那些鼎,问鼎天下的鼎也是那些鼎,但事实上也只有这些文字,根本没什么可以流传下来借鉴的图像。
那老痒又是怎么确定的。
“九鼎根本没人见过,你又是怎么确定那个小鼎和九鼎有关系的?”
但说完小三爷自己就沉默了一瞬,
其实也不是不行。
就像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夏朝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信仰和图腾。
那就是龙。
夏朝在世人眼里,那是最早建立的第一个世袭制封建奴隶王朝,属于石器时代晚期,青铜时代初期。
在夏朝建立之前的时间段,被统称为远古。
人类进步缓慢,所有的工艺都不尽成熟,也因此,龙图腾的展现也与后世完全不同。
那时的青铜铸造水平低下,铸造出来的器物通常素面无纹,最多也只是装饰简单粗犷的几何纹和连珠纹,还没有能力在青铜器上铸刻像龙纹这样结构复杂的纹饰。
但王所用之重器,怎可如此寒酸。
因此夏朝在石器时代简易的一头双身蛇的化龙基础上,将同方向刻画,演变成了两个相反方向围绕。
龙纹躯体酷似蛇身,粗而弯曲,躯体两侧分布有鳍,颌下有一个形似鳍的五爪,没有角,只求形似。
被称为原龙纹。
小三爷没办法违心的夸赞说庄严霸气。
确实不怎么好看,撒把米鸡都比这画的好。
但这是一种象征。
就像小三爷虽然天真柔弱易推倒的,但张起棂和王月半却不能没有他。
扯远了,
老痒的解释如他所料,大差不差,从纹刻讲到青铜质地侃侃而谈,直到最后,他忽然说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那小鼎上面除了日月星辰和各种动物,还浅描了古时候梁州的地形图轮廓和山脉水流,我一眼看出了太白山。一瞬间我就确定,那就是夏禹九鼎之一的,梁州鼎的仿品!”
他谈论这些的时候,气势相当足且耀眼。
隐约可以看见吴山居二掌柜的昔日风采。
“小鼎本身的年代我无法看出,但那江西男人随身带来的其他陶瓷和玉片却是北魏的风格。”
“北魏啊老吴,那是九鼎早就丢失没有任何人知道下落的时候,所以北魏一定有人见过真正的梁州鼎,并且将之记录仿刻了下来,就算没有见过,手中也绝对有相当详实的隐秘记载。”
“我听那江西老表说,那里死了很多人,也许那就是这个秘密至今没有被发现公之于众的原因。”
老痒的情绪从高昂中缓缓平复,而邪帝也陷入了短暂的惊异。
别人不知道秦岭有什么,他可是知道的。
北魏哑巴军和厍国遗族厮杀,还真是两败俱伤全军覆没。
而且,这里的凶险程度,或许只有闷油瓶子和黑眼镜小花儿胖子这几个人能独自走上一遭。
反正当年的他不行。
可他们上一次去秦岭,除了青铜神树和烛九阴与光茧,几乎没有发现任何有用可以被提及的东西,更别说什么鼎。
吴邪真实的经历和老痒的措辞,前后如此风牛马不相及。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似乎是信息不对称,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遗漏,缺少一个重要的,将一切串联起来的引子。
可他的重生,再怎么蝴蝶,也蝴蝶不到三年前才对。
“梁州鼎?”胖子塞了一嘴的鱼,忙着处理扎嘴的鱼刺,含糊的说了几个字干脆放弃说话,用胳膊杵了杵身边走神的小天真,示意他开始讲课。
“夏朝的梁州,是现在的四川盆地和陕西、云南贵州地区。”那时候一个州面积相当大。
说到这,吴峫住了嘴忽而偏头。
“线索指向秦岭,这些人也死在秦岭,而秦岭属于陕西的地界儿,是古时候梁州的范畴。”
“所以你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或许可以找到关于梁州鼎的蛛丝马迹,就算找不到也有其他的东西作为补偿,绝对不亏。”
“并且觉得这是上天给你的致富机会,能让你借此大发一笔,一跃成为世界首富是吗。”
吴峫说这番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有眼神阴沉沉的盯着老痒,大有一副你要是说的不好老子立马干死你的架势。
“当、当然不是了,哪有世界首首——首富那么夸张。”
解子扬下意识讪笑着后仰身子打了个哆嗦。
“那是什么?你说,我听听。”
疯了吗,这种国家重宝,敢倒卖一个试试看呢,你他妈祖上十八代齐出都不一定能拼好你被打成筛子的尸体碎片。
“我我我就想、我我不能一辈子心安理得的待在吴山————我草我草、你——你别踹啊妈的——别踹!痛痛痛!有点爱心行吗老吴,谁家发小是你这么当的啊!”
解子扬一张嘴,吴峫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刚消下去的火噌的一下又窜上来了。
抬腿就往身旁人腿上踹了两脚。
那店在他手里都他娘的要倒闭了,水电费都差点交不起。他不过是提供了个店面和发挥平台,谁养谁简直一目了然,就一定非要计较这种没什么卵用的东西分个你我吗。
可是踹完撇开眼,看到对面小哥盯着他,眼中带着微渺的安抚意味将手心的牛奶糖递给了他,胖子拍了拍他的大腿,
小天真便又想哭了。
整件事梳理下来,
就是老痒这个傻缺觉得自己吃了白饭,为了妈妈也为了感谢吴邪,想干个大事发笔大财,而后就那么巧,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便跟着江西老表来了秦岭。
然后狗日的为了这种都称不上借口的破说辞,草率的死在了深山老林。
小三爷轻呼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糖剥开塞到嘴里,心口的五味杂陈似乎才稍稍被淡化了一些,轻皱起的眉眼也缓缓舒展。
而这其中一整个变化的过程,都被身旁的老痒看在眼里。
这一次见面,解子扬似乎格外的喜欢看他。
他看着吴峫因为一个眼神一个轻拍而逐渐平静,瞳孔微缩,继而眼底凝聚起一层浅淡看不真切的迷雾,
老痒就这么盯着吴峫,久久没有收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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