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0日上午7时,天空放晴,荒芜峡谷陡峭的、近乎垂直于地面的一侧岩壁沐浴在微冷的阳光中,另一侧却依旧昏暗。
身着指挥官动力装甲的奥古斯都站在瓶颈口阵地最前沿的一座指挥中心上,看向几英里以外的主战场,身边站着幽灵特工莎拉·凯瑞甘和他的警卫部队长官法拉第下士。
这几乎成为了革命军元帅出现时的标准形象,无论是身着有如披风一样的深灰色厚呢军大衣还是穿着动力装甲,他的身边一定有一名大众脸的下士和一位红头发的特工。
有时雷诺、泰凯斯或是其他的革命军将领会跟随着奥古斯都深入玛·萨拉各地勘察地形,制定作战计划。但只要有奥古斯都的地方,法拉第下士与凯瑞甘一定会出现,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有上千架运输机和中小型飞船正在两千英尺高的低空飞行,往来于战场与马丁堡垒指挥中心附近的战地医院之间,上面承载着急需抢救的重伤员与医疗兵。
除联邦军队制式的apod系列军用运输船以外,这之中有接近三分之二都是革命军租用的民用飞船。大多数民用飞船都是深黄色与黑色相间隔的涂装,样式五花八门,从优雅的蝴蝶型到圆盘形的甲壳虫都有。
有的飞船推进器还冒着黑烟,这是由于玛·萨拉本地人还在使用违法开采并私自提炼的瓦斯燃料。凯联之战直至现在这颗星球依旧施行着近乎于严苛的燃料限时限量供应政策,于是价格低廉但不够纯净的走私瓦斯就成为了许多边缘世界居民的首选。
荒芜峡谷附近的居民对革命军的好感远甚于玛·萨拉总督以及赶来的阿尔法中队政府军,他们乐意把自己经过违规改造的小型飞船借给革命军使用,只要革命军的人能够付得起微不足道的油费。
瓶颈口阵地的下方是一段落差有几百英尺的坡道,从奥古斯都位置看去,能够看到一辆辆载着轻伤员和缴获物资的车队隆隆驶来,爬上坡道。
装甲运兵车、星港大巴、工厂卡车、运输晶体矿使用的重型卡车与许多玛·萨拉本地农民承载谷物的卡车一辆接着一辆地从奥古斯都的旁边驶过,越过使用压路机平整过的峡谷向着南方驶出峡谷。
这些从奥古斯都身边的卡车大多满载伤员,脱下装甲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车斗里,几乎每个人都缠着染血的绷带,怀抱自己的步枪。伤势较重的革命军战士昏昏欲睡,而依然清醒着的士兵则也沉默不语。
在满载伤员的车队后是拉着重炮的重型卡车,从超过150口径的磁轨加农炮、榴弹炮到火箭炮应有尽有,光奥古斯都所能够数的过来的就有五百门,足够让奥古斯都武装一个整编的元帅指挥部属炮兵旅。
再之后就是满载c-动力装甲、弹药补给箱和车拉重型机炮的货车,车队的两侧满是步行前进的革命军士兵。每一名革命军士兵之间都间隔二三十码,中间是已经被缴械的阿尔法中队士兵,浑身上下都只有那么一套黑白相间的作战服。
黎明前的战役中,奥古斯都的革命军终于击溃了阿尔法中队的登陆部队,同时缴获了接近一万套保存完好的c-300动力装甲以及更多的联邦海军陆战队制式弹药,就是剩下的那几千套动力装甲交给罗瑞·斯旺与海勒姆·菲克修修补补也能够重新使用。
同时,阿尔法中队的两百多辆在战役中给予革命军重创的弧光坦克和一百六十多架歌利娅武装机器人也被缴获,其余被阿尔法中队用作载具的装甲车、步战车、侦察车和秃鹫摩托车总计达到了两千辆,收获惊人。
到这个时候,随着阿尔法中队现役旗舰诺拉德3号投降,玛·萨拉同步轨道上的战斗也告一段落。革命军的舰队在仅重伤两艘利维坦级战列巡洋舰的情况下就击溃了阿尔法中队的舰队。
阿尔法舰队有四艘巨兽级战列巡洋舰被击毁,包括诺拉德3号与拿破仑号在内的两艘战列巡洋舰投降,其余的五艘则跃迁逃离了萨拉星系。
“战死了多少人。”奥古斯都向远去的一辆卡车挥了挥手,维持着他钢铁般坚毅的表情,询问身边的凯瑞甘。
“不到八千人,伤者超过三万。”凯瑞甘斟酌着用词说:“阿尔法中队的伤亡数字与我们相比大约是一比二,战死者却要比我们多。他们的装备比我们更好,火力更强。”
相比于革命军与阿尔法中队投入战场的士兵人数,革命军的伤亡比例并没有阿尔法中队那么高,实际上阿尔法中队的死亡人数接近参战人数的一般,活下来的那些人也只是因为接受了杜克投降的命令。
“再社会化士兵都是一群疯子,他们宁愿流尽鲜血也要继续战斗,对受伤战友的哀嚎也不闻不问。他们只是廉价的消耗品,与之相比,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反而更加值钱。”
“把他们都带回去吧。”奥古斯都说:“我不能把他们埋葬在这里,我要带他们回家。”
凯瑞甘只是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听着。与之相比,法拉第下士自始至终都板着脸,这个以元帅卫兵队长为人所知的下士实际上已经是指挥部警卫部队的最高长官,无论何时他总是不苟言笑。
“通知新组建的遗体处理办公室,我需要他们把战士们的骨灰运回尤摩杨。”说到这里,奥古斯都沉默了几秒钟。
“来自亡者之港的士兵——遵循他们家人的意见,如果无人收留,那就把战死的亡者之港籍士兵葬入尤摩杨新斯蒂尔灵的英灵公墓。等到我们重建克哈,再把他们葬入斯蒂尔灵——”
“我忘了,斯蒂尔灵已经不复存在。”奥古斯都说:“那就葬在新首都的公墓里。”
说完奥古斯都就不再说话,因为他正看到远方有一辆绿色的秃鹫车一骑绝尘,越过车队直奔奥古斯都而来。
当秃鹫车以一个漂亮的转弯在奥古斯都的面前停下来时,吉姆·雷诺与她后座的米拉·汉跳了下来。
“这是我打过最惨烈的仗。”雷诺很哀伤。
“我的好多好兄弟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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