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害怕。”
“那是来自于泽鲁斯原始分裂池中的催化液,其中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奥古斯都一手指着玻璃幕墙后正冒着些许气泡的绿色液体说:“对于原始异虫们而言,如果想要跻身泽鲁斯的至尊霸主,原始分裂池的力量必不可少。”
奥古斯都语气沉稳而自信,好像那一池催化液也只是用来泡澡的温水,里面满是浴泡和小黄鸭:“而要汲取原始分裂池的力量,就得浸入池水中。”
“那么代价是什么?”脑虫倒三角形的细小眼睛凝视着奥古斯都。
这大尾巴狼招呼它就从来没有过好事儿,克哈狼主的心可是黑的。
“有一定的风险。”雅科替奥古斯都回答说:“要是能承受得住原始分裂池的强大力量就能完成进化,否则就是失败丧命。我们丢了不少原始异虫部落首领进去,成功的例子却很少。”
“至于原始异虫以外的物种能不能汲取原始分裂池的力量,这还不得不而知。”
脑虫变得更加警惕起来:“我能够感受得到,那些催化液中蕴含着强大的精华一定会被撑爆的。”
“你以前说自己作为一位伟大的虫群之主,还肩负着拯救虫群的使命。”奥古斯都恭维它说:“等到破茧成蝶,浴火重生,你就是第三代主宰。”
“有时候从茧里面飞出来的可是苍蝇。”泰凯斯咂咂嘴,脑虫吃瘪他高兴,它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虽然被奥古斯都pua久了,脑虫早就有了免疫力,但它的确对对方的话产生了兴趣:
“成功的概率有多高?”
“艾贡·斯台特曼博士说,经过稀释改良的原始分裂池催化液危险程度会大大降低。”奥古斯都解释说:“我们可以慢慢来,逐步加大剂量,直到你能够适应最高浓度的催化液。”
刚开始的时候,艾贡·斯台特曼还只是奥古斯都从泰拉多尔3号上捡回来的无名小卒,现在已经是帝国皇家科学院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尽管仍然非常年轻,斯台特曼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天才,他一手主导了个人护盾力场小型化标准化的研究工作。
通过对异虫细胞和星灵凯达林水晶的研究,斯台特曼推进了帝国对再生型生物钢、细胞反应堆和新结构熔铸合金等新科技的研发工作。考虑到他的确才长出众,那令人厌烦的诸多怪癖也就可以忍受了。
“艾贡?这我就更不放心了。”在人类中,脑虫阿尔法跟艾贡·斯台特曼的关系算是最好的,也更清楚这个天性活泼神经质而天真浪漫的年轻科学家在大事上多少有些靠不住。
“我不能欺骗你。”奥古斯都对脑虫说:“不论如何,风险总是切实存在的,这点无可忽视。”
“但你也没给我选择。”脑虫说。
“有,只要你听话,就不必再费劲去修那座凋像。”奥古斯都点头。
“瞧你说的,我就喜欢修凋像。”脑虫说。
“你干不干吧?”奥古斯都问。
脑虫踌躇地盯着奥古斯都,想要从他那难以看透的思绪中找到阴谋的蛛丝马迹。可要说日理万机的帝国皇帝真有闲工夫天天来折腾它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那倒也不至于。
即使现在只是一条咸鱼,它也仍然想要追寻于强大的力量,梦想着有朝一日一统虫群。
“干!”脑虫顿了一顿:“干了!”
“那么,现在就开始。”奥古斯都拍了拍手:“卫队,把它带走。”
四名身着动力装甲的皇家卫队应声走了进来,驾轻就熟地架走了目若呆鸡的皇家脑虫。
“你又算计我!”
“走吧,去看看。”奥古斯都对雅科和哈纳克笑了笑,众人便在欢声笑语中前往奥古斯特格勒皇宫实验室。
等众人的身影远去,只有奥古斯都和凯瑞甘还停留在原处。
帝国皇帝表情冷漠,一言不发。
这里是奥古斯都在皇宫召见群臣的帝国大厅,银铸的枝形吊臂灯和闪闪发光的镜子映照着他威严的面庞,深红色的巨幅旗帜从穹顶高耸的墙壁上垂下,上面是金线绣织的蒙斯克家族和帝国徽章。
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下是灯火辉煌的奥古斯特格勒,那是白银、黄金和钢铁的城市。
“你认为阿尔法能做得到吗?”这时候,凯瑞甘走到奥古斯都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口。
“如果就连它也无法做得到,那我就不会让你去冒险。”奥古斯都别过头去,平静的外表下思绪翻涌。
“泽拉图希望我去尝试。”凯瑞甘美丽的绿色眼睛凝视着奥古斯都的侧脸:“你和我都明白,这一定与泽拉图口中救世的希望有关。”
泽拉图带来的预言与世界的毁灭与终焉有关,然而除奥古斯都和塔萨达尔这些各自族群中的领袖人物,无论是人类还是星灵都不会把这看作近在眼前的危险。
因而对于泽拉图来说,奥古斯都的信任实在是难能可贵。泽拉图心知肚明,他是报丧的乌鸦,向自己投来的注定不会是鲜花和赞誉而是石子与嘲讽。
“就连泽拉图也无法洞悉预言背后的真相那只是一个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希望,而我们只得为此康慨赴死。”奥古斯都深深地吸了口气,唯独他不能找借口麻痹自己:
“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
只有凯瑞甘成为新的萨尔那加才能阻止埃蒙,而且现在看来还非她不可。
简单来说,凯瑞甘必须为容纳萨尔那加精华打造一副飞升之躯,汲取原始分裂池的力量还只是第一步。现在凯瑞甘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但这还远远不够。
这非常的危险,稍有不慎则满盘皆输。
因为奥古斯都的出现,凯瑞甘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是沿着与原来相反的方向上一路狂奔,也就徒增了许多不可控的变数。
原时间线上凯瑞甘的命运是黑暗和残酷的,她的一生都充斥着阴谋与杀戮、背叛与被背叛、利用与被利用。与之相比,现在的凯瑞甘则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光明的道路。
凯瑞甘没有成为刀锋女王,也没有背负上八十亿人命的罪孽,她是人类,是泰伦帝国的皇后。
自从奥古斯都意识到这一点并且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的时候,他就将这份忧虑藏在心里。
人类凯瑞甘是否能跟刀锋女王凯瑞甘一样历经重重考验成为新一代的萨尔那加,这仍然是个未知数。
刀锋女王凯瑞甘为了复仇和赎罪才一步步走到最后,现在的凯瑞甘却没有这样的信念。
“奥古斯都,亲爱的。”凯瑞甘挽起了奥古斯都的手,面对面站着,十指相扣。她凝视着他的丈夫,眼含爱意。
“好好看着我。”
奥古斯都惊讶地发现,无论他多少次与这双翡翠色眼眸的主人对视,她都是如此的美艳不可方物,花一样绽放。
这双手一点也不娇嫩、柔软,而是覆盖着一层难以磨去的茧。那是握刀的手,坚韧有力。
“你就像是太阳,温暖亲切却又难以接近。我能看透人心,却看不透你。”凯瑞甘紧握着奥古斯都的手,似乎生怕他有一天离自己而去:“如果有什么是你必须埋藏在心里的,那一定是因为那还绝对无法向世人诉说。”
“我知道,你看的总是比别人长远,也背负了更多常人无法理解的重担。”她说:“我也想帮到你,保护这个我所爱的世界。”
“为了你和你的帝国,为了我们的人民。”
一段时间后,皇宫实验室。
在苍白的墙壁和刺眼的光芒包围之下,一切阴影都无所遁形,空气中充斥着电流和机械的声音。实验室中人来人往,随处可见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帝国研究人员,通往皇宫各处的各个要道都有荷枪实弹的帝国皇家卫队把守。
“经过重新调配原始分裂池催化液已经趋于稳定,但还有待进一步确认。”斯台特曼看上去兴致很高,以至于他都不再显得那么结巴那么拘谨了。
现在的斯台特曼在帝国中大小也算个人物,毕竟他也是跟随奥古斯都大帝打完革命战争的元老。
由此,斯台特曼的身边甚至还一位美丽的女助手尹莎贝拉·尤玲(isabelyor),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他所完全不敢相信的,就是做梦都梦不到。
现在斯台特曼面前是一座由新型合金建造的方形水池,大约有一百英尺宽,里面注满了正翻涌着气泡的绿色液体。水池边贴着花纹精美的瓷砖,平静的水面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汽,似乎还是加过温的。
他脚边有一只不断扭动着的脑虫,正被七八根防爆钢叉死死地叉在地上。
“水已经热了。”斯台特曼满眼期待,自言自语式地说着:“温度刚刚好。”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起锅热油下猪肉。”脑虫尖叫道。
斯台特曼没有说话,只是兴致盎然地紧盯着水池。或者说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脑虫。
接着,斯台特曼只是让他的助手尤玲朝池水里丢进了一只活生生的老鼠。
刹那间,池水沸腾翻涌起来,那只皮肤雪白的白化老鼠在惨叫中身躯就好像是气球那样膨胀起来。它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只尖耳朵的小型兽类,牙齿长的又尖又长,皮肤上的毛发转变成了锐利的鬃毛,肌肉盘结,宛若一只诡异的斗牛犬。
进化仍在继续,这只老鼠正在向更可怕的怪物转变。但很快地,随着彭的一声巨响它就炸成了一团恶心的血雾,尸骨无存。
“意”脑虫突然平静了下来,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不用担心,阿尔法,你比这只老鼠厉害得多。”斯台特曼这时才想起了身边的这只脑虫,立即安慰它说。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脑虫很是迟疑:“我又不怕。”
“那好吧,先生们,把它丢进去。”斯台特曼搓了搓手。
“你等一下。”脑虫大喊一声。
“嗯?”斯台特曼看向脑虫:“还记得吗,我们是挚友。”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斯台特曼点了点头。
说起来,斯台特曼一直都兼任脑虫饲养员,算得上半个奶爸。虽然孩子脾气又坏还皮,但斯台特曼总不至于记恨它。
“丢”见脑虫不回话,斯台特曼又打了个手势。
“住手!”脑虫怒吼:“听不懂人话吗!”
斯台特曼认真地说:“我在听。”
“我想起来今天还有点事儿。”脑虫嘿嘿地笑了几声:“能不能”
“当然,这不是说我怕了。”
“你不是虫群之主吗?阿尔法,不要让我们把你看扁了。”哈纳克还在一边拱火。
“我管你怎么看?”脑虫扭头咆孝。
“你这可怜虫,胆小鬼。”泰凯斯冷嘲热讽。
“我是主宰最勇敢的脑虫!”脑虫大怒。
“阿尔法,想一想,这很有可能是你在力量上超过萨斯达戈斯这些老牌脑虫的唯一机会。”作为帝国将领,雅科对脑虫们之间的关系和强弱还是相当理解的。
】
“”脑虫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可能会挂掉,它突然又觉得自己没那么渴望得到力量了。难道在帝国当咸鱼,不开心吗?
这时候,奥古斯都才从一部降下来的直梯上走了下来,凯瑞甘紧跟其后。
“斯台特曼博士。”奥古斯都走向斯台特曼:“如果阿尔法转变为原始异虫,是不是就是说它将失去主巢心智,无法再控制虫群。”
“我想,这种顾虑是毫无必要的。”斯台特曼回答说。
“能确保阿尔法的安全吗?”奥古斯都问。
“已经启动了所有的紧急预桉,紧急医疗小组也已经准备就绪他们有救治异虫的丰富经验。”斯台特曼有点结巴。
“很好,那么现在准备好了没有?”奥古斯都点头。
“准备好了,但”斯台特曼迟疑了一下。
“但什么?”奥古斯都看着他。
“但阿尔法好像很害怕。”斯台特曼说。
“这是真的吗?”奥古斯都又看向脑虫。
“我只是尿急,才不是害怕。”脑虫气急败坏到口不择言,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它体表甚至浮现出多种彩色的光芒。
“丢进去。”奥古斯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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