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骆家铭没有上楼谈判的意思,边沐心里猜测骆家铭心底存的那点儿疑虑还没能完全化解掉。
“我也是太过心急了,骆家铭这边的‘心病’还没解除呢,怎么可能心无挂碍地上楼跟他爱人心平气和地谈判呢?!那不是开玩笑嘛!真是的……得!我还是先把他心头的‘心锁’打开再说。”想到这儿,边沐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骆总!也怪我太心急了,好多事都还没跟您交代清楚呢!咱们就这样着着急急上去,一准还得吵起来,要不……咱俩先好好聊聊,至少尽量把您心头的疑惑打消掉,咱们再上去跟麦夫人好好谈谈,到那会儿,最起码不至于再吵闹起来,站在我们医生的角度,二位要是再来一场跟昨晚差不多烈度的吵闹,麦夫人还真可能随时陷入彻底崩溃的境地。”边沐面色平静地解释了几句。
一听这话,骆家铭神色和缓多了,不过,他还是啥也没说。
这时候,章助理从别处走过来,站在骆家铭对面不远处,语气平静地说道:“骆总!我上楼陪陪麦夫人,您二位尽可能把话聊透彻,我觉着有些事不能再往后拖了,趁着边大夫在这儿,能了的尽量彻底来个了断吧,否则……您这身体也吃不消啊!”
“不急!边大夫既然敢独自下楼,对她的病情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再说了,有些事也许早就命中注定了,你坐!有些事也该交代交代了。”说着话,骆家铭冲章助理打了个手势,让她在对面沙发上落了座。
“这儿也没外人,我就有啥说啥了,公司之所以一直不安排你复岗,那是我的意思,咱们公司最近情况挺糟糕的,而且……发展趋势已经有些失控了,你在外围比待在公司核心层更安全些,对我,对你,对公司都是如此。”脸冲着章助理,当着边沐的面,骆家铭解释了几句。
“我明白!要不老王一打电话,还没请示您呢,我就擅自做主从公司调集同事往这儿赶,后来感觉事态有些失控,咱们所有人都无法安抚麦夫人那即将崩溃的情绪,稍有不慎再惊动更多的人,公司声誉、您的名声、麦夫人的健康状况……将难以得到一定的保障,所以……我再次擅自作主把边大夫给请来了。您放心,我掌管的分公司方方面面情况都还不错,人事、财务、主营业务……运作得都非常理想。“章助理表情严肃地回应了一番。
骆家铭轻轻点点头,脸上浮现出几丝颇为嘉许的神色。
“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会打理得井井有条,边大夫也是自己人,有件事你得心里有个数,咱们公司可能即将破产。”骆家铭语气平静地说道。
“啊?!至于马上就发展到那种地步吗?”章助理显然没有多少思想准备,顿时惊得花容失色,脸上浮现出很浓重的惊惧神色。
“要不我一直不安排你复岗呢!你经营的那家分公司将来有可能是咱们唯一残存的避风港,我呢……对总公司和其它分公司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你呢……回去之后牢牢地把最后一家分公司握在手上,咱们将来只能靠它东山再起了。”骆家铭语气平和地解释了一番。
边沐发现,骆家铭脸色非常平静,显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怪不得昨晚他们夫妇间爆发了那么严重的冲突,原来双方头上都顶着巨雷呢!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将骆家、麦家炸得片瓦不存,看来……做医药生意,尤其是大宗生意还真是不容易呢!”边沐心下暗忖道。
“咱们公司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章助理性格比较强悍,突如其来的坏消息一时半会的她还有些接受不了。
“该找的人也找了,不该求的人也求了,该做事的都做尽了,不该做的事也冒险尝试了一年多了,结果呢?没办法,人力有限,先把你掌管的那家分公司保住再说,下个月7号开始,我会想办法将你手上那家分公司跟总公司做财务、人事、主营业务分割,你从明天开始就着手做些准备工作吧!”骆家铭表情严肃地吩咐道。
一时间,章助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从昨天到现在把你折腾得够呛,这不是边大夫在这儿了嘛!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后续的恶仗也不好打呢!咱们想归想,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还在两说呢!”看得出来,骆家铭对“益优康”的未来极度悲观。
“我还顶得住,我跟麦夫人毕竟都是女人,有些事还是我来办理比较方便些,我还是留下待命吧!您刚才说的还真把我吓着了,回去之后我马上就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也好!边大夫!麻烦你解释一下我爱人具体情况吧。”说着话,扭头朝边沐所坐位置看了两眼,骆家铭口气和缓地说道。
“麦夫人的病根应该源自家族遗传,这一点,我明天上医院探望一下您岳父或许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确认,这方面情况您了解多少?”说到这儿,边沐随口问了问。
“我们虽说夫妻多年,不过……感情方面一直比较清淡,她呢,成天在文艺界混,我在医药界,按照老百姓的说法,我们都是事业型的人,各自为了各自的事业耽误了婚姻家庭生活,现在想想……可能压根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她和她家的事,我还真知道得很少,抱歉,帮不到你了。”说着话,骆家铭脸上全是歉意。
边沐盯着骆家铭的双眼,感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算真诚。
“昨天跌坐在楼梯上那位老者是您岳父吧?”
“正是!”
“现在住在哪家医院?”边沐问道。
“市中心医院住院三部。”
“具体房间号?”
“哟!我忘了,没事,明天我让办公室的人开车送你过去。”
“好吧!第一阶段,麦夫人只是普通的忧郁,后来渐渐发展为抑郁,再后来才发展到‘燥郁症’的。”说到这儿,边沐朝骆家铭所坐位置看了两眼。
边沐已经意识到,家庭不睦,骆总这边或许才是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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