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搞的,一路之上,边沐脑子里一直时不时地闪现一下刀条脸的舅舅所患前列腺癌的碎影,也许,这种重症再次激发起边沐潜意识里隐藏多年的什么东西?!
“哦……想起来了,听老妈说起过,我姥爷最终好像就是死于前列腺类重症,说不定就是前列腺癌……”边沐心下暗忖道。
不知不觉间,边沐已经来到二楼最东头小会议室门口。
“嘿!想啥呢!一听说你要过来做报告,马不停蹄的,我马上就赶过来了。”斜对面,忽然传来几声略带苍老的声音。
“哎呦!闻院长!别来无恙,别来无恙!”说着话,双手抱拳,紧走几步,边沐连忙冲闻伯庸行了一礼。
“切!自己人,干嘛这么客气!他们通知的是10点,这还有段时间呢,咱们上旁边聊几句?”闻伯庸笑着回应道。
“这……我得跟米教授报个到吧?讲什么,讲多长时间,好歹得向米老师请示一下吧?”边沐连忙解释了一下。
“切!看来你最近还是来得少!小诊所有啥好忙的,真是理解不了你!咱这儿吧,医学文化氛围特宽松,只要老米事先没跟你明确约定过时间,那就意味着你可以尽情地畅所欲言,只要不耽误其他人正常吃午饭,想讲到多会儿就讲到多会儿,而且……瞧这意思,可能会安排现场问辩,作为过来人,老哥哥我建议你最好‘藏拙’,按照行话就是……压箱底的东西能不说就不说,另外,遇上性格偏执、爱较真的,尽量不要当场争辩,装个糊涂,明白?”
“好的!晚辈谨受教!”边沐笑着回应道。
“切!又来了,我当你老兄弟,你总跟我这么客套,啥意思嘛!成名之后瞧不上老哥哥我了?哈哈哈……”
“岂敢,岂敢!您到底是前辈嘛!那……我先找米教授报个到,时间允许的话,我再找您聊几句?”
“好吧!快去快回!老米这会儿应该在楼上实验室,好像是9号那间,阴面房间,我等你啊!”
“好嘞!”答应一声,边沐朝楼梯口方向匆匆赶了过去。
039实验室是一处高级实验室,三道门,都设有通关密码,边沐是初级会员,自然只能在门口按门铃先打问一声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位全身“武装”小个子年轻女士打里面探头探脑地张望了几眼。
“哟!边大夫啊!米教授正在里面核对数据呢!你要不要换过工作服来进来跟她说?”年轻女士显然认识边沐,话里话外透着自然、毫不见外。
边沐猜测,眼前这位小个子女士应该是米教授的学生。
“不了,我就是过来报个到,没啥大事,那……我就下去准备了,麻烦您跟米教授说一声,我会准点开题给各位老师做汇报就行了。”
“那……好吧!我多句嘴啊!你就这么来的?还是随身带的东西已经放楼下了?”那位小个子年轻女士笑着问道。
“不好意思!我没明白,平时吧,我会随身背个双肩背包,今天不是给各位老师做汇报嘛!想着也没啥要带的,我就空着手来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是多嘴……不过……会场下面坐着的全是业界大佬,你这么年轻,啥也不带,连个讲稿也没有吗?你不会是插个u盘直接ppt吧?”那女的好心提醒道。
恍然大悟,边沐连忙致谢道:“原来……明白了!我这么做显得对各位前辈很有些不大尊重是吧?明白了!那我借个笔记本,临时装装样子好了。”
“你那么厉害!我们都特崇拜你!看来,你还真是胸有成竹啊,不过……大面上也得过得去不是?!这二年,业界内部……尤其这么高层次的场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挺微妙的,有些细节还是尽量注意一下好吧?再说了,对我们老师也是个交代不是?”
“是的,是的!是我不懂事,多谢赐教!你是米教授的学生?”
“嗯!硕二了!”
“厉害!佩服!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祝你马到成功啊!”
“谢了!”冲那女的挥挥手,边沐匆忙下楼找闻伯庸去了。
……
闻伯庸那种人在哪儿都混得挺油的,或许,这就是人家天生的本事,二楼阳面一间小办公室,面积不大,12平米左右,里面的陈设设置得堪称豪华,书柜、高级实验仪器,一时间,边沐丝毫看不出此间到底干啥用的,主人是谁。
“坐!还得一会儿呢!这种地方,偶尔迟到几分钟也没谁挑你的理。”闻伯庸笑着招呼着边沐落了座。
“我是晚辈,迟到太不礼貌了!对了,来得匆忙,我有些准备不足,待会儿还得借您的笔记本电脑装装样子,方便吗?”
“哈哈哈……你小子就是狂!拿去!”说着话,闻伯庸随手将自己的电脑包甩给边沐。
“谢谢!”边沐就手接过电脑包,笑着客气了一下。
“邵总她外甥最近找你了?”
“嗯!就最近一两天吧,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秘方一事你有点眉目没?别多心啊!我只是好奇,绝无它意,说与不说,全在你,讲一点,那是咱们的交情,避而不谈,那是你我的本份,没什么的。”闻伯庸还是平时那一套,嘴上说得很江湖,其实,啥也想打听打听。
闻伯庸医术有限,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名医大师,于是乎,脑子几乎全用到别处了。
笑了笑,边沐也没瞒他,将自己会同黄伯喜跟丹尼尔见面会谈一事简单说了说,邵总那位外甥,老侯,跟自己都聊了些啥,边沐也简单介绍了一下,当然,有些特殊细节,他自然是只字不提。
闻伯庸听得非常认真。
“我没看错你!够义气!像你这年纪,能拥有如此心胸,极其难得!看来……关月林还真是满嘴谎话,真不是东西!”
“您指的是?”问完这话,边沐顿时有些后悔。
其实,边沐真没必要介入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当中去,很显然,闻伯庸、关月林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人品、人性多多少少都有些缺棱少角的,而且,一个个还都特贪财,边沐平素为人堂堂正正、大大方方、阳光灿烂……的,真没必要成天跟他们掺合在一块。
想到这儿,边沐选择保持沉默。
见边沐不吭声,闻伯庸自然明白他啥意思,笑了笑。
“关月林一直把我们往道医组方上引,刻意将曹七龄跟司徒鉴青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他想干嘛?!独吞那笔巨利?纯属做梦嘛!”闻伯庸显然知道更多的内情。
边沐正发愁如何接闻伯庸的话呢,就见一位年轻的大个子女士进门提醒他该进场准备演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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