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门诊大厅突然变得很热闹,自然引得罗战旗趴在楼梯护栏观望了一阵子,他是行家,借助生辰八字诊病他知道那是边沐的真功夫,换他的话,目前他还做不来。
在老家,“测字找物”的本事罗战旗也听说过不少,只不过,他还从未亲身体验过,今天,亲眼目睹边沐露了这么一手绝活,罗战旗内心的触动还是相当大的。
从小到大,不论自己真实能力到底有多强,罗战旗其实一直还挺自负的,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那股子劲。
安安心心在“边氏诊所”偷师学艺以来,方方面面、时时处处暗中跟边沐一比,罗战旗渐渐意识到自己最多也就是个专科水平,有时候,罗战旗甚至还会自嘲一下:就算耍光棍,面对面真跟边沐动起手来,自己居然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罗战旗是性格不好,脑子还是挺不错的,慢慢地,他开始比照边沐对自己所持有的好多观念进行了某种微调……
下班了,一如既往,罗战旗耐心地将二楼拾掇得利利索索的。
边沐还是那么疲惫,左手托着脑袋斜坐在一处小沙发那儿闭目养神。
“累着了?”慢步走到跟前,罗战旗轻声关心了一下。
“最近上了点虚火,我都调息了两个晚上了,效果一般,实在不行,我也少用点药,万一感冒了可就麻烦了!今儿你回去做点啥吃?”直起腰坐好,边沐笑着问了问。
“炒面,再拌个凉菜!我们老乡生意做得不咋滴!俩孩子学习一个比一个差,我在人家那儿住着,能帮衬多少算多少!”说着话,在边沐对面,罗战旗找了个座位落了座。
看样子,今天罗战旗这是不着急往回赶了啊。
“唉!这二年都不容易!小区里开小超市的那个老满!个子挺高那个,一天到晚泡在健身房,这不,小超市黄了,也当起了二房东,那个商铺让他给租出去了,多少有点差价,听虎哥说,好象到海鲜市场给朋友帮忙去了,不管吃不管住,去一次给200来块钱。”
“就是……咱们把诊所打理成眼下这样实属不易!诶!我挺好奇啊!那两张文凭真是通过测字找着的?!”
一听这话,边沐乐了。
“还真是的!那位老先生吧,家庭出身还挺好,应该勉强算得上丽津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家,三代往上,绝对不缺钱,中午那会儿你在楼上,没听见他说话,标准的丽津当地老官话口音,这种人,生活往往比较安定,久而久之,很容易就将全家人生活相对固定在一定固有的模式里……他口口声声说孙子多么优秀,其实,文凭再高那又管什么用?思维模式、生活方式早就相对固化了……”
“我明白了!相对固定的生活模式……要是想查证点什么往往有据可循,那也就是说,他们那种人家要是家中出了什么比较为难的事,用测字法预测的话……准确率比其他人家可是高多了。”面露喜色,罗战旗兴奋地猜测了几句。
轻轻点点头,边沐笑着回复道:“就是这么个理儿,所以……那位老先生全家三代人其实都特简单,他上咱这儿来又带有明显的投诉的意味,我哪敢大意啊!只能‘逼’着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答案,尽快把那事了了。”
“那……具体是怎么个过程?我真挺好奇的,方便讲解一下不?”
“瞧你说的!自家兄弟,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它是这么回事,我学的那一派测字法,先尽可能将字体反溯到汉字最初的雏形,比如,尽量反溯到甲骨文那段历史时期,老先生不是随口说了个‘知’字吗?那个字选的相当好,跟他的家世高度吻合,说来也是咱们的运气,这种‘与事主相合’的字预测起来准确率自然也就直线上升了,他们家自认为就是高知家庭,站在测字的角度,这种字体,我们那一派称之为‘本字’,技术难度自然也就大幅下降了。”边沐很内行地解释了半天。
“哦……明白了!听你今天这么一说,我算是深切感觉到自己的水平最多也就是个大专水平,甚至还有点达不到呢,你绝对是博士后的水准!”说到这儿,发自内心,罗战旗冲边沐竖起了大拇指。
“切!自家兄弟,不扯这些虚的。甲骨文字库里,‘知’字是左中右三部分组成结构,最左边是个‘干’字,本意是盾牌;最中间是个‘口’字,本意为讨论、演说之意;最右边是个‘矢’字,箭头的意思,三部分合起来,有‘谈武论战’的意思,查清这层意思之后,我们把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说代入进去,具体过程跟初中代数几乎一模一样,谈武论战,近火、近金,口字,则近水,字面上缺什么?缺木缺土……”话说到这儿,边沐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自然就停顿了一下。
“哦……我好象听明白一点……怪不得最后在木质衣柜最下面那层下面地板上找着了,近木近土,衣帽间本身就是土木综合体,是这道理吧?”多少有些迫不及待,罗战旗一脸兴奋地猜测了一番。
“呵呵……不好意思!你把这事想简单了,咱还是从缺木缺土那儿走起,紧接其后,我们将阴阳元素代到里面进行类似于方程那种配伍、运算……整个计算过程跟代数、解方程几乎一模一样,非常严密,完全不是玄而又玄的东西,纯粹就是传统算术,我后来为啥委托一位病人上外面找来一筒牙签?就是因为脑子记不过来,借助牙签,我轻轻松松就把方程组解开了,罗哥!你当年也是学过的,每个汉字相应的都有阴阳五行配伍的,想起来了吧?”说到最后,边沐笑着提示了一下。
“哇靠!当年上学那会儿,偏偏还就是这部分内容,我是死活听不进去,一直以为是老师在台上信口雌黄呢!今儿听你这么一解释,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你太厉害了,怪不得人们都快把你当成神敬着了!”
“哈哈哈……自家兄弟不兴相互吹捧,我把相关信息代到古代传统算术数阵当中那么一算,再用排除法,自然就推到衣帽间了,结果,一找一个准!”
“哈哈哈……太受教了!服啦!待会儿你上哪儿吃去?”
“约了范大哥,跟他聊聊咱们那数医工程的事,今天那位老先生上门找事,如果咱们手上有套成熟的‘数医’系统,我只需将‘知’字敲进电脑,敲一下回车,答案立马就出来了,第一阶段,最多答案有好几个,咱们从中优选一个不就得了!”
“啊?!这么神乎其神呐?!”
“可不!要不……你也一起过去大家坐一块议一议?回头给你老乡一家带几份外卖回去不更好吗?”边沐建议道。
“不了!你们玩的那套太过高深了,我是一句也听不懂,我就不过去添乱了,走了!”说罢,罗战旗兴冲冲地起身下班回自己住处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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