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谭虽然脾气不算好,但在李元锦面前还算好哄。
阿若谭见他有点儿生气,一时间也没再问,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两人凑合着睡到第二日清晨,阿若谭早早起身,准备再去找盛涉川。
李元锦被他吵醒,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对方。
“我叫人去给你煮羊奶喝,里面放了花蜜,喝完了以后,记得把药也喝了,听见了吗?”
李元锦嗯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现在是冬天,清晨时分,天色也是黑的,因此李元锦睡意朦胧,根本不愿离开被窝。
阿若谭关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知道阿若谭走了。
如果身体允许,他肯定会跟随对方出门去找盛涉川,但现在,显然不行。
他大概睡了又有半个时辰,听见有人走进来送东西。
李元锦在昏睡中,感觉那应该是蜃楼的几个奴婢,她们的脚步很轻,声音很细,在摆放食物的时候,还不忘轻轻说着什么。
“真没想到小教主居然如此狠心,把少楼主给关起来了呢。”
“嗐,这有什么狠心不狠心的,依我说,小教主就不是什么善茬,他生得那么美,却肯委身给少楼主,他肯定是有所图谋,如今,没把少楼主杀了,只怕已经是留情了。”
“也是,不过,我看少楼主也挺可怜的,听说她被关起来之后一直不肯说话,只是喝酒,整个人看起来心情很差。”
“你说什么胡话呢?她心情差才正常啊,谁家家产被抢走了不生气,叫我说,少楼主这是被小教主给吃绝户了呢。”
几个奴婢边摆放碗筷边轻声说着话,同时也不忘看看床上的李元锦。
“这个小公子怎么还没醒?是不是醒不过来了?”
“不吧,昨晚的时候,我还见人往里面传过米浆和参汤,他肯定是醒了,要不然他们也不能要这个吃。”
“唉,可惜了,这个小公子其实长得很漂亮,但是如今容貌被毁,只怕小教主以后也会厌弃他的。”
“我听说这次步六孤掌门在陈宁镇搜罗了八名特别好看的男女,说不准这里面能有小教主的新欢呢,毕竟现在可没人管着小教主了,小教主怎么不会图一时之快,先染指一番呢?”
“啊,对了,听说,里面有个最好看的男子,是昨日的时候被寻来的,人长得又英俊又高大,眼睛亮亮的,连步六孤掌门都对他青眼相加,多看了好几眼呢。”
“啊?是吗?还有这样的人,回头可真要好好看看呢。”
几个女孩子说着,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轻轻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等她们走后没多久,度无忧和袁坠雨便来到了房间,喂他吃饭。
三人会面却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他们都明白,如果到了今晚还找不到盛涉川,那么他们就要前往蜃楼了。
三人惴惴不安等着阿若谭的消息,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仍旧没有找到盛涉川。
宅中上下都在打点行李和马车,度无忧和袁坠雨也被分上了不同的马车,准备出发,离开陈宁镇。
阿若谭和李元锦共同乘坐一辆马车,而步六孤雪心则被暂时留在本地,继续刺探消息,搜索盛涉川的踪迹。
李元锦先上了车,坐在车中等待阿若谭上车。
阿若谭身披斗篷,与步六孤雪心走在雪地中,边商议事情边告别。
“小教主,这里的一切自有我来打点,你就放心的去吧,如果有盛涉川的消息,我就告诉你。”
“嗯,好。”
两人慢慢向前行走,可直到快走到李元锦的马车前时,两人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喧哗。
阿若谭有些好奇地皱起眉头,扬声问道:“闹什么?”
几个神色慌张的奴婢听到阿若谭的声音连忙跑过来回复道:“小教主,是少楼主在闹脾气,我们也不知该怎么办。”
“楼瑶?”
“她怎么了?”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婢女说道,“回小教主的话,少楼主方才吃醉了酒,在耍酒疯,说什么……嫌一直以来有些无聊,说要找个没……没玩过的男子来……来消遣一下,叫我们来回你。”
“……”
守着李元锦,阿若谭觉得这话实在有些尴尬,于是连忙有些厌恶地打发他们道:“现在没有新鲜货色,这样吧,你们去把那八个人拉过来,叫她挑,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惦记这个?”
“是。”
众人领命之后连忙去办这件事,很快,那边的声音就逐渐消失,看来郁久闾楼瑶已经挑选到了她最喜欢的那个男子。
服侍郁久闾楼瑶的人在办完这事之后,将八人的花名册拿回来,给步六孤雪心看,步六孤雪心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挑挑眉毛,说道:“她真是,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挑个最好看的。”
阿若谭闻言冷哼一声,也不回话,径直上了李元锦的马车。
待阿若谭上车之后,整支队伍便缓缓开始出发。
一路上,风雪稍停,众人夜间行走还算顺利。
郁久闾楼瑶虽然失势,阿若谭也不太待见她,但对于她平时的饮食用度并未克扣,此时她正躺在宽阔的马车里,守着一盆暖烘烘的炭火,有一搭没一搭地饮用着夜光杯中的美酒。
她斜睨着眼睛,看着跪坐在她面前的男子。
对方眉目英俊,身材修长,虽然比起阿若谭少些惊艳,但五官却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只是……他的神情未免看起来有些冷漠,身上也盘旋着一种特殊的冷香,给人一种很难驯服的感觉。
郁久闾楼瑶看他样貌,猜测他也就二十岁,但那种略显成熟的气质,却让她猜不透对方的实际年纪。
“你们都出去吧,叫我跟这位郎君好好说会儿话。”
“是。”
众人不敢久留,连忙退出房间,只剩下郁久闾楼瑶和那名男子。
郁久闾楼瑶心中有愁事,难免多喝了几杯,浑身萦绕着酒气。
她用手撑着下巴,问道:“多大了?”
“……”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抬起眼睛,目光冷淡地盯着她。
尽管在醉中,郁久闾楼瑶还是被对方过分审视地目光吓了一跳。
“看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叫人好害怕呀。”
“来,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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