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安陵容重生之乱红 > 第74章 流言之下
    陵容本还记得那个梦境,但因为与照水闲聊了一会儿,如今已经完全不记得梦境之中都发生了什么事了。

    只能记得她自己在满天风雪中,想来是梦见了冬日祈福之事。

    依着太医的把脉,陵容如今退了高热就算是无事了。这几日按时吃药,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陵容不欲叫章弥留下太久,老太医医术虽高,但也不能完全信任。

    毕竟这人背地里的主子是皇后,陵容最是了解皇后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下了药,不查到最后,绝不会发现是皇后的手笔。

    在这老太医走了之后,陵容才叫照水拨开帘子,又捧着温水喝了好几杯。

    虽是暂时地解了渴,但嗓子却疼得如同吞刀,每次咽下时都痛的面容扭曲,与那折磨人的刑讯手段,也差不了多少。

    陵容瘫倒在床上,反正自己已经病了,华妃那一百遍宫规便拖延着吧,若是那边催促起来,便叫颂芝亲自上门看看,如今这个样子如何能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陵容此时产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两眼一闭什么都不去想了,管她甄嬛还是沈眉庄,管她皇后还是华妃,随她们斗去吧。

    陵容一点东西都没吃,就这么在床上又睡了过去,期间敬嫔与沈眉庄都来瞧过她,但都没能等到陵容苏醒便匆匆离开了。

    夏冬春倒是没走,坐在水木明瑟殿中舒舒服服地吹着风扇送来的风,享受着照水端上来的葡萄,一颗一颗吃的不亦乐乎。

    听到陵容醒了,她才施施然起身,一路被照水引着去了丰乐轩的正殿,毫不避讳地直接跨进里间,站在陵容床边一把便撩开了帘子。

    陵容被她吓了一跳,刚想坐起身就见夏冬春一屁股坐了下来。

    后面的鸣玉慌慌张张地叫着小主,“您还没给安贵人行礼问安呢,小主!”

    夏冬春就跟没听到一样,眼睛上下划拉了一下陵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行哪门子礼。”

    “鸣玉,不必多礼了。”陵容摆了摆手,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夏常在怎么来了。”

    “听见你病了,看看你是不是只剩一口气了。”夏冬春很少到陵容殿中闲逛,此时瞧见这水木明瑟的装饰倒十分惊讶。

    这殿中的摆饰可比陵容当常在的时候好上太多太多,甚至有几个物件她都没有见过,显然已经超过了一个贵人应有的待遇。

    夏冬春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总算能有点钱了,免得整日抠门算计,脸都丢光了。

    “咳咳、夏常在这张嘴当真是、咳咳……”陵容一句话都很难说的完全,她咳的厉害,整个人似乎又高热起来了。

    夏冬春看陵容咳的吓人,赶紧伸手把她从榻上拎了起来,手掌啪啪啪猛烈拍着陵容后背。

    “咳咳咳、等……等一下。”陵容被拍的像是脑仁在翻滚,她头晕眼花地赶紧叫了停,靠在榻旁的栏杆上慢慢喘息。

    照水急的赶紧上前,帮陵容递过温水漱口,好一番折腾才把这次的咳嗽给渡了过去。

    夏冬春后知后觉地拿着帕子掩着唇,后退了好几步站定,远远地与陵容说话。“你这病怎么这样严重,太医到底怎么看病的。”

    “回夏常在,我们小主的病已经由太医院的院判章弥太医看过了,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日常喝药的话,过几日也就好了。”

    “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等你病好了,就和我去藻园南侧的马厂跑一跑马,好好锻炼一下。嗯,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

    夏冬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她打定主意,一定要磨到皇上答应才行。

    陵容倒是未曾骑过马,虽然此时在病中,倒也应承了下来,也盼着能做些前世未曾做过的事情。

    “今天来倒也有一件事情,”夏冬春又悄悄走到了陵容榻前,“恬贵人这几日一直在折磨甄嬛,手段越发过分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甄嬛怕猫,便捉了一只丢进了永寿宫。

    那猫不知是怕人还是怎得,一进永寿宫就发狂乱跑,将甄嬛的手臂都给抓伤了。

    甄嬛吩咐着小印子他们抓住了猫,直接乱棍打死,从永寿宫的高墙上给丢了出来。

    巡逻的侍卫还在永寿宫外墙捡到一封染血的信,里面警告恬贵人不要仗着皇上不在宫中就肆意惩罚妃嫔。

    即便她如今被禁足在永寿宫,也不代表她一个贵人就能越俎代庖惩戒妃嫔的。”

    夏冬春说的绘声绘色,陵容也听的认真,在听到甄嬛那封硬气的信时,倒是摇摇头笑出了声音来。

    “甄答应虽然禁足,但仍是耳聪目明,能猜到动手之人是恬贵人。

    这事你都知道了,想必皇上也听闻了吧。”

    夏冬春嗯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陵容,“皇上下旨斥责了甄答应宫中的掌事姑姑,说她护主不利,着实该罚。

    对甄答应的情况只字不问,反而叫苏培盛好好赏赐恬贵人一番呢。”

    陵容素来知道,皇上本就薄情的很,甄嬛如今触及到他的底线,自然不会再给一丝情面。

    但她显然低估了皇上对甄嬛的情意,通过夏冬春她才知道,皇上将永寿宫的侍卫换了一批。

    又吩咐着内务府,严格按照答应的份例给甄嬛送去吃食,绝不允许出现馊了的吃食。

    皇上真是能忍啊,陵容着实是想不通,这两人这一世也未曾经历过什么风波,怎得就爱的这么深了。

    难不成皇上已经私下里审问过甄嬛?被甄嬛那张巧言善辩的嘴给说服,又重新对这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动了心。

    “看来皇上是真心喜欢甄答应。”陵容又咳了几声,才哑着嗓子开口,“只是如此一来,恬贵人便不能再动手了。”

    “喜欢?”夏冬春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对甄嬛不屑还是对皇上的喜欢不屑。“你好好养着身子吧,皇上也会喜欢你的,不是吗?”

    “夏常在也是,皇上心里必定是喜欢你的。”

    夏冬春仍是用手帕遮着鼻子,像是担心被陵容传染了热伤风一样,“那是自然,本小主如此美貌,岂是那些俗物能比的。”

    陵容着实没什么力气与夏冬春扯皮,她微微露出个笑容,由着她自顾自走出去了。

    在养病的这几天,华妃反而安静了下来,毕竟皇上的令就是后宫的风向。

    瞧着甄嬛如此不知廉耻,还能得皇上的格外优待,哪怕常自诩得宠的华妃,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待陵容彻底好了之后,就听闻这宫中开始流传新的流言,说是甄答应许是用了什么妖术,才迷惑了果郡王和皇上。

    叫果郡王对她死心塌地,叫皇上不能对她施惩,以正后宫风气。

    用宫人造些流言的手段并不新鲜,但将皇上也放进去乱嚼舌根可是第一次,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连这种事情都敢做。

    华妃仍是那个最有可能做下此事的人,毕竟皇后要是想做这事,会干脆利落找到钦天监,用夜观星象之言陷害甄嬛。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随便找几个小丫头传些流言。毕竟涉及到皇上和王爷,她们有几个胆子去传,哪怕有大把的银子收买,也只能找到那么一两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陵容病好,才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两句流言。

    这几日敬嫔忙的团团转,皇后一听见这些个流言,就急匆匆地安排敬嫔立刻去查,一批批宫人被筛了又筛,才找出几个在园中侍奉的粗使宫人。

    打着杀鸡儆猴的想法,皇后狠狠惩治了这些宫人,但无奈的是,并没有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娘娘,这华妃倒是学聪明了,没留下什么尾巴。”剪秋为皇后梳着头发,将皇后最喜欢的牡丹花簪在头上。

    皇后扶着那朵开的雍容的牡丹,在镜中看着逐渐年华逝去的自己,缓缓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若非有那曹琴默,华妃只是个没牙的老虎罢了。”

    “娘娘,这甄答应倒的太快了,本想着叫她与华妃争锋的。”

    “急什么,”皇后将那朵牡丹花摘了下去,丢回装满牡丹花的托盘中,“瞧皇上的意思,也不会轻易废了她。”

    剪秋不太明白,皇后为何这样笃定,在她看来,甄嬛所犯之错并非小事,祸乱宫闱就是直接打死都不为过的。

    “不能只着眼这一件事看,年家大公子竞船落水之事,可还记得?”皇后语气淡淡,剪秋疑惑的抬头,并未理会皇后话语中的意思。

    “想要铲除心腹大患,手中就一定要有趁手的刀。

    甄答应一个人就送上了果郡王和甄家,也许还要在算上一个沈家,皇上又怎会不留下她呢。”

    听闻皇后娘娘的话,剪秋终是明白了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她本以为只是后宫之争,又怎会想到与前朝之事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还不止这些,皇上最是嫉妒果郡王得先帝的宠爱,若非怡亲王说这果郡王得用,只怕皇上也不会留下这个弟弟。

    借着铲除年氏一族的机会,将这个果郡王一并处理了,恐怕就是皇上的真实想法了。

    皇后盘算良久,倒也没把这心里话也告诉剪秋,她瞧着托盘中的牡丹花,良久才吩咐剪秋为水木明瑟送去些新的衣料。

    “那安贵人病了许久,也该去抚慰一下了。”

    “是,奴婢再与宝鹊聊一聊,瞧瞧这安贵人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剪秋行了礼,端着那些牡丹花退了下去,她在库中挑了些时兴的料子,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了陵容的水木明瑟。

    如今陵容才刚刚恢复,好容易才有了些力气在殿中绣花。

    她本就喜欢刺绣,但总是担忧自己的眼睛也像娘亲一般熬坏,便常常停下几日,不做一点针线。

    她正着手给自己绣两条新的手绢,便听宝鹊通秉,皇后娘娘那儿的剪秋姑姑求见。

    陵容几乎一瞬间便意识到,这剪秋许是过来试探自己的,八仙花上的药粉,如今看来倒有可能是皇后叫人洒上的。

    “请进来吧。”陵容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叫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别那么精神。

    剪秋进来的倒快,她捧着几匹西子色的衣料,恭恭敬敬的为陵容双手奉上。

    “咳咳、皇后娘娘宽和,竟还想着为我赐下这夏日的衣料。”陵容装着还在咳嗽的样子,忙不迭感谢着皇后娘娘,“待这身子好些,定会向皇后娘娘谢恩的。”

    “皇后娘娘吩咐了,要小主好好养着身子,谢恩一事就由奴婢代劳了。”

    这剪秋着实会做事说话,她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照水,为剪秋姑姑拿些饮茶钱来。”陵容含着笑意回望剪秋,“这些日子格外炎热,出来行走不易,某受了热。”

    “那奴婢就谢过小主了,”剪秋接过荷包捏在手中,“小主怎得还在咳嗽,可是太医的药不顶用?”

    陵容摇了摇头,她忆起芳菁姑姑的话,便起了试探剪秋的心思,“这是这些日子睡的着实不好,整夜整夜的梦魇。”

    她单手撑着头,一脸难受地皱眉叹气,借着手臂的遮挡偷偷看着剪秋的神色。

    但剪秋在宫中多年,自然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她面上适当地带了些担忧,“许是热伤风所引起的?小主若是着实难耐,还是叫太医看看为好。”

    陵容面色仍是难耐,她深深叹了口气,倒也谢了剪秋的关切之意,还吩咐着照水又备了份银子,才将剪秋给送了出去。

    当然,准备银子只是借口,陵容是叫照水过来,悄悄告诉她背后跟着点剪秋,看看她有没有与水木明瑟中的宫人接触。

    照水出去了好一会儿还未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陵容一边绣花一边等着,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照水才擦着汗回了丰乐轩。

    “小主,剪秋没有与殿中的人接触,倒是在路过天然图画时,见了敬嫔殿中那个高个儿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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