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故作镇定,相言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也不想说的这么霸气,可他现在又必须这么做。真正的迪特瑞尔大概早就一个“滚”字让巡回法庭哪凉快哪待着去了,相言只能虚张声势。
感谢迪特瑞尔的皮,能带来这么多特权,可是特权总得和实力相匹配才对。
“很抱歉,我无法更换目标。”
那就是要打呗?相言再次捏碎一个蓝瓶,看着怜悯出现在掌心,随后抬眼对上审判官的眼睛。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到了这个地步反而不觉得害怕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只是看死的够不够壮烈,相言觉得能被一个999级的boss撸死其实算是相当的壮烈了。
相言干脆大大咧咧的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待着巡回法庭的回复。
说实在的,相言挺好奇萨菲罗斯能不能打赢这玩意,虽然他想投萨菲罗斯一票吧,但问题是萨菲罗斯现在还没有满级。
“开始吧。”相言看似随意的拿起怜悯挥了挥,即便打不过,这个13还是要装的。
“我们并不想与您为敌,我认为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案。”
看,这叫什么?这就叫做披着狼皮的羊被当成了真的狼。
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一直抓着别人的问题不撒手。特别是这个“别人”你还打不过的时候,那就更要注意这一点了。
“什么……方案。”习惯了用安凡赛尔说话,相言总觉得张嘴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
“如果您能让均衡之秤离开我们,我们或许就可以决定自己的行进路线。”
均衡之秤……相言抬眼看向审判官面前的那个天秤,可他感觉不到任何能量波动。要怎么做?相言抿了抿唇,能不打自然是好的,可是均衡之秤明显不是审判官面前那个。
恩利格尔说过,最好不要杀了它们。可根据相言以往了解的神躯来说,基本都是会吞噬性命的东西。
就连皇家手中的那柄权杖也是如此,历代皇帝都很短命,就是因为权杖会吸收人类的寿命。智慧之冠则是因为在安凡赛尔手中,安凡赛尔是机械,没有寿命可言,自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如此说来,均衡之秤一直没有杀死审判官和巡回法庭,或许是因为它和这两个boss的特殊性。但是如果强行取出,它们或许都会死。
“如果……会死呢?”相言又抬眼看了审判官一眼,如果是有人类思维且不会作恶的boss,杀死它们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并不想分开。”相言看见审判官动了,它伸手在审判席上拂过,“一如您和您的好友一般,我们也已经是家人一样的,但是均衡之秤限制了我们的自由,即使是这次行动,也并非我们的本意。”
相言愣了一下,随后靠在了椅背上。所以实际上巡回法庭的行动是均衡之秤在控制,boss的诞生从官方设定来看是因为星尘,然后巡回法庭和审判官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均衡之秤所寄生,导致了异端审判厅的出现。均衡之秤寄生在它们体内,给它们提供了庞大的能量同时也限制了它们的自由。
家人吗……相言叹了一口气,看来之前猜测两个boss互相不对付的方向完全是错误的。
“想要召唤出均衡之秤,就必须要开启庭审,由您扮演受审人。”
扮演受审人?相言至今还记得那次看见巡回法庭庭审之时其他人的表情,特别是受审人的那种恐惧。相言不知道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如果自己作为受审人的话又会发生些什么?
虽然巡回法庭看起来并不会攻击自己,但如果自己无法挣脱束缚呢?
“我知道这个请求十分冒昧,但您来到这里是为了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吗?既然我们都有所求,何不互相合作呢?”
反正只要取出均衡之秤,巡回法庭就可以自行转向离开。那么萨菲罗斯就不会被巡回法庭作为本次审讯目标,果然到头来还是需要自己代替萨菲罗斯受审什么的吗?
“好。”相言点点头,也不再纠结。
“那么我们开始吧,切记,您一定要否认罪责才能够成功召唤均衡之秤。”
“明白。”相言起身走到审判席前的席位,那里是之前受审人所站的地方,相言深吸一口气,然后抬眼看向审判官,“开始吧。”
话音刚落,相言立刻感觉到四周不一样了,明明整个法庭内空空如也,如今他却感觉到有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原本还明亮的法庭内瞬间暗了下来,相言注意到有一束光打在了自己身上。这是一种极为隐晦的心理暗示,四周的目光是为了给人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其次光束会将四周衬托的更加黑暗,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力。
但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又怎么会让罪人感觉到恐惧?相言不理解,只是站在席位上望着审判官的方向。
“喂,快去叫医生,他有反应了!”相言只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狠狠握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他身上盖着一床洁白的被子,被子上的红色十字十分醒目,十字下方还有一串文字,c市中西医结合医院。
什么情况?相言撑着身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伸手在自己掌心掐了掐,清晰的痛觉仿佛在告诉他这并非是梦境。
“老言,你没事吧?”相言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他们队里的占星师玩家,大家都叫他半仙,见相言还在发愣,伸手在相言眼前晃了晃,“你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这是什么情况?”相言四周打量了一下,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他微微皱了皱眉,注意到自己做出了表情,相言不由地伸手在脸上也摸了一把,尝试着做出表情来感觉面部的变化。
“卧槽,你是真被打傻了吗?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挂个脑科看看?”半仙狐疑的凑到相言面前,“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相言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这才发现自己的头被纱布缠着,摸着还有些疼。
“还疼吗?”注意到相言的动作,半仙走到相言身侧,伸手在相言头上轻轻碰了碰,“还好,伤口没有裂开。”
“”相言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望着半仙半晌才回过神来,又伸手在头上包着纱布的地方摸了摸。他不确定现在看见的一切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世界,“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或许穿越这件事情才是幻觉,他之前经历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吗?不,明明那么真实,无论是痛觉还是感情,那都不可能是梦。
“你在说什么鬼话?”半仙有些不满,干脆坐到了病床边,“你是不知道,比赛快开始了,我们到处找你,然姐说你去卫生间了,我就去找你。一进门就看你倒在地上,满头是血啊,可给我吓坏了。然后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你睡了两周了。”
“是吗”相言有些失神的靠在床头上,睡了两周,可是他切切实实的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
“你到底怎么了?不会真的被打傻了吧?”半仙再次打量了一下相言,“能醒过来明明是好事好吗?”
相言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无比真实的痛觉让他根本无从分辨现在的情况。难道是在自己睡着的过程中去了另一个世界,现在被救回来了,所以回来了?
“你到底咋了?”半仙伸出一只手按在相言身上,“是不是感觉头还晕着?”
“没有。”相言翻身下床,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他正在接受审判才对。
“喂,你别乱跑啊。”半仙眼见着相言要往病房外走,立刻上前拦住了他,相言推开半仙就要拉开门。见实在拗不过相言,半仙也不拦着了,跟着相言出了病房。
病房外是一个平静的世界,医生和护士们忙碌而有序地工作着,他们的表情专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训练有素。病人们在走廊上来来往往,有的人面容憔悴,有的人则在家人的陪伴下露出坚强的微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是医院特有的气息。偶尔传来的轻微咳嗽声和低语声,更增添了一丝宁静的氛围。
与他在盖亚的时候不同,这是现实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强权。这里只有生命的起伏和希望的搏动,人们默默地承受着病痛,又默默地抗争着,他们都在为了健康和生存而努力。
医院一直是一个充斥着死亡的地方,但在这一刻,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和谐。
“怎么起来了?”就在这时,另一个男子带着一名医生快速走了过来,见相言站在病房外,语气有些不满,“不是才刚醒过来吗?半仙你搞什么呢?”
“他醒来之后就奇奇怪怪的。”半仙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非要出来看看。”
比起半仙等人的疑惑,相言看见一个患者手中拿着一面小圆镜,快速上前将镜子抢了过来。
“哎呀,你干什么呀?”女孩被抢了镜子也不敢抢回去,只能瞪大眼睛望着相言。
相言看着镜子半晌,确认镜子里的那个人确实就是真真实实的自己,并不是什么迪特瑞尔也不是什么游戏角色。他的身体像失去了支撑一般,向后踉跄了两步,手臂也仿佛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垂落下来。那个女孩反应迅速,敏捷地夺回了镜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不满。
半仙一边对着女孩连声道歉,一边暗自懊恼自己没能看住相言。然而,相言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神迷茫,似乎还没有从这一切事情中回过神来。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半仙的道歉声在空气中回荡。女孩看着相言,眼中的不满逐渐被担忧所取代。她试图与相言交流,但后者却毫无反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之前被人打了头,所以反应有点不对劲,很是抱歉。”半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女孩笑笑,女孩摆摆手示意没事。
“先去检查吧,看看恢复的怎么样,脑部受伤问题可大可小。”医生倒是显得见怪不怪,在他们这个科室,醒来以后患得患失的患者实在是太多了,相言昏迷的时间不算短,但也绝对不短,“说不定是昏迷期间做了个什么梦,现在还没从梦里出来呢。”
“原来是这样。”半仙和医生身边的男子相视一笑,“我说老言怎么奇奇怪怪的,阿念,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说老言醒了,咱今晚约一顿。张医生,老言现在的情况能喝酒吗?有什么忌口吗?”
“当然不能喝,辛辣油腻的食物更是不能碰。”医生一边领着几人朝做检查的地方走,一边朝着几人解释,“病人刚醒,这几周都没有进食,哪怕是要吃,也只能喝些豆浆牛奶一类的液体食物。”
“啊,明白了,谢谢医生。”半仙连连朝着医生道谢,然后有些遗憾的看向相言,“哦对了,这次比赛因为你的事情延后了,打你的那人是og战队背后的投资公司请来的。”
“哦。”相言点点头,后面半仙再说些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所以现在这算什么?明明自己马上就要帮助异端审判厅剥离均衡之秤,临门一脚又被拉回了现实世界。可是,凭什么呢?现在的情况好像就是把自己在盖亚和瓦莱的经历给全盘否定了,明明做出了那么多的改变,明明已经决定了不逃避这一切。
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萨菲罗斯该怎么办?桃乐丝说他还没有醒,如果自己不在,巡回法庭还会继续去找萨菲罗斯吗?或者说两个世界就此分开,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是啊,算什么呢?”
相言回过头去,萨菲罗斯此刻坐在床沿上望着相言,嘴角依旧带着那抹让人背上发寒的笑容,相言瞪大眼睛望着萨菲罗斯,脑子突然有点转不动了。
“萨菲”相言望着萨菲罗斯,一时间有些无法判断现在的情况。
“你让我这么痛苦”萨菲罗斯偏过头看向相言身边的几人,“想就这样离开吗?”
“我没想过离开。”相言上前一步,“你就不能听人说完话吗?”
“是吗?”萨菲罗斯盯着相言,他突然向后一倒,整个人朝着窗户外翻出去,“那就来陪我吧。”
“等等!”相言快步跑到窗户边,医院的大楼不知道为什么显得特别高,萨菲罗斯正在持续下落。
相言心中一横,也不再纠结,根本不给另外几人反应的机会,直接翻出窗户往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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