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饭吃到一半儿的时候,门口又进来六个人。
一男一女在前,四个家丁在后。男的是一小伙,岁数不大,十七八岁,瘦高的身材,白白的一张脸,鹰勾鼻子,高颧骨,嘴不太大,浅浅的胡茬,最有特点的是此人长得一双丹凤眼,眼梢高挑,他这双眼睛长在女人的脸上,还算漂亮,可偏偏他是个男的,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而且两只眼窝发黑,一看此人就是纵欲过度。
在他身旁的女子则是满脸的妩媚相,刀条脸,尖下壳,擦了厚厚的胭脂粉,走起路来屁股左右直扭,一看就不像良家女子。
几个人刚一进屋,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丁就高声喊道:“伙计,可还有雅间?”
公孙毅一看来客人了,立刻走到近前弯腰搭话:“几位客官,楼上有雅间,里边请。”
几个人眼睛直直的盯着孙毅,带头的男子看了半天,忽然开口大笑,“哈哈哈!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将军府的大少爷,我的废物大哥公孙毅吗?侯三、马四、许五、李六,你们几个过来,好好看看是不是咱家大少爷,该不是我眼睛花了,看错了吧?”
几个家丁立马围了上来,假装仔细辨认,就用手指指点点,“真是,没错,真是,真是大少爷!”
公孙毅这才知道来人是原主二娘邱氏所生的弟弟公孙平,心里顿生反感。
只见公孙平把嘴一撇,开口说道:“哎呀,没想到大哥你真行啊!被赶出府,跑这来当伙计来了,我说何必呢?大哥,没钱跟小弟说呀,小弟给你不就完了吗?怎么能上这来丢人现眼呢?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这也不是大少爷干的活啊,太掉价了!”几个家丁跟着一起起哄。
公孙毅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公孙平见自己这个废物大哥不说话,更加嚣张了,用手一指几个家丁 “我出门身上没带零钱,你们身上谁带了?”
“我这有,我这有!”那个叫侯三的人立马往前走了一步,难怪他叫侯三,此人长得又瘦又小,尖嘴猴腮,一脑袋的黄头发,就像猴子成了精一样,只见他从怀里掏出八九个铜钱递了过来。
公孙平把眼一瞪,眼睛往地上瞅了瞅,嘴里骂道:“他妈的,给我干嘛?给咱家大少爷呀!”
侯三心领神会,一抬手将几枚大钱丢到了地上 ,嘴里还假惺惺的嘟囔:“哎呀呀,手滑了,手滑了,麻烦大少爷你自己捡起来吧,这可是二少爷赏你的!”说完满脸得意,嘴里发出阵阵奸笑。
公孙毅看了一眼公孙平,笑呵呵地把钱从地上捡了起来,一边捡还一边道谢。
一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尤其是公孙平带来的那个女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她笑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用手绢遮了一下小嘴,讥讽道:“大少爷可是个痴情的种呢!当初为了奴家,不知道天高地厚,还真的率兵盗马去了呢,只不过废物到哪里都是废物,不但损兵折将,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呢!呵呵,呵呵呵~”
“哦,这女子就是那个之前与朱有德打赌时的赌注——那个青楼女子,怪不得满身的胭粉气。”
听着众人的嘲讽,公孙毅并没往心里去,心想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无非就是捧高踩低,痛快痛快嘴,显得自己高人一等罢了。
自己只是个冒名顶替的人,犯不上和他们置气,等他们显摆够了,自然也就算了。
于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客客气气的说:“几位客官,说够了,楼上请吧!”
公孙平本想着激怒这个废物大哥,然后双方发生争执再动手,凭借手底下的人,把他打伤或者打死,最好是打死,那样就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最后再花些银子,让朱有德帮忙摆平此事,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可事情并没像他预料的方向发展,这个废物一反常态,竟然没有丝毫动怒,而且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公孙平有些生气,还想要继续找他麻烦,于是把手一摆,说道:“楼上太清净了,还是楼下热闹,给我找张桌子,我们就坐楼下了!”
一楼屋里总共就十几张桌子,这边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店里的客人全看见了。大伙从双方的言语中也都猜出事情的七八分,只是彼此都不熟悉,都当热闹看了。
“庄公子”眉头紧锁,一直看着这边,小兰更是“呸”的吐了一口,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公孙平欺人太甚,对自己的哥哥都这般侮辱,简直是个畜生!”
“那个人你认识吗?”郡主轻声问道。
“此人是护国将军公孙雄的二儿子,叫公孙平,是二夫人所生,听说此人阴狠毒辣,不是什么好人。”小兰气愤的回答。
郡主思索了一会,继续问道:“他俩既是护国将军府上的少爷,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此二人?”
小兰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你我二人从陇西来到这宣化府,不过半月有余,没有听说也很正常。而且这将军府搬到这也就一个多月,公孙雄将军老家住在河西府。大约半年前,北凉国的骑兵不断侵扰我大乾国边界百姓,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武皇知道后非常震怒,派护国将军公孙雄率领六万兵卒,镇守宣化府和东北边的散马关。”
说到这里,小兰停了下来,两只眼睛看着那边的公孙毅,面带疑惑的继续说道:“不过我听说公孙府的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来到此地后,与宣化知府之子朱有德走的非常近,整天出入青楼,花天酒地,若不是他自己说是公孙毅,我怎么都和这店里的小伙计联系不上。”
郡主听了小兰的话以后,内心也有些怀疑,看此人的谈吐举止,的确和传闻不挨边,难道这就是他口中说的“浪子回头”吗?
那边的公孙毅,已经把公孙平点的酒菜全都摆上了桌,可公孙平并没有让他离开,而是一只手搭在那名女子肩上,另一只手端着酒碗让公孙毅给他倒酒,公孙毅也不生气,一一照办。
时间一长,公孙平几杯酒下肚,眼见面前这个废物,无论自己怎么刁难,嘲讽,他始终充耳不闻,面带微笑。
公孙平心中越想越气,一把将身旁的女子搂在怀中,对着公孙毅大声说道:“看见她没有?人称塞北一枝花的顾北菊,就是你和朱友德争夺的女子,想不到吧!你一心想念的女人,天天在我胯下承欢,我让她跪着,她就不敢站着,怎么样?很好笑吧?哈哈哈!
今天我就不妨告诉你,其实这都是我和朱公子合伙给你下的套,哈哈哈!你做梦也想不到吧!还有那兵符,若不是我母亲将爹爹灌醉,又把下人全部支走,就凭你那蠢样,能把兵符弄到手。
也算你命大,天不绝你,让你捡回一条命,你看看,如今美人在我怀里,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啊?瞧瞧你那废物样,低声下气的伺候人,狗都不如,干脆死了算了!哈哈!哈哈哈!”他话一出口,站在身后的几个家丁也全都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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