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毅辞别了曹德发,带领众人驾车离开碎石山,来到了太平镇。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坑坑洼洼的黄泥路上,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的房屋显得十分简陋,有些甚至已经摇摇欲坠。这些房子大多由黄土和茅草搭建而成,墙壁斑驳不堪,屋顶上长满了杂草。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们步伐匆匆,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偶尔有一两个人停下脚步,也是一脸漠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尽管这里有几家店铺,但店门紧闭,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什么生意可言。店主们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口,等待着顾客的光临。
几个挑担卖货的货郎出现在街头巷尾。他们一边走,一边高声叫卖着自己的货物。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走过了长长的街道,却始终没有人前来询问或购买。货郎们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只能继续前行,希望能在下一个地方找到买家。
公孙毅的马车继续往前走,突然发现前面围着一群人,秦泉上前打探,回来禀报说是一个卖瓜的。天近中午,众人都有些口渴,公孙毅吩咐大家把马车停靠在路旁,让秦泉和老管家买几个瓜回来,大家解解渴。
功夫不大,二人怀中各抱着两个西瓜回来,刚把西瓜放下,秦泉就忍不住骂道:
“这个瓜贩太黑心了,别处这么大的西瓜最多也就五文钱,而他却要卖五十文,一定是看我们是外来人,故意欺负我们,真是个奸商!”
公孙毅无置可否,微微一笑,耐心劝道:“贵就贵些吧!无非是多花点钱,用不着和他们置气,快点把瓜切开,大伙都解解渴,一会好接着赶路。”
几个人正悠闲地吃着瓜,聊着天,老管家和小团子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装进了车。大家刚刚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只见七八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如猛虎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们到达瓜摊前,二话不说,对着那卖瓜的小贩就是一顿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打得那人鲜血从鼻孔中喷涌而出,哭爹喊娘在地上翻滚。周围的人都惊恐万分,吓得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纷纷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
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拳脚之后,那些人如得胜的斗鸡一般,昂首挺胸,捧起地上的西瓜,口中骂骂咧咧,然后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那个抱头痛哭的小贩。
秦泉毕竟年纪小,他看着瓜贩挨了揍,心里解气,口中说道:
“该!活该他挨打,车船商贾,无罪也该杀,谁叫他如此奸诈,这叫恶人自有恶人魔,这等奸商就应该得到报应!”
公孙毅用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秦安见公子不高兴,连忙出言训斥小弟:“秦泉,不要胡说,你怎知那商贩没有难处,百姓生活都不易,你休要枉议,还不快快把嘴闭上!”
秦泉自然害怕哥哥,听到哥哥教训他,连忙把头低下,嘴巴一闭,不再言语。
几个人上了车重新赶路,又走了一程,过了十字街,发现路北有个饭馆儿,挂了四个幌,牌匾上写着“太平酒楼”,一看这个饭馆挺大,装修的也挺豪华,红油漆的大门,大理石的台阶,青砖青瓦,在周围茅草屋的映衬下显得鹤立鸡群,里边的人客人并不多,看衣着打扮都是一些有钱人,一个个吆五喝六,大声喧哗。
老管家把马车停下,轻声向车里问道:“大少爷,已过正午,是否吃完饭再走?”
公孙毅转念一想,觉得甚是有理,这路途遥遥,做饭多有不便,此处既有饭馆,简单果腹后再启程也不失为明智之举。他大手一挥,让众人将马车停至饭店门前,自有马童上前照料马匹,喂草饮水。
一行人踏入饭店,伙计眼尖,见有客人光临,赶忙堆满笑容,迎上前去,口中高声唱喏:“几位客官,里边请啊!”
“给我们寻张大桌,沏一壶茶水,再炒几碟小菜,无需奢靡,简单饱腹即可。”公孙毅和声吩咐道。
那伙计应了一声,将众人引至挨窗的一张桌子,而后手脚麻利地沏好茶水,不消片刻,伙房便将菜肴炒制妥当,伙计逐一端上桌来,六盘炒菜,几碗米饭,外加两大碗鸡蛋汤,腾腾冒着热气,令人垂涎欲滴。
老管家盛出一些端给马车里的于贵和小陈子,其他人开始吃饭。因为谁也没有喝酒,所以饭吃的挺快,一会儿功夫便吃完了。
公孙毅见大伙都吃饱了,便向伙计招手喊道:“伙计,结账。”
那小伙计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碟,开口说道:“客官,不多不少,正好十两文银。”
公孙毅一愣,满脸的诧异:“伙计,你是不是算错了,我们只不过点了几盘小菜和一些米饭,怎么能值10两银子?”
小伙计轻蔑一笑:“错不了,本店经营多年,从未出现过差错,不信你可以问问掌柜的。”
说着,对柜台里高声喊道:
“何掌柜,有人吃完饭想赖账。”
众人一听皆面露怒色,饭馆里的其他客人也都把目光聚拢过来。只见从柜台里走出一位老者,身体肥胖,头发花白,满脸的横肉,他一边朝这边走,嘴里一边骂骂咧咧:
“哪里来的土豹子,敢到这里吃霸王餐,我看是活腻歪了,也不打听打听这酒楼是谁家开的!”
等他走到近前,用小眼睛扫视一圈儿,目光锁定在公孙毅身上,鼻子一哼,说道:
“怎么,饭吃完了不想给钱?”
公孙毅笑着回答:“并不是不给钱,我们只是简单吃了点儿饭菜,因何算得十两银子,是不是弄错了?”
那何掌柜把眼睛一瞪,大声吼道:
“饭不是钱?菜不是钱?还是茶水不是钱?看你们是外来的,不妨告诉你,到了我们这地界,别说吃饭,就是喝口凉水也得花钱,少废话,快些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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