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头部不好瞄准,他打的是王虎的两脚之间。
扔出木棍的时候,他就有把握。
木棍只要捎到一点,保准这穷小子就要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果不其然,木棍到人也倒。
随着“哎呦”一声,王虎被木棍带倒在地,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七个帮闲一拥而上,把王虎揪到黄四爷的面前。
帮闲们薅头发的薅头发,抓胳膊的抓胳膊,搂着腰的搂腰。
王虎在他们眼里,那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顿上好的酒肉。
此时王虎的嘴唇已经磕破,脸上也被蹭破了皮,青一块紫一块破一块的。
被揪到黄四爷的面前,小伙子还不知道厉害,梗着脖子学着戏文里,被俘爱国将领,比如杨家将那威武不屈的气势。
此时的黄四爷倒也不生气了,他看着王虎,脸上倒有一丝欣赏。
他开口说道。
“好小子,叫王虎是吧?
有点胆气,还敢不动声色地骗大爷我。
明知道你黄四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还敢找你黄四爷报仇。
是比那些老实巴交的泥腿子有种。
你还别说,我最欣赏你这样的人。
敢想敢干敢杀人,大爷我当年要是没这股子狠劲,估计还是那毛也没有的破落户。
小子,今天给你一个活路。
怎么样?
愿不愿意跟着你黄四爷干,不比你在黄土里刨食强?
女人算什么,那就是随时可以扔的衣服。
只要你愿意跟着四爷干,四爷让你天天做新郎,哈哈哈。”
黄四爷一笑,周围的帮闲们也都是哈哈大笑。
王虎听了黄四的话,真还别说,竟然有点心动。
他的眼神闪烁,似乎正在挣扎。
少年的面皮嫩,不懂得吕布认贼作父再杀父的道理。
面对黄四的招揽,他应该做的是纳头就拜。
“公若不弃,虎愿认汝为义父。”
而不是现在的一言不发,扭扭捏捏。
王虎表现出一定的纠结和拉扯。
黄四爷也不急,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
留点时间给这小子慢慢想,胆大心细的人在这里,可是不多见的。
黄四现在缺人用,皇庄周围又有不少农户投献田地,很多琐事都需要精明能干的手下去干。
至于小梅,他敢笃定,这个叫王虎的雏儿尝到了别的骚女人的滋味,肯定会把小梅忘得干净。
让这小子慢慢想吧。
再说他今天又不是专门来会,这个愣头青的。
黄四爷转头走进一片白地的院子,去办今天自己要办的正经事儿。
只见他走进院子正中,先是假模假式念起了,神老妈子教给他的咒语。
“天灵灵,地灵灵。
太上老君并弥勒佛,无上老母,泰山老奶奶,各路真君大神快显灵······”
真还别说,这黄四请的各路神仙还挺多,也不怕一块来了,先搁一块自己人打起来。
也不知道各地神老妈子的咒语,是否统一。
不可能一地一人一个版本吧。
黄四接着迈上,奇门遁甲的小碎步。
在小梅家里院子的四角,贴上鬼画符的黄纸。
最后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把黑狗血石头,放在院子当中。
再向上天诚信祝祷,破处这家怨鬼的煞气。
看着院子里的黄四爷在发癫,和抽羊角风一样。
外面的帮闲们看着热闹,嘴上也没闲着。
“啧啧啧,四爷不愧是四爷,那真是能文能武。
有这手艺,四九城里,那也是能混得开的。
龙虎山的张道长,估计也没有他耍得圆乎。”
“要不怎么是四爷呢,那可是能在太监官校那里,说上话的大庄头。
咱们这里数一数二的大能人。
那次收米粒银,催缴欠款的时候,都是黄四爷在拿主意。
宫里的贵人,可是很看重四爷的。
四爷靠的就是他这一身能文能武,学什么会什么的本事。
给你机会,你在那些贵人面前,别说说上话了,就是放个屁你都不敢。”
“唉,这里夸四爷呢,你这瘪三,怎么扯上我了。
“我不行,难道你行。
你也就嘴皮子利索,也是一个听寡妇墙角的孬货。”
“哎,你俩别吵了,小心声音大了,吵了黄四爷的雅兴,把你俩宰了祭天。
不知道四爷这一招,有用没有?
看着四爷天天消瘦。
咱这当手下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赶明儿让俺那婆娘给四爷炖一锅药膳。
俺那婆娘以前可是城里贵人府上的厨娘。”
“屁话,要不管用,大冷的天,四爷兴师动众地出来干甚?
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马神婆。
能断前后五百年的大神人,这方圆百里的事情,没有她老人家不知道的。
听说还和那无生老母家的圣女有关联。
马神婆和咱四爷那是顶好的交情。
这次为了咱四爷的事情,马神婆硬是损耗了五年阳寿,才请来了这尊大仙,要灭了这些厉鬼·······”
被拉到一边站好的王虎。
听着这些帮闲的话,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可挡不住他去猜测。
这黄四已经害死了小梅一家,还把她家烧成了一片白地。
按说已经是永绝后患。
那他现在还来这里图什么?
看着黄四在院子里,和神棍一样跳来跳去的。
他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位大哥,小弟问你一下。
这黄四爷是在干什么?”
王虎问的那个人,正好是帮闲中最能说的那个。
看到王虎问他,话多的帮闲虽然知道不妥。
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当然是让这江小梅一家,魂飞魄散了。
穷死鬼,都当鬼了,还敢扰了四爷的清净·······”
话多的帮闲话还没说完,就被霹雳一声怒吼打断。
那边王虎已经跟个炮仗一样,已经点着了。
“黄老四,老子草你八辈子祖宗。
你这个没卵子的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
小梅一家都死了·····”
王虎这一刻出离愤怒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怯懦和摇摆,也忘记了家里父母和弟弟妹妹的顾虑。
这一刻,他只想用手中的柴刀,剁碎眼前的黄四。
而这时候的黄四呢,正在施法的关键时刻。
不学无术的他,唱着歌跳着舞。
似乎找到了马神婆,说的那种天人感应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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