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树发出新芽,嫩嫩的,绿绿的。漫山遍野的花,蜂蝶飞舞,正值踏春好时节。
可柳离、沐瑾等人没空阳春白雪,他们在大好春光里,骑马奔逃。
马蹄溅碎鲜花草地,掀起一股灰尘,被糟蹋的春景就像柳离沐瑾,狼狈不堪。
一随行弟子望向身后,神情紧张惶恐。“圣主,圣子,裴松之他们追上来了!”
“怎么办呀?”
柳离向身后望去,裴松之白发白胡一身素衣身骑白马,如同一朵白色的云,即将飘然而至。
随行的都是武功高强的同辈人,跟随者众且气势汹汹。
柳离面容狰狞,“该死!”
“像野狗一样咬着不放,什么狗屁正道!”
柳离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儒雅风度,破口大骂:“真他娘的狗皮膏药!”
沐瑾在奔腾的马背上,查看着地图。
突然惊喜道:“师父,师父,我有办法了。”
柳离高声询问,“还不快说。”
沐瑾指着地图,“前方十里处有险峻的峡谷,宽距堪堪两人通过。”
“我们可以快速通过,然后绕到上面落石封路,应当能争取不少时间。”
雾奈用胳膊撞撞萧音,“听见没,我还以为用不着我们出手,机会送上门了。”
萧音抱着胳膊,一脸坏笑。“给他们展现一下移山填海之能?”
雾奈摇头,“可别,到时候给人吓坏了,还要清除记忆,好麻烦的。”
柳离等人快速穿行峡谷,又在另一边的峡谷口,堵上两人高的大石头。
等到他们“嘿咻嘿咻”的忙完,神情都轻松许多,继续逃回大本营。
萧音、雾奈御物术控制,又把石头挪回原位,仿佛刚刚是一场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裴松之等人才来到这里,没有丝毫阻碍的快速通过。
而柳离等人布置石头堵路,反而耽搁了自己的逃生时间。
孙师叔看着越追越近,先前柳离等人只是一个小黑点,现在面部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师兄,你说他们刚刚在干什么,怎么跑的这么慢?”
裴松之手持缰绳,挥动着马鞭,头发、胡须、衣服随风飘舞,尽显江湖侠客风范。
“驾!”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取他们的狗命!”
“师兄弟,师姐妹们,今天我们一起杀个痛快!”
孙师叔等人热烈响应,“好!”
“还江湖一个安宁!”
终于,裴松之等人在一片竹林追到柳离等人。
风吹细细竹香,飘然于心。无处不在的沙沙竹声、清脆的竹竿撞击声,人踩在厚实枯黄的落叶上面,“吱吱”作响。
本来平静安然的环境,不再让人感到宁静,只让柳离等人陷入无法逃避的烦躁。
双方人马两相对峙,一边是正道,一边是魔教。
裴松之正气凛然安坐马背,目光炯炯射来,“英雄末路,不如束手就擒!”
柳离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绝无可能!”
“吾等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沐瑾脸上带着计划失败的慌然,“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你们是有炸药?炸开了拦路的石头?”
裴松之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石头,什么石头?哪里有石头?
孙师叔喝骂:“什么石头不石头的,少在那里打马虎眼!”
“不管你们怎么挣扎,今天就是你魔教败亡之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两方殊死搏杀。
“杀!”
兵器交击,掌风凌厉,翠绿的竹被波及,一片接着一片倒下,纷飞碎裂的竹叶,述说着的某种悲哀。
眼看着,裴松之即将一剑砍下柳离的头颅,沐瑾眼睛猩红,没有犹豫的扑过去,拿刀格挡。
裴松之加大力度,内力运于掌又砍来一剑,竟一下劈断了沐瑾手里的刀。
沐瑾一偏头躲过要害,却被削下半截左臂。
“啊!”惨叫声震九霄,天空的云仿佛都被震碎不少。
柳离一掌逼退裴松之,眼睛血红,凄厉大喊:“阿瑾!”
“你的胳膊,不,不!”
“你给我挡什么,谁让你给我挡的!”
“为师平时对你又不好,你顾好自己不行吗!”
沐瑾捡起自己的断臂,虚弱无力的靠在柳离身上。“师父很好,是徒儿不够好。”
“师父,带徒儿回家好吗?”
“弟子想回家。”
“想再看看月儿。”
“月儿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我们要回去的,我们一起回去。”
柳离以重伤之躯,不计伤害的带着沐瑾逃离,“好,好,师父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
魔教徒只剩下柳离、沐瑾,眼看着逃生无望。
突地远处烟尘四起,马蹄声声,震撼九霄。
远远传来呼喊,“爹,阿瑾,我来接应你们啦。”
情况不妙,裴松之等人御马停下追逐,“先撤,带着大部队一起来!”
孙师叔等人无不应,好像跟着裴松之,又找到了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
“是!”
“哈哈哈,今天杀了个痛快!”
“回去高低喝几壶!”
裴松之等人在回去的路上,看到来支援的谢霖等弟子。
“我们先回去稍事休整,再一举攻破魔教!”
众人齐声回应,“是,谨遵裴掌门吩咐。”
谢霖驾马和自家师父齐行,担忧询问:“师父一路可还顺利?”
裴松之向着谢霖伸手,“给为师来点吃的,有点饿。”
“还行吧,砍掉沐瑾半条胳膊,重伤了柳离,要不是江礼月来接应,这两人已经下地府去了。”
谢霖眼睛瞪得像铜铃,铜铃闪着幽幽的光,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油纸裹好的饼,还殷勤地解开。
“师傅好厉害,徒儿真是太崇拜你了!”
“师父快吃,夹了肉的。放在徒儿怀里都没冷。”
“师父吃完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打的,一定是非常激烈,我要是当时在就好了。”
“我要是去,没准儿沐瑾的另一只胳膊能被我砍下,哈哈,他以前发疯似的折磨我,我早想杀他了。”
说着,谢霖又从马塔子(放在马身上的袋子)里取出水囊,随时准备着给自家师父喂水。
“水是凉白开。”
“嘿嘿,徒儿准备的齐全吧。”
裴松之大口吞咽,“说到吃你就开心的不得了。”
“谁家弟子身上随身带吃的呀,也只有你了。”
谢霖不好意思地笑笑,浓眉大眼配着浅浅的梨涡,显得纯真憨厚。
“徒儿饭量大容易饿,所以就多准备了些。”
“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嘛,师父就不要再说我了,赶紧吃吧。”
“徒儿已经吩咐,重新准备宴席,只是要等晚上才吃得到。”
裴松之几口吃完,借过水囊“咕噜咕噜”灌水。
“这水味道好熟悉。”
谢霖递过一张手帕,“能不熟悉嘛,咱们宗门的清泉。”
“还是飘满花瓣的那个泉眼,我连花瓣一起煮的,还有点香。”
裴松之平日里最喜欢用那个泉眼的水,知道是谢霖精心准备,欣慰的摸摸谢霖脑袋,“辛苦徒儿了,小霖子你做的很好。”
谢霖笑容愈加热烈,笑容幅度过大,显得有点傻。“那可不,我可是大师兄,师父的好帮手。”
看着谢霖的傻样,裴松之有点后悔夸了他。
正道大胜,一派和乐。魔教惨败,一片愁云惨淡。
江礼月焦灼的看着门派里的精通医术的弟子忙碌,“阿瑾的胳膊真的接不了吗?”
“你们再想想办法呀!”
弟子小心斟酌回应,“恕属下无能,手臂接不回去。”
“流血太多,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
“圣女还是多劝劝圣子,莫要积郁无心,不利于恢复。”
“圣子待会儿会醒,属下先行告退。”
趁着沐瑾没醒,江礼月又跑去看望柳离。“爹,我爹怎么样了?”
弟子摇头,“情况不妙,圣主重伤,需要长时间养伤才能恢复。”
“属下这就下去配药,先行告退。”
江礼月坐在床边,给柳离擦拭着身上的血迹脏污,忍不住流泪。
“爹,你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要是女儿跟去就好了,也许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柳离想抬手安抚自家闺女,痛到无力垂下。“为父没事,没事,月儿别哭了。”
“还好月儿没去,要不然我们都一起栽在正道手上。”
“这些杂事,让弟子来做。”
“月儿,你去加强布防,为父恐怕正道来袭,需早做防范才是。”
江礼月抹去眼泪坚定点头,“交给孩儿,我会保护好我们的。”
柳离欣慰地点头,“如今我和阿瑾要养伤,指望月儿了。”
江礼月有条不紊的严密布防,正一宗的卧底赵贵,偷偷摸摸传递消息。
魔教的溃败,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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