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发生在神京中的这件几十年前的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也没有兴趣去过问,便问俞明玉道:“你继续说说,俞家对两个公子的态度。”
俞明玉道:“是,俞家内部对于两位公子的表现在意见上彼有分歧,有支持三公子的,也有支持四公子的,包括老侯爷也一直在犹豫,不知道作何选择,但是从这次的情况来看,可能选择三公子俞不凡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杜西川惊呆了,问道:“你们俞家的人都是瞎的吗?那个俞不凡是个二傻子,又会作,你们居然会选择这样一个人当接班人,不怕他把整个俞家带入绝境吗?”
俞明玉却道:“四公子在神京素有小诸葛的名声,在很多事情上确实比三公子更理性,考虑事情也更周到,而四公子做事冲动、莽撞、理想化,一大堆的缺点,可是从个角度来说,三公子最大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而四公子的缺点却是他的优点。”
杜西川更是惊奇,问道:“所以,你们俞家,一个传承几百年的侯族世家,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选一个爱作,没脑子,做事不切实际的傻子当继承人吗,这是什么逻辑?”
俞明玉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俞家传承数百年,尾大不掉,与千年前一度影响朝局的世家类似,我大渊历代圣上一直不喜欢世家,都很警惕世家的危害,早有除掉俞家之意,尤其是当今圣上,宏图大略,更对俞家虎视眈眈。
可是俞家通过数百年的经营,在藩王府、道、州、府都有自己的亲信或是我这种旁姓的族人,已经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势力,涉及到朝野和番王,尤其是那些已经拥有大量土地,甚至拥有盐铁经营权的番王,即使皇上想要除之,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轻易动手。
再加上两次凉沧河之战,损失了大量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名将,包括柳家这样的名将之家,军中的高级战力同样损失严重,朝廷兵力之足的情况下,再要除掉俞家的势力,一定会出现内乱,所以皇上虽然有除我之心,却也不得不暂时压下这种心思。
如果是四公子当继承人,他虽然有小诸葛之称,可是诸葛亮一生最大的缺点就是事事亲力亲为,对上太过忠心,只要皇上露出打压俞家之意,四公子一定会收缩俞家,甚至会主动舍弃大批外部势力,以换取皇上不再忌惮。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委屈求全,如果把自己的势力解散,那就是把自己拱手交给别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后甚至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可如果是三公子当继承人,他虽然一堆缺点,却是能冲动,有野心,有开拓进取之心,又有些天真,皇上敢打压四公子,却未必敢打压三公子,万一打压的太狠,三公子跟朝廷来个同归于尽,那大渊可能都要完蛋。
段大人,您久在皇上的身边,最懂他的心思,您觉得奴婢的想法可对吗?”
段不平脸上蒙碰上面纱,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听出了俞明玉话中的刺探之意,也只是用腹语淡淡地道:“我只是朝廷鹰犬,皇上让干什么,我便干什么,至于皇上打算怎么干,为什么要这么干,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你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刺探出任何的信息!”
杜西川深以为然,今天俞家的势力,便如同一群浩浩荡荡向前冲锋的野马,只要不停地向前奔跑,不停地吸引新的野马加入,才能与任何草原上的猛兽正面对抗,就算是草原上再可怕的狼群,遇到野马群,也只能避而言之。
这种情况下,就算领头的是只土狗,只要他敢跑,都可以保证野马群的生存。
可如果领头的是一头过于聪明的野马,看到狼群就避,看到猛兽就躲,看到猎人就跑,反而会让野马群失了队形,也失了锐气,最后队伍四散,无法聚拢,等待的,便是被各个歼灭的命运!
正是基于这个底级逻辑,所以老侯爷选了俞不凡而不是俞不弃,还派了俞洪和俞明玉来到凉州,试图帮俞不凡找到云镜藏下的军队,再利用云暮然收伏云镜,并与柳家联姻,进一步拓展势力。
杜西川突然笑了:“你们俞家运气不好,惹谁不好,偏偏要来惹我!”
俞明玉的心里突然一缩,少年天真无邪的笑着,不知为何,在她的眼中却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俞明玉感觉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杜西川继续坏坏地笑着:“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想到一个一直没有完成的惩罚,我感觉,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朝局安定,我应该去把这个惩罚完成。”
俞明玉的心里更觉恐惧,几乎颤抖着问道:“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杜西川笑得更坏:“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词语是不是真的?”
“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不要冲我们少爷,如果你断了我们俞家的希望,我们俞家一定与你不死不休!”尽管俞明玉受了如此大的折磨,可是在她的内心,仍然对俞家无比忠心,下意识对杜西川发出了威胁!
“呵呵,你俞家是头大象,可以不怕老虎,可是我是老鼠,你们偏偏前来招惹,那就要作出付出代价的觉悟,我不弄死你,也不弄死你们的希望,但是我希望你让他们明白,不要再来碰瓷我,光脚不拍穿脚的,再来弄我,或者来弄我的人,我就毁了你们的希望!”杜西川把话说得明白,也不再带任何温度。
俞明玉喊道:“小子,俞家的强大不是你能想象,就算你有本事可以暗杀三公子和四公子,也不会改变什么,俞家能传承几百年,便不可能因为死一两个继承人而倒下,可你要敢这么干,便会遭遇俞家全族无休无止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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