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堂的后山,一点灯火若隐若现。单柏聿提着灯笼,背着包袱往后山寒玉湖走去。
“这儿哪来的新坟?”单柏聿在刀客坟头前立住,没多想继续赶路。
当单柏聿的灯光出现在后山深处时,几个身影出现在新坟旁。
“少主!”单柏聿趴在冰窟窿边上往下喊,“您还好吧?”
“你怎么才来?”单子墨捶下一块冰,趴在上面,“下来陪我啊!”
“小的下去就沉湖,少主饶了小的吧!”说完,在冰窟窿旁边搭起一个简易的小帐篷,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火盆,跑进湖边林子中找了些木柴,便躲进帐篷烤火去了。
泡在湖水中的单子墨,身体吸收了大量的寒气,如今他已觉得自己与那湖水温度相当,宛如泡在温泉中一般,十分惬意。
就这样一主一仆,一上一下,在呼啸的寒玉湖上度过了一夜。
“胡闹!”月华殿中单尤氏正与堂主单天翔闹情绪,“略施惩戒,给点儿教训得了,你让他在寒玉湖泡三天三夜,你不如把我娘仨都扔湖里得了!”
“夫人啊!”单天翔小心地哄着她,“虽然那小子平日里不长进,如今越发顽劣,祸都闯到武都去了,再不严加管教,恐怕会出更大的事端!”
“阿爹,”单子婧带着她的胖白狐跑进来,单天翔立刻蹲下身子去抱她,“我可以去后山看阿兄吗?”
“后山寒玉湖附近寒风紧,再冻坏了我的囡囡。”夹着嗓子,单天翔把小少主抱了起来。
“囡囡怕冻坏了,子墨就不怕了?”单尤氏一把将单子婧从他怀中夺过来,“子墨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再来!”说着,便要把单天翔推出月华殿。
“好好好,”单天翔双手把住门框,“子煜!”“堂主!”“去后山,让子墨回龙吟苑闭门思过!”“是!堂主!”说完,子煜便往后山跑去。“这还差不多!”单尤氏才把子婧又塞回单天翔怀中。
子煜前往后山,路过刀客的坟头,经过一夜,已覆盖了一层白雪,渐渐的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刚要离开,子煜又瞟了一眼坟头,“不太对劲儿!”子煜心中想着,便蹲在坟头旁边,摸了摸冻结实的脚印。
“还有其他人来过?”伸手丈量脚印大小,“至少有三个人来过!”怕冻坏了单子墨,子煜只好心中记下,又往寒玉湖跑去。
湖面上,一个简陋的小帐篷在寒风中显得特别心酸。
不一会儿,那帐篷传出声音,半眯着眼睛的单柏聿缩着脖子,双手揣在衣袖中,哆哆嗦嗦地从里面钻出来。
看到正往他跑来的子煜,单柏聿一下笑出来,“太好了!这是熬到头了!”连忙向子煜招手。
“少主!”单柏聿趴在冰窟窿边上,对着洞喊,“大师兄来了!咱们有可能要回去了!”
这时,子煜也来到窟窿边,“少主,请上来吧!堂主让您回龙吟苑闭门思过!”
“不去!”此话从三尺冰层下传来,“我在这里舒服着呢!”
“少主!”听到这里,单柏聿急了,“莫要耍小孩子脾气!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单柏聿实在不想再在冰面上过夜了。
“没开玩笑,回去告诉堂主,我再在这湖中泡上几日!”
“少主,您还是回去吧,堂主夫人她担心您啊!”说到这里,单子墨犹豫了一下,“都离洞口远些,小爷儿我要出来了!”
二人立刻向后撤去,只听到哗啦一声,从洞口处蹿出一个白影,在冰窟窿不远处立住了。
“早知道我脱了衣服再下去,”单子墨扯了扯贴在身上的湿衣服,摸着摸着,衣服便开始结冰。
“少主,真气!”单柏聿看到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的衣服,立刻提醒单子墨。
单子墨周身真气运行平稳,双手握拳,汇聚内力,随后双臂交叉胸前,那股强大的内力驱动周身真气,快速运行,单子墨整个人都在冒着白气!
很快,原本贴在身上的长袍也渐渐地离开身体,变得飘逸起来,那将要结冰的衣服,竟然干了!
单子墨慢慢收了内力,一副感觉不错的样子,“人体烘干机!哈哈哈!”“少主,又什么鸡?”单柏聿跑过去。“母鸡!”
三人往龙吟苑走去,又路过刀客的坟头时,“柏聿,昨晚只有你一人来的吗?”子煜问单柏聿。
“没错,我从刑罚堂出来,回龙吟苑取了东西,就一人来到寒玉湖。”子煜点点头没再言语。
“把我苑中那俩大缸中的水换成寒玉湖的湖水如何?”单子墨突然问道,“我感觉那湖水比极寒之水中的精气更盛!”
“确实如此。”子煜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寒玉湖的湖水需要那湖才能不断汇聚精气,那湖就是一个特殊的容器,曾经三堂主潜入湖底探查过,湖底之深,目前还无人能及,”子煜继续说,“二堂主也想将寒玉湖的湖水取出,但那水离开寒玉湖,精气便散尽,而极寒之水恰恰相反,那水可以在任何地方吸纳天地间的精气,不断充盈自己。”
说到这里,单子墨突然灵光一闪,“倘若我将那极寒之水戴在身上如何?那岂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吸取精气来修炼功法?”
“这个……”子煜挠挠头,“按理说,确实可行,别说极寒之水,就是咱们现在站在这里,天地间的精气也环绕着我们,只是以极寒之水作为媒介,事半功倍。”
“懂了,浓缩精气!”说完,子煜和单柏聿不理解地看着他,二人也习惯了,这摔马后的少主时常说一些“疯话”。
从后山回来,单子墨带着单柏聿往山巅的龙吟苑走去,闭门思过。子煜则往雪霁殿跑去。
“回堂主,少主已回到龙吟苑并闭门思过。”子煜立在雪霁殿堂中,“还有一事。”
“什么事?”“今儿到后山时,子煜在刀客坟头前发现了几串脚印。”
“都是谁的?”“据子煜了解,昨夜只有单柏聿到后山,还有两个脚印,可能不是门派中人!”
“看来,已经按耐不住了!”二堂主放下茶盏,“鱼要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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