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周过去了。临时追加的体测打乱了太多人的节奏，回归到日常的听课——考试的循环里，大家似乎又感到不那么适应。
楚司空捏着一张表格纸，站在这个“外语考试”的教室外面等待。
高晓业从他身旁走过，还顺手和他打招呼：“等他啊？”
楚司空点了点头：“是啊，等他。老实说上周搞得这么累了，这周我已经不太想搞考试，去上课起码还能分神打瞌睡呢，唉……”
“都这么选了，想不想可由不得你自己了。”高晓业笑着回答。
他走后，楚司空又拿起表格瞅了一眼。
双人考试一般是随机分配队友的，当然也可以指定这一场考试将要和某个同学申请组队。
如果是指定人选组队的话，那么在最后结算的时候权重分也就会比随机的低一些。
但因为落到学生头上的分数还有靠团队总分来结算的部分，无论如何都能够得到分数。因此对想要划水的混子来说，这种模式再好不过了。
学园从不在意，但是借机划水的混子是会被其他同学注意到的，互相监督总比规规矩矩更有用。
他低着头，眯起眼稍稍打盹，今天起得有点早了。
恍惚间，几个同学走过，他们交谈的内容吸引了楚司空的注意。
他们好奇的话语里说，在另外的教室，装了新的系统作为试验场。因为是第一次测试，所以不少人出于好奇的态度要过去看看。
楚司空也想看看，但他心里更好奇为什么要突然开始在低年级用新的？还是高年级的学生已经测试完毕，应该推广开来了？这或许牵涉到温妮丝先前和他说的考核形式改变，所以他得去确认一下。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询问康芒庄，结果，康芒庄竟然没接。
真无聊啊，他心里祈祷自己就去那么一会，千万不要回来了却又看到康芒庄在等自己的窘态。想着，便跑开了。
他跟上那两个人，尾随着到了那个正在使用新系统的教室，这里已经开始考试了。
他凑在窗户边上看着里面低头陷入“深眠”的考生，偶然地瞥见了靠近远处墙边的亨利，他也在啊，真是凑巧。
“喂。”雅儿熟悉的呼喊把他的目光从窗前拉开。
“啊，早上好啊雅儿。”
“在看我的队友啊？”
“呃，是啊，亨利也来体验新项目是吗？”楚司空挠着后脑勺，他也不太确定自己说的话。
雅儿摆出不爽的表情，轻哼道：“关你什么事？”
“别那么冲嘛，我这不就问问”
雅儿见状便换了副脸色，眉毛上挑的看着楚司空并问：“亨利之前说过想和你一起组队的，你还记得吗？”
“嗯还记得，不过我大概是没在意吧”
“那不就是了，健忘的家伙。”雅儿努了努嘴。“我看你更在意‘失恋’的大哥哥。”
“瞧你这话说的，真的是”
“算了，不和你吵这玩意了。”雅儿打断了话题，转头又看向教室里安静的各个考生。
楚司空顺着她的目光稍稍向上看，教室天花板泛着一股幽暗的蓝光，虽然这个教室大环境和之前的姿态别无二致，但这束光却给人更加明亮的观感，这难道就是新系统吗？
“是副会长的手笔。”雅儿没等楚司空说话就先回答了。“还记得那个干涉了考试的传闻吗，为了应付那件事，那家伙特意改了一周的体测，为的就是趁此机会在低年级装上新系统并完成调试。”
“他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东西？”
“不知道，但是，据说数据库改了，难度应该更高了吧。听说就连得分机制都发生了变化，说是更接近高年级的真实状况，我倒是看不出来有啥的，我只知道现在从进入旧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很危险了。”
雅儿说着便把手搭在玻璃上，她在给楚司空指向教室上的大屏幕。
楚司空揪着眼睛仔细看去，随着系统提示内容更新，一大堆人的名字突然变红，旋即在教室里沉睡着的人便痛苦的睁开眼，露出疲惫不堪的姿态。
“这看起来更累了呢。”
“是啊，更累了。”雅儿冷冷地说。“但愿我们能够及时适应新环境，期中考试很快就要到了，这次的成绩将会成为升级考核的参考。”
“路途艰险啊”楚司空话没说完，却突然猛地回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而往后撤步。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雅儿扭头看着他这别扭的动作。
“我想起来我的那场考试要开始了，得回去了。”
“唉，瞧你这样子。亨利那么在乎你你竟然一点反馈都没有，真是的。”
“下次再说，哈哈，下次”楚司空赔笑的回了一句：“下次一定”，一边说一边转身跑开了。
雅儿盯着他的背影，原本嫌弃的表情转变为一阵暗暗的遗憾。
她小声地对楚司空说：“真是蠢蛋。”
呼哧呼哧跑回原来教室的楚司空果然是遇到了尴尬的状况，康芒庄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而教室里都陆续坐下大半了，考试都快开始，他才急匆匆地“迟到”。
“抱歉，我去看那边新系统测试了，唔”楚司空一边用手里的表格纸给自己扇风一边向他道歉。
“没关系，到了就好。如果登入系统的时候队友没到的话，我的考试就无效了。”
“唔，真是抱歉啊话说我明明给你打过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呢？”
“电话吗？”康芒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见此情形的楚司空无语极了。
他上下摸找，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了才知道原来楚司空给自己打过电话，还是他来到之前，这下不得不给楚司空道个歉了。
原来康芒庄根本就是个懒得掏裤兜的人，也不喜欢被打扰，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状态，自然就没察觉到有人联络自己了。
不得不说这沟通能力还真是堪忧啊，楚司空心里默默吐槽。
“以后你还是把手机起码调成振动吧，不然有事情我都联系不到你。”
康芒庄点了点头。“抱歉，我平时也没有联络别人的习惯，也少被人联络，所以就这样了。”
“呼没关系了，进去吧。再磨磨蹭蹭，考试都要开始了。”
“嗯。”
两人分开坐，主要是没有挨着的座位了。楚司空坐在椅子上，将表格纸平放到桌面。
开始之前，他最后瞟了一眼康芒庄。他头仰着直盯显示屏，看桌子下不停揣着手的样子，肯定还是很紧张的。
他不禁露出一抹笑容，随后收敛表情，低下头轻闭双眼。
随着门被合上，教室的墙壁连带窗户一起被黑暗涂抹，开启了高强度隔音模式。灯光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从天花板上渗出来的幽暗蓝光。
黑暗，覆盖了考生的意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水涌入教室的声音，听着如海水翻起浪花般的声响。
机械的女声传到耳中：“考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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