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要报仇,但不是现在,更不会鲁莽的冲过去打他个头破血流。这么做,只会把你,把盼儿,还有我在乎的所有人都拖进火坑里,我不会为了发泄自己的仇恨,害了所有人。”
安江看着高玉兰那紧张兮兮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坦率道。
高玉兰让他心头的怒火平静下来,重新恢复理智后,他心里也已经想清楚了。
他若是现在去找祁伟光,估计连人都见不到。
这一点儿,从祁伟光派梁路前往开发区谋取党工委书记的位置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已经盯上他,而且开始提防他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见到了祁伟光,也把这个仇人打了个头破血流,可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心里倒是一时舒坦了,但等待着他,等待着高玉兰,等待着秦盼儿,等待着雷万春和李潜江的,必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锒铛入狱是一定的,家破人亡也是必然的。
人可以复仇,但不能自私,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痛快,而害了其他在乎他,他在乎的人。
所以,他必须要做到打蛇打七寸,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要一击致命,绝不给祁伟光任何反击的机会。
唯有这样,才能真正报仇,才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呼……”
高玉兰听到这话,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慌忙快步向楼上房间里走去。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以后可怎么办是好?”
一进房间,关上门后,高玉兰便张开双臂瘫在了床上,龇牙咧嘴的抬手揉了揉一阵阵刺痛的胸口,捂住脸,喃喃道。
这一刻,她是又恨,又悔,又疼。
千算万算,她也没想到,癞蛤蟆竟然真吃到了天鹅肉。
而且,还不是癞蛤蟆用强,而是她这只大天鹅主动送上门的。
可刚刚那个时候,看着安江那宛若狂兽般的癫狂模样,她是真的怕了,也真不知道除了那么做之外,该怎么样才能平息安江心中那高涨狂盛的怒火。
只是事情变成现在这模样,她是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安江,又怎么面对秦盼儿。
“唉……只能瞒着了……”
高玉兰唉声叹气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要换成过去,她吃点亏,把安江扫地出门也没什么。
可现在,高家的指望眼瞅着都落在安江身上了。
二女儿的财路,小女儿的前途,全都指着安江能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
这要是把安江踢出去,不是什么都泡汤了。
更不必说,秦晓星现如今和安江已经那样了,秦盼儿明摆着跟安江的关系也是蜜里调油,嗓子都哑了……
她要是把事情说出来,那这个现如今被别人羡慕无比,和和美美的家岂不是得散了。
她也要成这个家的罪人,成别人嘴里的笑柄。
“冤孽啊……我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老天爷派你下来这么折腾我们……”
高玉兰思来想去,最终发现,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捏着鼻子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不然的话,对安江,对她,乃至于对这个家,都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么,她千方百计的拦阻安江不去找祁伟光报复的努力,也都将化作泡影。
到那时,根本不必祁伟光出手,这个家就先完了。
“不行,还得下去看看,万一他跑了。”
高玉兰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便慌忙坐起来,要换衣服下楼看看安江的情况,免得他再跑去找祁伟光的麻烦。
但这一坐起来不要紧,感觉到床上的一点儿湿意,脸颊便倏然一红,两条春葱般纤嫩的美腿都忍不住一阵阵发软。
女人是水做的。
尤其是她这锁在冰山里十几年的女人,一旦融化,更是覆水难收。
虽然只是浅尝辄止的几下。
但那种久违的瞬间满足感,就像在她心里养了只小猫,一想起来便猫抓猫挠的痒痒。
“高玉兰啊高玉兰,你得争气点,你可是前市长夫人,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这点儿小打击难不住你的。”
下一刻,高玉兰抬起手向面颊拍了两下,给自己加油打气,但手碰到面颊时,发现面颊已是烫得像块火炭,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是粉扑扑的。
久旷的心灵被人强打开了一条门缝,想关上,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最终,高玉兰跑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等到心中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换了套睡衣,又在外面套了条牛仔裤、一件双排扣西服,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放下心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呼……还好,没走,人还在……】
高玉兰探着脑袋往楼下看了眼,见安江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酒精往手上倒,这才松了口气,想要转身回房,可看着那满地沾血的绷带,最终还是没狠下心,双手抱在胸前,走到了楼下。
“……”
安江看到高玉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这一刻,他都不知道怎么称呼高玉兰,跟着秦盼儿喊,那是喊不出口了;再喊高大美人,也显得不庄重,更会让高玉兰多想,这一点儿看看高玉兰跟防贼一样防着他,就可见一斑。
总不能说,以后各论各的吧。
“别动……我来帮你处理……”
高玉兰看着安江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叹了口气后,从安江手里接过酒精瓶子,往安江手上的伤口倒去。
【嘶……】
也不知道高玉兰到底是无意,还是存心的,一下子几乎倒了大半瓶出来,安江整只手都湿漉漉的,伤口处更是痛得安江倒抽冷气不止。
“现在知道嫌疼了,刚刚不是挺逞能的吗?”高玉兰看着安江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心里一阵解气的痛快,又有点儿小心疼,放了句狠话后,脑袋往前凑了凑,往安江的伤口上轻轻吹了两下,道:“吹吹,不疼了。”
轻柔温热的气流流过伤口,让安江立刻觉得疼痛似乎随风消逝了大半,心中更是暖流涌荡。
下一刻,他看着高玉兰那小心翼翼,充满了母性神圣光辉的样子,抬起手,轻轻碰了下高玉兰吹弹可破的面颊,柔声道:“阿姨,刚刚没弄疼你吧?”
“没,别动手动脚的……”高玉兰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看着安江红着脸嘟囔一声,旋即如忽地想到了些什么,错愕且迷惘的看着安江,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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