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夏恩星出国了,说是去国外找自己的儿子玩,萧昂跟个望妻石一样待在家中,夏恩星怕他无聊,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要闲着替我把班上了。”夏恩星身边还有夏流光欢笑的声音,萧昂听了心里刺挠,“你跟陆沧夜是不是老公孩子热炕头呢。”
“你猜。”夏恩星说,“我总裁办公室密码你知道的,进去替我处理处理事儿吧。”
萧昂说,“你把我当驴使呢夏恩星。”
夏恩星乐了,“我这是信任你的能力。”
挂了电话,萧昂出门替夏恩星上班去了,一到公司,发现梁春澜不在。
他问了一嘴,“何长风,你知道春澜姐去哪了吗?”
何长风也是有些疑惑,“她今天请假了。说是要去儿子学校。”
萧昂皱皱眉,顺手按了一下密码,进去了夏恩星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正放着整整齐齐的好几叠资料,是梁春澜整理收拾好的。
不愧是夏恩星最信任的梁春澜,萧昂对她评价也不低,梁春澜是个很能干的女人。
而此时此刻,梁春澜正站在校门口,一脸忐忑地看着门卫保安,“我是来找霍翼的。”
“霍少说了,不认你这个家长,以后你要是来学校找他,一律不准见。”
门卫也难办,“梁小姐,我就是个保安,我也不想丢了工作啊。”
梁春澜知道打工人有打工人的难处,没有多跟门卫较劲,只是自己叹了口气,正巧这个时候,背后传来声音,“不是说霍翼跟着你有好日子过吗?怎么,进了学校,你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了?”
梁春澜回头,便发现了提雅正嘲弄地睨着她,“保安大哥你好,这个人是我朋友,你放了她进去吧,出了事我帮你。”
门卫被提雅这么一说,这才敢开门,提雅得意地对梁春澜道,“你呀,跟霍恪离了婚,没身份没地位,一个臭保安都敢拦着你。”
门卫一听,脸色都变了,敢怒不敢言,只能生闷气。
倒是梁春澜说,“我也是打工的,保安怎么了,没有他们这么严格,我儿子在学校的安全还得不到保证呢,何必为难一个人家?你说话太高高在上,看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去了霍家,可得学学洗衣服做饭伺候别人,要不然霍家还嫌弃呢。”
这话可是打了两个人的脸,一是说提雅不尊重别人,二是告诉提雅,你再娇贵都没用,嫁进去霍家,霍家可不会把你当人,照样让你做牛做马,当全家的保姆。
什么千金大小姐,什么大家闺秀,都得干活伺候全家。
提雅顿怒,“梁春澜,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以前很值钱吗?全职保姆罢了,这个社会上谁看得起你这种全职妈妈啊,又不挣钱,带带儿子还喊上苦了,我才不会像你这样!”
才不会?
梁春澜只觉得可笑,提雅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不会步她后尘呢。
二人争吵,一边的保安脸上顿时露出了感激的表情,没想到反而是被拦在外面的梁春澜帮他说话,他感激之余还有些羞愧,帮着梁春澜解围,“梁小姐,快进去看看你儿子吧,他一定很想你。”
梁春澜进去了,提雅跟在后面,她也是来看霍翼的,而且霍恪喊她来学校把霍翼直接带回家中,分开梁春澜母子俩,影响梁春澜的情绪,更方便打官司。
梁春澜到了霍翼的班级门口,小同学们来来往往,不少人拿着疑惑的眼神看她。
“漂亮阿姨!”
倒是祝惜安比较主动,她手里正拿着作业要去交,看见梁春澜主动打招呼,“你是来找霍翼的吗!霍翼作业没做完被老师留在办公室了,我带你去。”
霍翼作业没做完?
梁春澜有些吃惊,毕竟霍翼向来聪明懂事,从来不在学习上让大人担心,如今作业没做完,这是……头一次。
梁春澜被祝惜安领着到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正用严厉的眼神看着霍翼。
“霍翼同学,你成绩一直是班级里名列前茅的,如今突然犯这种错误,老师很失望。”
霍翼孤零零站在办公室里,门外孩童们在下课时间欢快打闹,和他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梁春澜站在门口,没进去。
只见老师说完这个,叹了口气,话锋又一转,不像刚才那么严厉,“好了,老师相信你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能不能告诉老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祝惜安本来想帮着梁春澜进去办公室打招呼,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在外面静静地等着。
办公室里沉默很久,传来霍翼小心翼翼的声音,“我爸爸妈妈……在打官司……我听不懂打官司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好像,很严重,他们都有找律师,总是聊起什么法律之类的,我……”
梁春澜听见孩子这么艰难地说出伤心事,顿时自己也心如刀割。
爸妈闹得水火不容,原来孩子也会痛苦。
老师听见霍翼这么说,眉毛本来舒展了,如今又皱起来,她伸手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瓶牛奶,递给霍翼又摸了摸他的脸,“原来是这样,我先前听说你爸妈离婚了,二人如今又是有纠纷了吗?”
“嗯,是关于我的事情……”霍翼拆开牛奶,刚吸了第一口,眼泪就大颗大颗落下来了,“我觉得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妈咪这么难受,妈咪想让我跟着他生活,我爸爸不让,两个人就说打官司,才会闹成现在这样……”
孩子虽然不懂,但是多少还是会记在心里,梁春澜没想到霍翼会为此如此难受。
可是在她面前,霍翼从来没这样表现出来过,一直都是乖巧的形象。
梁春澜很懊悔,自己身为母亲没有及时感知到孩子的情绪,更懊悔她当初瞎了眼看错了人,为孩子挑选了这样的父亲,才会给孩子带来这些负面的情绪。
倘若她生孩子的时候更清醒一些,霍翼或许不用吃这些苦。
恰好此时老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发现梁春澜和祝惜安正等候在外,老师笑了笑,对着霍翼点点头说,“霍翼,这说明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你在想要主动帮着妈咪分担她的情绪,这是你的优点,不是吗。”
霍翼一怔,眼泪还挂在眼角。
“这不是你的错,也请你相信你的妈咪可以处理好这些问题。”
老师把霍翼转过去,往外推了推,“你妈咪一定是很厉害的女人,才会生出这样一个聪明善良的你。”
只有善良的女人,会把孩子教这么好这么懂事。
老师也是女人,自然是共情霍翼和他的妈妈,所以当她把霍翼转过来面向门外的时候,霍翼哇得大叫了一声。
本来还在哭呢,看见自己妈妈来了,霍翼眼都亮了,“妈咪,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正好祝惜安说你在办公室,我就过来了。”
听见这个,霍翼脸都红了,“小安同学,你怎么还向我妈咪打小报告呢!”
这意思是,祝惜安让他妈妈知道了自己犯错被老师教训了。
梁春澜立刻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作业没写完,被老师喊到办公室,怨不得别人告诉我。”
霍翼立刻撇撇嘴,“妈咪说得对,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梁春澜来这一趟,正好也是来学校搜集一下孩子们的说法,看看霍翼以前在学校里是不是因为霍恪一直被同学们议论,这可以作为霍恪不作为的证据提交,让她打官司更稳妥几分。
想不到,霍恪提前料到了,居然喊提雅来围堵她。
“我从霍翼同学这里听说了你的事情,梁小姐。”
老师给了祝惜安一个眼神,祝惜安立刻拉着霍翼走了,“你陪我去美术老师那里交一下作业吧。”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大人,老师也开门见山地说,“孩子告诉我,你和霍少在打官司,他可能也因此受牵连,比较焦虑,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梁春澜撩了撩头发,“是,没想到,反而让孩子担心我了。”
“你需要帮忙吗?”
老师多看了梁春澜一眼,这让梁春澜意外。
“我指的是,你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和霍少打官司,结局定然是失败。”
老师又从兜里掏出一瓶牛奶,哄霍翼似的,递给了梁春澜,这个行为让梁春澜感动之余又有些想笑,看来教师的有些行为是刻在基因里了。
她拆开了奶,就像是接受了女人之间的什么默契,说道,“我想问问小翼周围的同学,平时有没有关于霍恪苛待他的信息……”
“我可以替你作证啊。”
老师直截了当地说,“学校那么多次家长会,霍少都没有出面过,因此霍翼也没少被孩子们嘲笑,好在祝惜安帮忙,祝惜安也是个好孩子。”
看来当老师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学生们的所有状况,他们都一清二楚,只是碍于身份,很多时候也不好直说。
梁春澜鼻子有些发酸,“老师,您这些话……”
“到时候如果打官司,我愿意出庭作证,证明霍恪作为父亲的失职,孩子在学校里的真实情况他从来不关心,家长会也不参加,我经常布置作业下去,让孩子们找家长签字,霍翼给我交回来的,都是……”
老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开始翻找霍翼的作业,而后展示给梁春澜看,“都是他自己签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歪歪扭扭霍恪两个字,看得出来小孩子在很努力模仿大人写连笔字,但是太稚嫩,一眼就能被辨认出。
只是老师看出来了,也没有为难霍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霍少确实不够关心霍翼,作为霍翼的老师,我愿意帮你,也是为了替霍翼争取到更多关心和照顾。”
老师拍拍梁春澜的肩膀,“这些作业,这些签名,还有我的话,以及我本人,梁小姐,对您有用的话,您就用上吧。”
梁春澜眼睛红了,“老师,您……”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在你来找我之前,有人给我打过电话。”
梁春澜一惊。
有人打过电话给她?
“是一个男人打来的。”
老师拿出自己的手机,通讯记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梁春澜歪了歪头,她记性好,但凡是熟人的号码,她一定能认出来。
看来,这个神秘男子,还特意换了个新号码。
“他告诉我,如果有人为难你,请我多考虑考虑,也当是为了孩子,和身为一名人民教师的责任。”
教书育人,教书育人,她必须以身作则,保护孩子,引导孩子。
“谢谢老师。”梁春澜不知如何感谢这位愿意帮忙作证的老师,“那我将我们官司的资料发给您,包括开庭时间,谢谢您愿意作证。”
“不客气。”
老师微微一笑,“快去陪陪霍翼吧,孩子也很希望你能赢。”
身为一个母亲,一定要赢啊。
等梁春澜走后,老师叹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前,刚打算批改一下作业,门口又有人敲门。
她抬头,只见一个穿得珠光宝气的女子走进来,申请高傲,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就这么放在了老师的面前。
老师惊呆了。
“我叫提雅。”
提雅的声音也是清亮又自负的,哪怕面对着职业神圣的教师,也依然高高在上,“是霍翼未来的母亲,这位班主任,您好。”
老师有些提防,“您好,提雅小姐。”
“相信刚才霍翼那个不争气的妈妈梁春澜来找过您,她一定是想找您要些关于霍恪的黑料吧?”
黑料。
都是事实,怎么就是黑料了?
“这是我给老师的信,希望老师可以看看。”
提雅多看了老师一眼,老师也只得拿起信封,拆开来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愣住了。
里面装的不是钱,是沉甸甸金灿灿的金条。
老师吓得手一抖,沉重厚实的信封掉在桌子上,倒是砸得一声响。
“还有老师,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刚结婚吧,你丈夫在事业单位工作,倒是有前途,以后大小也有个官当。”
提雅意味深长地看着老师,“老师,你想不想要你的丈夫未来一跃而上成为人中龙凤?”
老师脸色煞白。
先软后硬,这就是有钱人拿捏人心的手段。
“梁春澜生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不好好养孩子,反而整天想着搜集前夫的黑料,来败坏孩子心中父亲的形象,实在是无耻。”
提雅还在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老师皱着眉头,刚要帮着梁春澜反驳,却听见提雅说,“不过,还是老师你好,毕竟你会帮着你的丈夫考虑前途,对不对?梁春澜只想着怎么害霍少,这种女人,简直是我们女人中的败类。”
败类。这样的词语对梁春澜来说,实在是太……言之过重了。
老师听明白了提雅话背后的意思,如果她帮着提雅和霍恪,她的丈夫就会得到提拔,而她若是要出庭作证,让梁春澜答应官司,那么她的丈夫的前途……
就等于会被她自己亲手毁了。
老师只觉得浑身冷汗,面前那么厚厚一封信里塞满的金条,在她眼里跟一把沾着血的刀子似的,她怎么敢碰?
如果收下了,等于要背叛刚才给梁春澜的承诺,当一个缩头乌龟。
见到老师脸上凝重又纠结的表情,提雅继续蛊惑她,“我相信老师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再说了,梁春澜找你聊这些,等于是把你拉下水,她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你出庭作证,这多不要脸呀,不是祸水东引吗?她这是害你啊老师,你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老师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敲打了一锤子,提雅这话实在是太高,把梁春澜说成了心机小人,但是最开始,明明是老师主动找梁春澜说自己愿意作证的。
提雅说完这些,伸出细长的手指来扣了扣桌面,漂亮的指甲上钻石正闪闪发光,她这样的名门千金,做美甲的钻石定然是真钻,也不怕掉,就像是明晃晃地在诱惑着老师,“老师,我知道你是一名有信仰的人民教师,霍翼有你这样的班主任,是他的幸运。我们做长辈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你说霍翼如果未来因为梁春澜的挑拨离间,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水火不容,这不是作孽吗?您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老公,为了霍翼这个孩子,也要多考虑考虑啊。”
她把桌子上的信封往前推了推,里面的金条更靠近老师了,“这您收下吧,也是我和霍恪的一点心意,老师,我们也是把您当自己人了,才和你说这些。”
自己人三个字,等于在点醒班主任,若是帮了这个忙,也算是给了霍恪一个人情。这个社会上多少人想要霍少欠自己人情啊,班主任要是拎得清,给霍少这个面子,以后还能从霍少这里得到不少好处呢。
提雅说完这些,不屑地看了班主任一眼,心想她这样的小人物,就算再光明磊落,那也胳膊拧不过大腿,要是还坚持一意孤行出庭作证,等于断了她丈夫的前途,以后她的小孩,也有得苦头吃。
这金子,她不收也得收了。
梁春澜,你拿什么跟我斗。
提雅转身出门了,背影婀娜,光鲜亮丽的,和梁春澜截然不同,老师看着她出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瘫倒在了椅子上。
晚上霍翼被梁春澜接走,回到家中的时候,何长风正在忙前忙后地做饭。
霍翼笑着说,“长风大哥哥你怎么在?”
“你妈说要去接你,来不及做饭了,所以喊我这个临时工……”何长风忙得不行,因为要做饭,所以他把额前刘海扎起来了,所有长发都扎到脑后搞了个小辫子,比起平时邋遢的样子来,现在的他清爽俊秀不少。
也挺好,以前梁春澜总是在家等着别人下班,给别人做饭,如今梁春澜有了自己的事业,来不及给孩子做饭,这些事儿自然不用她再忙活了。
霍翼想到以前自己的妈咪是抡锅铲那个,现在何长风举着铲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心,但是反正就是开心,叫唤着,“大哥哥你脸真白。”
何长风说,“嗯,因为我不爱出门晒太阳。”
二十分钟后,霍翼叫唤不出来了。
因为何长风做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霍翼感觉自己吃的全是白饭,撇撇嘴,小声对梁春澜说,“妈咪,他做饭好难吃……”
何长风难得窘迫了一下。
梁春澜却严厉说道,“不做饭的没资格指指点点,知道吗?”
霍翼扒了几口饭,“知道,我还是会吃完的。”
何长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算了,我带你们出去吃吧。”
他忽然就懂了全职妈妈在家带娃的感受了,干了一天活还要被人指指点点,不被领情,那确实难受。
不过霍翼也是童言无忌,看来他做饭一定是难吃到了某种境界了。
何长风将霍翼面前的饭碗挪开,“你妈咪说得对,自己没出力,不能指指点点光享受。不过话说回来,这菜也确实难吃。”
梁春澜愣了一下,自己都乐了。
何长风说,“我带你出去吃吧,这么难吃你还吃得下去,真是辛苦你给我面子哦小翼。”
霍翼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太好啦!你放心,晚上回来我和妈咪会收拾好这些的!”
何长风直接把霍翼抱起来,对梁春澜道,“走,我开车带你们母女俩出去吃。”
他左手抱孩子右手拿车钥匙的样子,倒还挺像个父亲。
梁春澜看着这一幕,有些怔忪,回过神来,她反倒眼神闪躲起来,“唉,这个点出去吃什么呀?”
“去商场兜兜呗,看小翼吃什么。我反正不挑。”
何长风的态度相当熟练,说话也不生疏,听起来跟一家人似的,搂着霍翼就出门去了,霍翼还在他怀里晃着自己两条小短腿,指挥他道,“我要吃帝王蟹!我要吃东星斑!我要咪西咪西!”
何长风笑得差点抱不稳他,“哪里学来的咪西咪西?”
“看打仗片学的。”霍翼说,“你滴,带我好好咪西咪西滴干活。”
但是很快,霍翼高兴不起来了。
他被何长风抱着走进餐厅的时候,看见了大厅霍恪正领着提雅和自己的家人吃饭。
还好自己妈咪去上厕所了,这会儿不在。
霍翼下意识说道,“八嘎,怎么他们也在这。”
何长风有时候觉得梁春澜这个儿子真挺神奇的,在父母这样的情况下没长歪不说,心态还挺好,一会儿就调整过来了。
何长风说,“没事的,我带你去包厢吃。”
“呦西呦西。”
霍翼故意说着逗趣的话,“我们悄悄滴进去,打枪滴不要,我不想被他们看见。”
有这么一个护着自己妈咪的儿子,梁春澜这么多辛苦付出也算是值了。
何长风说,“好,走。”
结果还没走到包间门口,背后传来声音,“唉!这小伙子抱着的是不是我们小翼啊?这梁春澜什么情况,给我们小翼外面另找爸爸呢?”
霍家的长辈直接喊住了何长风,在他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有几个好事儿的长辈已经直接站起来了,朝着他们走来,“你谁呀你!怎么抱着我们的孙子,你给我放下!”
年纪大的几个长辈走过来,对着霍翼伸出手去,像是想把霍翼抱回来,霍翼眼神闪躲,这让何长风看明白了,他仗着自己高,抱高了孩子,身子一侧,直接把对面伸过来的手给躲开了。
躲开了,还要说道,“哪来的人贩子,大庭广众之下抢孩子来了?”
何长风一句话气死了一群霍家长辈,尤其是霍家的奶奶,倚老卖老地对何长风说,“我们是他亲奶奶,倒是你,一个小白脸,不会梁春澜把孩子给你养了吧,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们霍家当初怎么会娶她进门!”
“你们当初娶她进门是你们自己选的,赖得了谁?梁春澜拿枪指着你们霍家娶她了?”
何长风听见这种话就想笑,他把霍翼抱得极紧,几个长辈上来抢着抱孩子,他也不给,谁说话也不好使,“霍翼是梁春澜的儿子,你们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他妈妈,孩子自然不会和你们亲近!”
当奶奶的被训斥得如同当头一棒,回过神来气急败坏,“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我们霍家对梁春澜不薄!”
“不薄?”
何长风说,“不薄就是让她这么多年一直洗衣服做饭?不薄就是不允许她出来上班,怕她翅膀硬了跑?不薄就是离了婚一点情面都不给,一直羞辱她抹黑她?梁春澜才是倒霉的那个,被你们霍家这么吸血,当年辛辛苦苦伺候你们几个长辈,到头来落不到好,还要被你们这样欺负!”
何长风一段话,不只是让霍家人听了脸色大变,更是让在场另外几桌吃饭的来了兴趣!
大家纷纷朝着这里看过来。
有瓜吃了!
“真的假的?谁家娶媳妇是这样的啊,保姆也没这么遭罪吧?”
“对啊,我家里都是男人做家务的,我老公说疼媳妇能发财。”
“太恐怖了,谁嫁过去谁倒霉……”
“你!”
霍恪听见周围人的议论,顿时也来火了,自己奶奶年纪大了,听见这些要是承受不住可怎么办?
“何长风,你一个上位的小白脸,别太得意叫嚣。”
霍恪咬牙切齿地说,“梁春澜也是有能耐了,都包养得了小白脸了,她当初伺候我,如今你伺候她,倒是会享受。”
这话不仅羞辱了何长风,更是羞辱了梁春澜。
“就是,真别以为随便找个男的就能代替我们霍恪。”
“你这一身穷酸气,怎么跟我们霍家比?”
“梁春澜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越找越回去了。”
这些话太难听,霍翼都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你有资格说她吗?”
何长风开门见山地说,“你们一家子都没资格说她!吃过她做饭的,被她洗过衣服的,生病时她照顾过的,都没资格说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点道理都不知道?梁春澜勤勤恳恳待你们的时候,你们没人认可她,现在离婚了着急她了?是不是骗不到下一个像她这么听话的女人了,着急了?”
此话一出,霍家人都惊呆了!
何长风怎么敢这么说!
还有人想要反驳他几句,何长风就指着他说,“你!你一个远房亲戚,小孩三年级之前的手工课作业都是梁春澜做的,你要脸吗!”
那人被何长风说得登时心虚了。刚张的嘴巴立马闭上了。
“还有你,你小孩早恋,都是问梁春澜要钱的,因为她这个做嫂子的好说话,脾气软!你不知道你小孩在外面祸害别人家姑娘,年纪轻轻跟人家开房吧!”
何长风话音一落,那人脸色都变了,她儿子才16岁,怎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至于你霍恪,梁春澜对你仁至义尽,是你先带着别的女人进门,还放狠话让她儿子喊别人妈妈,你自己做事情转头就忘,现在倒打一耙来说梁春澜?还有我跟梁春澜不是那种关系,你少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那意淫,堂堂霍少说话谈吐一点教养没有,豪门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何长风平时很少说这么多话,但他每句话都杀伤力爆表,舌战群儒,一个人让霍家一群人都说不上话来了!
霍恪背着一番话说得脸色煞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对着何长风怒骂,“你哪来的资格教训我!”
“哎呦!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啊?”
“这么狗血的剧情我只在回家的诱惑里看过。”
“这有什么,我们老家以前有个更夸张的,听他们讲,这个女人脱离这个家庭还真是幸运,有的男方家庭跟屎一样,黏上一次甩不掉啊。”
边上的旁观者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霍家的长辈们个个脸色铁青,到底是有钱人,哪能受得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样揭老底?这是连他们底裤都给掀了啊!
霍恪拍着桌子说,“何长风我告诉你,你今天这番言论我完全可以起诉你!”
“起诉?你先忙着处理一下跟你前妻的纠纷吧,你还想把孩子抢走呢!”
何长风颠了颠怀里的孩子,问霍翼,“你想不想要新妈咪?”
霍翼摇着头说,“不想……”
霍恪怒目而视,“霍翼,你什么意思?霍家的荣华富贵比不上梁春澜那个穷酸的吗?”
“不管是什么荣华富贵,都比不过妈妈的爱。”
小孩子的一句话,连带着看热闹的众人都不说话了,整个餐厅鸦雀无声,大家都沉默屏息,听着他用稚嫩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说完了。
“我想留在妈妈身边,爸爸请你不要阻拦了好吗?”
霍奶奶倒抽冷气,这可是她的爱孙说出来的话!
奶奶上前,尝试着哄骗霍翼,“小翼你怎么了,怎么今天突然说这些?你平时跟奶奶说的,不是这样的呀,对不对?”
“因为爸爸教我这么跟奶奶说的。”
霍翼直接一个大义灭亲,说完这话霍恪气得直哆嗦,“霍翼,我什么时候教你说这些了!”
“而且,我只有让奶奶喜欢我,才会连带着多喜欢妈咪。我妈咪这么好,一直被你们排挤,我很难受,我以为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奶奶都会多关心妈咪一点,毕竟你们都是女人呀。”
童言无忌,却最是杀人诛心。
奶奶听到这话,眼都睁大了,“你这孩子!是梁春澜把你教坏了,小翼,肯定是梁春澜带坏的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养孩子!”
何长风冷笑了一声,抱着霍翼往前走,还顺便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挺像个男子汉的。”
“我就是男子汉,我的老师教我的。”
霍翼挺直了胸脯,“我做得对吗?”
“很对。”何长风说,“一会给你点帝王蟹。”
“呦西呦西。”
霍翼跟何长风一打一闹地走进去了,一点没把霍家人当回事,倒是提雅在一边哭哭啼啼地说着,“霍恪,你的儿子这么仇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梁春澜这个做妈的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霍恪走上前,一把搂住了提雅,安抚她说,“别担心,大不了我也不认这个儿子了!”
提雅心里一喜,脸上却要故作伤心,“别啊,你们到底是父子,为了我闹成这样,多不好啊,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霍翼说,“这有什么,你以后是我的老婆,你的面子我不替你挣,谁替你挣?”
边上正义路人忿忿不平地说,“你前妻怎么没这么好待遇。”
“那你前妻可太惨了,是你家里人以前不给你面子,所以连带着不给前妻面子吗?”
说这话的是个女人,也许是跟梁春澜共情了吧。
提雅一听,顿时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呜呜,霍恪,我好难受……”
霍恪忙着哄提雅,这会儿有些心烦意乱,正巧看见梁春澜从外面走进来,男人带着提雅冷笑着上前,“你去包间找何长风呢?”
梁春澜方才是去商场里上厕所了,所以才会姗姗来迟,何长风给她发了包间号码,她直接进去便是,加上何长风做饭那么难吃,实在给她饿坏了,所以梁春澜有些着急,对霍恪说,“你让让啊,我要进去吃饭。”
“吃饭?”霍恪都没发现自己话语里带了些许酸气,“你是去吃饭的,还是跟那个男人调情去的?”
这会儿轮到梁春澜觉得好笑了,她上下瞟了霍恪一眼,“我吃个饭你管那么多,还调情?我不能跟男人调情吗?”
“不然呢?”霍恪刚想说她该遵守妇道,但是一想到梁春澜已经和自己离婚好久了,便没说出口,“你跟何长风什么时候好上的?”
“八字没一撇,你就在这里脑补,急死你了。”梁春澜凉飕飕的话,“还有你说话也是搞笑,我不跟男人调情,跟女人调?”
她还看了提雅一眼,“跟你调?”
提雅第一次见到梁春澜这般有攻击性,梨花带雨的表情僵在脸上,有些恼羞成怒,“梁春澜你一个豪门弃妇也敢这样嘲笑我——”
“你再叫,我去举报霍家税务有问题。”
梁春澜恶狠狠地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别给我逼急了,我举报你们,我一个打工的,光脚不怕穿鞋的,谁怕谁!”
“你好阴险啊梁春澜!”
提雅正打算破口大骂,却发现搂着自己的男人正对着梁春澜的脸出神。
什么意思……霍恪难不成,真的对她有情意在吗?
霍恪也绝对新鲜,过去梁春澜就是个窝囊废,现在居然这样浑身带刺,他深呼吸一口气,“梁春澜,你路子越来越野了。”
“少管我。”
梁春澜说,“没了你这个前夫,我道路确实越来越宽了。”
说完这些,梁春澜一下子撞开了霍恪的肩膀,在男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她穿着平底鞋往前走,明明不是性感锐利的高跟鞋,却依然让霍恪觉得她的步伐是那般锋利有力。
怎么会……这样。
霍家人面色悻悻买了单,嘴巴还不干净,“好好跟提雅吃一顿饭,遇到梁春澜,真是触霉头。”
“就是,提雅你别难受了,我们霍家只认你一个孙媳妇。”
“还有霍恪,你可得快点把孩子抢回来啊,要不然霍翼可要被梁春澜给彻底教坏了,那个和小白脸都快踩在你头上了!”
闻言,霍恪的眼神深沉下去,手指下意识攥紧,他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不用你们来催!”
霍家人纷纷闭嘴,看着霍恪的眼神里带着些畏惧。
霍恪拽了一把提雅,“走,回去,以后不来这家餐厅吃饭,恶心。”
提雅看着他动怒了还依然俊美的侧脸,心里却隐隐担忧着。
是餐厅的问题吗,还是因为……梁春澜现在的样子,刺痛到你了,霍恪?
半个月后的开庭,提雅陪伴着霍恪去参加了官司,而没想到的是,梁春澜身边居然也陪着一个男人。
霍恪走近了一看,果不其然是何长风。
没想到他们两个……
霍恪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他一想到梁春澜过去是自己的糟糠之妻,而现在却身边有了新人陪伴,就浑身上下不舒服,仿佛过去势在必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
这么多年,梁春澜对他的影响,是不是……早就已经超出了他自己的认知?
提雅倒是心情不错,因为她早就知道那个班主任会因为收下金条以及为了自己丈夫前途的事情保持沉默,但是梁春澜还被蒙在鼓里呢,真期待她到时候一脸震惊的样子。
开庭前,霍恪还对梁春澜放狠话,“我霍家的儿子,绝对不会让你和一个小白脸养的。”
“就凭你这话,你就不配抚养孩子,你连尊重都不知道怎么写。”
梁春澜没说话,何长风却主动出击。
霍翼到现在都没有学坏,真是幸运,有梁春澜替他把持着人生三观。
霍恪被何长风这话气得一噎,狠狠瞪了梁春澜一眼,“不知好歹,回头可别当庭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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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双方就孩子的抚养权各自给出了很多资料,法官是一位女人,她看着上了年纪,眼神凌厉里却也透着些许温柔,她先是询问了梁春澜过去在霍家的遭遇,等梁春澜说完以后,她问霍恪的律师,梁春澜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霍恪替律师回答,“我……虽然过去在霍家她确实是照顾我们全家,但这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责任,霍家也给她吃给她穿了啊。”
梁春澜的心再度一凉。
她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断了和霍恪再续前缘的念头了。
在这样一个不把自己当人的地方生活下去,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听见霍恪这么说,梁春澜的律师请求提交新的资料,他们有邀请到证人出席,来证明霍恪对于孩子霍翼一事也并不上心,不适合抚养孩子。
说到这里,提雅便坐在席位上冷笑,梁春澜,你那个班主任已经不会来了。
果不其然,法官同意证人出席以后,等了五分钟,班主任都没来。
梁春澜心里一惊。
她第一反应并不是班主任背叛了自己,而是……班主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朝着席位看去,发现提雅脸上得意的笑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她低头,落寞地颤了颤睫毛。
她不怨班主任。
但是没想到的是,脚步声姗姗来迟,门被人推开的一瞬间,就好像一道光亮了起来!
提雅猛地站起来,“谁让你来了?!”
喘着气来的,不只是班主任,还有她的丈夫!
班主任咬了咬牙,抬头看了梁春澜一眼,“抱歉,来迟了……”
梁春澜眼里满是感激:“多谢你真的愿意出席……”
“你!”
提雅指着班主任想说些什么威胁她,一想到这里法官在场,只能作罢,恨恨地盯着班主任的脸,“你是不是想好了?”
“我想好了?”
班主任走上前,将提雅先前给她的那封装满了金子的信袋直接放在了台子上,“我要出席作证,身为霍翼的父亲霍恪,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家长会,甚至对于霍翼平时在校遭遇也从不过问,很多时候孩子的试卷都是自己模仿长辈签字,足以证明,这个父亲并没有尽职尽责,我认为孩子交给母亲养才是正确的,何况梁春澜女士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为了婚姻退出了社会和职场,但是如今回归以后依然能把女人与母亲这两个身份平衡好,显然能力比父亲霍恪更胜一筹!”
班主任说到后面,居然情绪也有些激动,“我是一名人民教师,我不能接受贿赂这种行为,所以同时我要向法官大人举报,霍恪的未婚妻提雅曾经来学校找我,给了我这些好处,还暗示我如果我真的说了什么霍恪的事情,就会让我的丈夫前途受到影响。”
说到这里,班主任转身看着提雅,“你太无耻了,提雅小姐,我是教师,我老公是通过自己努力考上岸的公务员,我们都是吃国家饭的,孩子是国家的未来,自然是我们眼里最重要的。你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想要收买我们,实在是不尊重我们,也不尊重孩子!这样的孩子如果在你和霍恪的手里长大,我作为老师,肯定会相当担忧!”
这番话铿锵有力,作为一名证人出现,给了强力一击!
梁春澜自己都想不到,班主任居然会有这样的信念和勇气……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不缺乏有信仰的人。
法官也是女人,听完这些,似乎是理解了什么,她对着班主任点点头,又朝着梁春澜点点头,而霍恪和提雅早已脸色大变,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权有势,在争夺孩子抚养权上一事,居然会……
输给一个女人。
梁春澜,凭什么……你们女人凭什么这么团结……
霍恪愤怒大喊,“你肯定也给了班主任好处了!”
“我们不怕搜证,不怕你举报,你要是有证据,尽管去!”班主任比梁春澜还要激动,“霍翼这么好的孩子,梁春澜这么好的妻子,您不好好珍惜,还要倒打一耙,足以见得你除了工作以外别的方面没有任何的优良品质,你如何抚养孩子?如何对孩子进行正确教诲?难不成,让霍翼长大以后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吗!”
这话实在是诛心,霍恪当场冷在原地。
他会让霍翼变成第二个自己吗……
他居然,有些犹豫。
他向来倨傲,在这个问题上,竟然给不出回答。
是不是,他其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却碍于面子和身份,一直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其实,梁春澜,把小翼养得很好。
法院判决下来的时候,梁春澜正在公司开会,夏恩星还没回国,萧昂替她收的单子。
“判给你了。”
萧昂笑着将文件递过去,“恭喜你啊,梁女士。”
梁女士这个称呼,真是好听又有力啊。
她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士,真正为自己而活了。
“晚上我陪你一起去接小翼放学把。”
何长风见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也跟着扬了扬唇,“以后小翼就跟着你生活了。”
“我要好好谢谢班主任……”
梁春澜眼里有泪花,“她真的为我做了好多。”
“你也要谢谢你自己。”
何长风说,“如果不是你一直愿意和霍恪的势力对抗,也许现在小翼还在霍家郁郁寡欢呢。”
感谢一下那个不愿意放弃的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真诚又勇敢的同性吧。
萧昂在一边酸不拉几地说,“哎呦你们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我这里还不知道夏恩星什么时候回国呢。”
“她在国外干嘛,和陆沧夜度蜜月吗?”
此话一吹,萧昂脸都白了,煞白煞白的,“不,不可能!不可能!这次我就当没听见,下次不许说了哈。”
梁春澜乐了,“想她还不赶紧去找她啊?”
“我不去,万一真跟陆沧夜度蜜月呢。”
萧昂冷笑一声,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哥得替她守着公司啊。”
就在这个时候,何长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的文件袋里掏出另外一份文件。
梁春澜一愣。萧昂也愣住了。
那是何长风的体检报告。
这小白脸头一回有些局促,干咳了几下,长刘海下,那张好看的脸还有些害羞,说话都结巴了些。
“之前……不是说,霍恪,不干不净吗。”
他把手里的报告递过去,“我……检查过了,我没有,传染病,我不会,让你再得病受罪,那什么……”
何长风接下去的话让萧昂和梁春澜都呆住了。
他居然打直球!
“霍翼的抚养权得到了,是好事,孩子长大,也,差个爹,你工作,也差个帮手和搭档,你看我……梁春澜,你要不要,跟我试试呢?”
梁春澜僵住了,回过神来脸爆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梁春澜都不敢去看何长风的脸,“你,我……”
“哎呦!哎呦!”萧昂在一边大腿都拍烂了,“不准啊!不准!何长风,我还没好,你也别想得到好的,澜姐,求你了,拒绝他吧,我听不得这样的好事——”
岂料下一秒,向来成熟又稳重的梁春澜直接上前,一把扑进了何长风的怀里!
过去在霍恪那里受的委屈,如今仿佛一下子得到了洗涤。
洗尽铅华后,她要开始自己的新人生了。
“我以为你会介意我离异带娃的。”
“我还以为你会介意我没爹没妈福利院长大呢。”
“那正好,我还少照顾一对长辈。”
“那正好,我还免费多个儿子。”
“……不正好。”萧昂说,“我要解散公司,把你们一对对拆散!!!夏恩星,你快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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