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
拓跋诘汾再度开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随后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派兵去袭扰汉军身后的那些汉人女奴,在下军力虽不算强盛,但担当此任却是足够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不少人眼前纷纷一亮,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势力大的不愿意分兵,毕竟前面几次分出去的都是有去无回了,势力不强的也不愿意去,毕竟再有两日的行程便可抵达高阙关,自己若是此时离开,怕是等分辎重的时候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如今这拓跋诘汾主动揽过这个差事,不少人都表示了认可,毕竟声望啥的都是虚的,钱粮物资这些东西才是发展壮大部族的实在玩意儿。
于是乎……
“拓跋首领仗义,此事非拓跋首领莫属啊!”
“拓跋首领智慧超群,此去定当无往不利!”
……
好吧,乐见其成之人果然是不少。
然而……
“拓跋首领,这可不行啊,你可是大军如今的智囊,那汉人如此狡猾,你若是离开了,万一有了什么突发情况,怕是我等有些难以招架啊。”
“是极是极,大军统合在一起,事务繁杂不说,各部之间的矛盾也需要拓跋首领居中协调,如今大战将近,拓跋首领岂有弃我等而去的道理?”
“派兵去可以,拓跋首领必须留下!”
……
几个势力最庞大的部族首领一开口,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即便是那些最没脑子的人,此刻也已经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甚至有一小部分人此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向拓跋诘汾的眼神充满了惋惜与玩味……
谁料听到这话,拓跋诘汾却是点了点头,道。
“诸位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就让在下的部众去执行此事,至于我嘛,便留在此地如何?”
拓跋诘汾话音一落,几名大势力的首领纷纷露出了笑容,众人见状也跟着吵闹了起来……
而拓跋诘汾却在此时微微垂下了头颅,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
“老师当年说得不错,内有隐忧,无可以平外患……”
……
是夜,拓跋诘汾招来手下部众,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交代了他们接下来要去完成的任务之后抬手拍了拍领兵之人的肩膀道。
“我鲜卑各部接下来的安危便握在尔等手中了,记着,虽然只是一群汉人女奴,尔等也不可轻视之,此战需选在夙夜交替之时突袭,一击得手之后即刻转道北上返回族地,不得有误!”
“寅时之末?”
那鲜卑将领轻声问了一句,见拓跋诘汾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明白了……”
拓跋诘汾笑了笑,随后转身走向一众首领中间,朗声道。
“为了预祝我等此役马到功成,今夜诸位随某醉上一场如何!”
“该当如此!只是可惜拓跋首领麾下的部众还要远行,可惜了不能与我等共饮,当真可惜!”
“无妨,待到他们得胜而归之时,在下自会犒赏之,诸位请!”
“哈哈,请请,拓跋首领先请,不过话说回来,拓跋首领这做派却是像极了汉人,倒是让我等有些不适了……”
“是啊是啊,早就听闻拓跋首领早年曾拜了一个汉人老师,这假惺惺的毛病八成就是那时候养出来的吧?啊?”
……
“出发!”
拓跋诘汾的麾下的那名鲜卑将领看着自家首领与一群人勾肩搭背的走进大帐,挥手沉声指挥着部下。
而等待着他的则是一阵整齐划一的踏地之声,这……赫然是一支与其他鲜卑人截然不同的精兵!
……
又过了几个时辰,拓跋诘汾自大帐之中缓缓走出,身后则是一片狼藉,众多鲜卑首领如死尸一般躺得满地都是。
不过拓跋诘汾刚一出现,门口的几名卫兵便扬起了弯刀开口道。
“拓跋首领,这么晚了准备向何处去?”
拓跋诘汾抬了抬眼皮,满口酒气随着其开口喷了出来。
“腹中胀满,自然是找个地方小解一下,总不能影响了诸位首领的好梦不是?”
为首的卫兵闻言看了看帐中的情况皱起眉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帐篷说道。
“那边,不准离开我等的视线范围!”
拓跋诘汾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卫兵一番,笑道。
“你是哪位首领的部下?竟然还有这等癖好……”
拓跋诘汾说着便一摇三晃的走向卫兵所指的方向,全然没有半分不悦之色。
说话间,拓跋诘汾已经来到了目的地,随后其便在几名卫兵的目光中不慌不忙的解开了裤子,边放水边开口道。
“说起来这个时辰眼看着就天亮了,几位是才换过班还是就这么守了一夜?”
为首的卫兵没好气的开口道。
“换班如何,守一夜又如何?”
拓跋诘汾闻言轻笑道。
“不如何,只不过若是几位守了一整夜的话,那我可就要提醒一句了,人呐,熬夜多了不好,尤其是注意力,在这个时辰,可是很容易出现恍惚的……”
拓跋诘汾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在几名卫兵疑惑的目光之中,几枚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呼啸而来……
“敌……袭……”
卫兵纷纷中箭倒下,为首那人顽强的喊出了敌袭二字,但与没喊出口其实区别不大,毕竟此人喉头中箭,能够开口便已经是个奇迹了,还能指望他能惊扰到什么人?
“大哥!”
之前那名被拓跋诘汾派出去的领兵之人单手握着一把手弩来到拓跋诘汾身边,躬身开口道。
拓跋诘汾则是不慌不忙的抖了抖,边提起裤子边开口道。
“有人发现尔等回营吗?”
“大哥放心,守营的与巡逻的,都处理的很干净。”
“做得不错,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随我启程返回族地,乱局要来了,能否一统鲜卑就看接下来的二十年了……”
“大哥,那高阙城里的辎重还有此地的大军……”
拓跋诘汾摇了摇头,道。
“目标太大,如今汉军紧追不舍,那些东西都是累赘,不可心生贪念。”
“那被汉军抛下的汉女我等是否可以……”
拓跋诘汾闻言扭头瞪了他一眼,怒道。
“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惦记女人,那些女人碰不得,除非你准备接下来承受汉军无休无止的怒火!”
“您之前不是说那些女人是击溃汉军士气的关键么?”
“屁,那都是说给大帐里那群蠢货们听的,汉人因何花费了近三百年也要灭了匈奴?起因还不是当年汉景帝送出了亲生女儿和亲之后匈奴人又洗劫了数座边城?如今我鲜卑与汉人正值剑拔弩张之际,那群女人谁敢动,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听我的,什么都别惦记,速走,趁着汉军与里面那群蠢货拼杀之际,多在北方占据些领地与人口才是当务之急!”
说着,拓跋诘汾瞬间加快了脚步,在人前一向沉稳有余的他,还是第一次表现的如此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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