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拉尼卡时空是由十个当初与上古旅法师俄佐签订契约代表不同理念的公会联合统治与管理的。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里没有任何一方势力能够压倒其他公会,进而实现对思想、权力和意识形态的统一。
即便是明面上起到政府、执法机构和司法系统作用的俄佐立参议院也同样如此。
甚至当许多公会联合起来发起抵制乃至叛乱的时候,就连俄佐立参议院也只能选择低头妥协。
尼米捷就是通过此类方式暂时接管了整个拉尼卡的大权,迫使其他所有公会都不得不配合自己构建庞大的防御体系。
这也就意味着,它实际上就相当于是资本最推崇的那种小政府、自由主义的理想模式。
每一个公会都只负责自己感兴趣且最擅长的领域,然后在相互博弈中寻求合作,最终达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由于有俄佐当年留下的那份具有强大约束力的魔法契约,所以就算个别公会拥有非常厉害的首领也无法跨越那道边界。
身为可能是拉尼卡时空年纪最大、最古老的生物,尼米捷这么多年以来始终老老实实待在伊捷联盟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扩张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即便是他,如果违反了契约上的条款也会立刻受到无比严厉的惩罚,甚至有可能会直接暴毙。
也正是因为缺乏权威、思想共识和强力的统治集团,所以拉尼卡时空十会盟之间始终内斗不止。
有些公会和派系之间的恩怨甚至延续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之久,早已变成一团打结的乱麻。
除非其中一方彻底消亡,否则另外一方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虽然在尼可·波拉斯这个巨大的威胁下,十会盟不得已空前的团结在了一起,可在那些看不到的阴暗角落依旧暗潮涌动。
尤其是那些长期在对抗中早已没有半点信任的敌人,压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
甚至就连栽赃、诬陷、渗透、暗杀等手段都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别问!
问就是太自由了!
由于缺乏绝对力量的震慑跟约束,拉尼卡时空实际上始终处在一种混乱状态。
尽管俄佐立参议院一直在试图将秩序和法律灌输给每一个人,但他们的规矩也只能在自己统治的范围内有效。
一旦离开这个范围,立马就会换上其他公会的规矩和准则。
比如说拥有同样渴望和平愿望的波洛斯军团,就非常推崇以暴制暴用英雄无畏的战斗去干掉所有威胁与叛徒。
古鲁部族则是典型代表了原始跟野蛮,行事作风完全就是许多时空中崇尚混乱、战斗和掠夺的兽人。
拉铎司教派则坚定的认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逃脱死亡的最终归宿,愿意使用一切手段来加速这个过程,甚至是故意散播瘟疫、制造大屠杀来让更多的人拥抱死亡。
这些对死亡有莫名崇拜的疯子压根不怕死,所以在整个拉尼卡时空十会盟中属于极度危险的存在。
该公会也是唯一一个有超过半数以上成员非常期待尼可·波拉斯能快点打过来的势力。
在他们眼中,一旦这条强大的长老龙旅法师入侵拉尼卡,必然会带来腥风血雨,甚至是把整个世界所有活着的生命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如此一来,拉铎司教派最终的理想把所有人推入死亡的终极归宿也就能够达成了。
所以该该公会一直都是尼米捷的重点关注对象,没有之一。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疯子一旦癫狂起来会造成怎样恐怖的破坏力。
尤其是那些能瞬间制造成千上万人大规模死亡的玩意,拉铎司教派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可是一点都不缺。
更要命的是,尼米捷还听说创立这个公会的古老污化魔王——拉铎司竟然在沉寂了许多年之后突然苏醒。
结合火花之战即将开始的时间点,难保不是老龙在暗中搞鬼。
毕竟尼可·波拉斯在此之前就对整个拉尼卡时空的各大公会进行了长时间的隐秘渗透。
瓦斯卡更是把整个葛加理群落都掌握在手中。
如果不是有左思和娜希丽的帮助,眼下的局势必然早就彻底崩坏。
但好在蛇发女妖瓦斯卡的大脑已经被完化夺心魔的蝌蚪所取代。
所以葛加理群落那边基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就算有人想要发动叛乱,最多也就是掀波澜,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镇压下去。
此时此刻,左思的好徒弟桑乔正小心翼翼漫步在锐兹玛第的地下宫殿内。
这里是一处环绕地底城市的岩浆坑建造而成的据点,同时也是拉铎司教派的公会总部。
透过隧道残破内壁覆满的五彩横幅标语和陈旧血迹,依稀可以看到横幅上描绘的各种奇怪、残忍、疯狂行为。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夸张的描述,亦或是某些古老的宗教或魔法仪式。
恰恰相反!
它就是这个公会内部经常举办“庆祝活动”的最真实写照。
如果对拉铎司教派没有任何了解的话,那只要听听他们是如何看待他公会就能知道这群疯子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比如说怎么让一个死板且没有半点好奇心的俄佐立参议院成员跳舞?
正常人可能会觉得应该找个符合对方审美的俊美男性或妖娆女性加以引诱,再不就是准备一段能让对方产生类似冲动的乐曲。
但拉铎司教派的人会直接告诉你抽出这个俄佐立参议院成员的脊椎,直接把他做成提线木偶就好了。
由此可见这个教派里都是一群怎样的神经病。
不过经历了巴尔之子相互残杀的恐怖经历后,桑乔对于拉铎司教派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那样恐惧,反而觉得这些人其实相当单纯,只是在通过这些邪恶、残忍、血腥的折磨乃至虐待行为中获取快乐。
这一点从他们建立的大量“消遣俱乐部”就能略窥一二。
当穿过漫长的阶梯来到位于最深处巨大的熔岩池时,一名手持巨大红色镰刀,全身上下遍布着各种金属尖刺一样装饰品的巨大恶魔赫然呈现在面前。
他不仅拥有大多数恶魔都有的巨大蝠翼和下半身的羊蹄子,而且在那些金属尖刺装饰品中间还悬挂着大量叮当作响的滚烫铁链。
一对又大又长且蜿蜒曲折的犄角向前方延伸出至少三十公分,身体大部分几乎没有任何衣物遮挡就那样赤裸裸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无论是夸张的肌肉还是那刺鼻的血腥味,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恐惧、颤栗,进而产生强烈的崇拜。
当这种极端的情绪越过某个临界点之后,就会瞬间转化为无限的快感。
这也是为什么拉铎司教派的成员大多都是一些不折不扣的虐待狂,并且对生命没有丝毫的敬意。
眼下,这些精神严重不正常的家伙正在通过折磨、虐待的方式取悦整个公会至高无上的创立者。
恶魔则坐在属于自己的熔岩王座上,饶有兴致欣赏着这些追随者们的“发明创造”。
才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有超过二十个人在哀嚎声中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亦或是干脆被搅碎变成一滩肉酱。
“啧啧,想不到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居然没有停止在通往死亡道路上的创造与发明。不错,我对此很是欣慰。”
拉铎司咧开嘴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您的称赞就是对我们这些年来努力钻研的最大肯定。请放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还会源源不断的推陈出新,让通往死亡的道路变得更加多彩缤纷。”
一名帮派首脑赶忙跪在地上向恶魔表忠心,脸色更是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一片通红。
不过这一次拉铎司却并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停下脚步的桑乔,似笑非笑的问:“有趣的年轻人,是尼米捷那个老东西派你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来的。因为我需要确认一下,您是否已经投靠了尼可·波拉斯。”
桑乔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以示对这位公会创立者的尊敬。
毕竟拉尼卡十会盟发展到今天,也就只有拉铎司教派的创立者和伊捷联盟的创立者还在世并继续统治着自己的公会。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向这些活了数千年乃至更久的老怪物鞠躬致意都算不上丢人。
更何况桑乔在跟随左思的那段时间,自认为学会的最宝贵东西就是在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尽量保持礼貌与谦逊。
如非能做到一击必杀,最好不要随便给自己树敌。
这也是为何他这些多年能在拉尼卡时空混的如鱼得水。
一个强大、聪明、成熟、理性、与人为善且办事效率非常高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不受欢迎。
“哈哈哈哈!我喜欢你的坦诚!那么你现在觉得我被尼可·波拉斯拉拢或者收买了吗?”恶魔大笑着反问道。
桑乔无视了周围那些拉铎司教派成员杀人般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不,您并没有被收买。因为我非常确信,除非尼可·波拉斯亲自带着人打上门来,否则仅凭几句话和一些承诺,根本不可能让你改变自己的立场。”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恶魔那泛着红光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欣赏。
因为一般人可无法在这种宛如炼狱般的景象和哀嚎下保持心如止水。
而能够保持这种心如止水状态的,要么是早已见识过更加恐怖的真正炼狱,要么是内心极度坚定根本不会受到外界任何因素的影响。
桑乔显然并不属于后者。
那双灵动的眼睛已经透露出他是那种心思活泛且异常聪明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肯定见识过乃至亲身经历过更血腥、更残忍的景象。
这无疑让拉铎司感到非常好奇,同时也充满了兴趣,仿佛已经透过肉体看到了被隐藏起来的黑暗灵魂。
“不,我现在反而更担心了。
因为拉铎司教派并没有因为您的苏醒而变得安定下来,反而愈发的危险狂躁。
它就像是个不安定因素,会让接下来的大战变得扑朔迷离。
尤其是您的这些追随者最近四处绑架受害者造成的恐慌跟动荡,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十会盟的稳定。”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桑乔脸上明显浮现出了失望跟无可奈的表情。
恶魔见状立马饶有兴致的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回去告诉尼米捷让他联合其他公会来一起对付我?还是说你想要劝说我尽量收敛点?”
桑乔微微摇了摇头:“不,都不是。
我的老师曾经教导过我。
当你觉得有某样东西成为了自己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劳永逸的铲除它。
尽管自从来到拉尼卡时空之后我一直都保持着低调行事的原则,想要尽可能的不暴露自身真正实力。
但是现在我想我已经别无选择。
如果因为某些变量导致即将到来的火花之战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老师可是会生气的。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发火更恐怖的事情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恶魔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变得有些警惕。
“没什么,我想要说的是拉铎司今后可能要被除名了。
因为接下来我会杀死你,以及这个地下宫殿内的所有人。
非常抱歉!
虽然这并非我本人的意愿,但老师下达的命令不容违背。”
桑乔再次单手抚胸鞠了一躬,同时用最怂的语气说出了最霸气的宣言。
是的,他要以一己之力彻底毁灭在拉尼卡时空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十会盟之一——拉铎司教派。
“狂妄!你以为自己是谁?”
一名全是都是血浆和内脏,刚刚完成了对一名受害者处决的帮派首领像个疯子一样的咆哮。
不光是他,在场的其他公会成员也都是如此。
因为拉铎司教派本身就是围绕着这位强大的恶魔建立起来的。
几乎所有成员都对拉铎司有着某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狂热崇拜,并且以能讨得他的欢心为荣。
现在居然有人胆敢在公会创始人面前大放厥词,他们自然会不可避免的感到愤怒。
眼见周围越来越多的拉铎司教派成员不怀好意的围了上来,桑乔不由微微感叹道:“既然你们如此喜欢死亡,那我就以杀戮之子的身份赐予你们梦寐以求的死亡吧。”
“杀戮之子?”
这个称号无疑让恶魔愣住了。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桑乔的身体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最终化身成为比他还要巨大、狰狞、恐怖的怪物。
确切的说应该被称之为“杀戮者”。
那可怕的气息瞬间让上一秒还在沉浸在凌辱虐杀活人快感中的拉铎司教派成员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恐惧。
这并非是他们畏惧死亡,而是刻在基因乃至灵魂中与生俱来的本能在作祟。
下一秒……
血腥的屠戮便开始了!
在杀戮者那附着着神力的爪子撕扯下,整个拉铎司教派压根没有一合之敌,基本只要被抓住就宣告了生命的终结,地上就连稍微完整点的尸块都找不出来。
没有仁慈!
没有怜悯!
更没有所谓的手下留情!
才没过一会儿功夫,聚集在这里举行狂欢派对的精神病就死伤过半,一些心理防线和意志崩溃的家伙试图逃走,但无一例外都被杀戮者那骇人的速度追上。
等桑乔停下来的时候,整个地下宫殿内除了位于熔岩王座上的恶魔之外,其余拉铎司教派的核心成员已经全部死光,连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很显然,作为巴尔之子,他虽然在最后的神战结束后交出了大部分属于巴尔的力量,但仍旧选择保留了小部分的神性与神力。
因为这关系到他那种强大的死而复生能力,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舍弃。
至于变身成为杀戮者,仅仅只是保留这份力量的副作用。
不过随着巴尔的彻底死去,桑乔已经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血脉的影响不受控制的渴望鲜血。
今天他之所用杀戮者形态来血洗拉铎司教派,纯粹是想要让这些整天喜欢折磨虐杀别人的家伙品尝一下被虐杀的感觉,仅此而已。
毕竟在桑乔的内心之中,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虐待、折磨与杀戮充满了厌恶。
他当年就是这种杀戮的受害者。
要是没有遇到左思,现在大概率已经与其他巴尔之子一起魂归鲜血王座变成父亲复活的祭品。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拉铎司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因为此时此刻的杀戮者,远比他更像是一个不折不扣嗜血如命的恶魔。
“怪物?
不!
这可不是什么怪物。
而是杀戮之神的化身,是代表着鲜血与死亡的象征。
你们不是崇拜死亡吗?
不是喜欢虐杀弱者吗?
现在就让我来成全你们。
尤其是你,作为拉铎司教派的创立者,最应该亲自去感受一下这种痛苦与绝望。”
说着,桑乔一步一步踩着遍地的碎尸和血浆前进,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该死!你不能杀我!我可是签订过十会盟契约的!如果我死了,那么整个拉尼卡时空都会因为权利失衡而陷入一片战争与混乱。”
恶魔显然有点慌了神,赶忙强调自己的特殊性与重要性。
别看他是公会的创立者,但骨子里却是个自私、狂妄、喜怒无常的贪生怕死之辈。
或者说这是所有恶魔的共同特点。
拉铎司之所以创立这个公会,不过是为了享受折磨、支配和残忍杀死别人所带来的快感。
至于他自己才不想死呢。
“呵呵,抱歉,太晚了。
毕竟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不是吗?
但你却没有珍惜,而是一意孤行的继续着以前的作风。
更何况既然我已经决定毁灭你们,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
我可不希望自己的杀戮者形态被太多人知道。”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桑乔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冲了上去。
“不!!!!没有人可以杀了我!我会砍下你的脑袋!”
眼见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拉铎司终于撕下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他没有半点迟疑,抡起手中那柄具有吸血特性的巨大镰刀便狠狠砍了下去。
但遗憾的是这一击不出意外的挥空了。
确切地说是直接从桑乔灵体化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有砍着。
毕竟现如今的杀戮者形态已经不会失去意识和理智。
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时启动各种魔法物品和超魔技巧——法术瞬发,亦或是直接使用自己的旅法师卡牌。
别看桑乔这些年一直在拉尼卡时空待着,但他的牌库却在左思的资助下相当丰富。
甭说是拉铎司这种恶魔,就算那些老牌乃至上古旅法师来了都不一定是对手。
“现在,好好感受一下临死前的痛苦与绝望吧!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很快。”
桑乔并没有给恶魔再一次挥舞巨大镰刀的机会,直接强行拧断了对方一条手臂。
靠近肩膀撕裂的地方,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洒的四散飞溅。
“啊啊啊啊啊!!!!!!”
剧痛让拉铎司忍不住发出哀嚎,扇动翅膀想要爬升高度飞走。
但转瞬之间!
他的一条腿的脚踝就被死死抓住,随后整个人像武器被轮起来狠狠砸向地面。
轰!轰!轰!轰!
没一下都会溅起血浆、碎肉和滚烫的岩浆。
最终,这位拉铎司教派的创始人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摔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粘稠物质。
等做完这一切,桑乔才解除杀戮者形态,看着周围血腥无比的场面,满意的点了下头。
“不错!
这下拉铎司教派应该不会再构成任何威胁了。
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也只会认为是他们公会内部出了问题。
毕竟虐杀正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
“哦?你确定吗?”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黑暗王子格雷亚的身影突然凭空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
桑乔先是全神戒备,在看清来者的真面目后瞬间放松下来。
格雷亚扫了一眼周围笑着回答道:“我在调查黑市拍卖的事情,并且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指向拉铎司教派。只是没想到我居然来晚了一步,这里居然被你清理干净了。”
“黑市拍卖?他们跟拉铎司教派有联系?”
桑乔难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因为据他所知,这群神经病和疯子才不会对贸易、财富之类的东西感兴趣。
“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被你杀死的人当中,体内应该存在着某些有趣的种子。”
说罢,格雷亚抬起手施展了一个侦测魔法。
瞬间!
在地上大片的血浆和烂肉中浮现出十几个闪烁着绿色幽光的小点。
他轻轻勾了勾手指,这些小亮点就自己飞出来漂浮在半空中。
那是一颗颗如同苍耳般长满细小毛刺的椭圆形植物种子,散发着惊人的生命能量。
这无疑引起了桑乔的注意,立马走上前拿起其中一个放在掌心仔细观察,并且不断释放各种侦测魔法想要搞清楚作用。
大概几分钟之后,他才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惊呼:“这些种子不仅能寄生在人的体内,而且还能在主人的操控下激活把目标变成受到操控的傀儡?”
黑暗王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很奇妙的小玩意,不是吗?
我发现所有参加过黑市拍卖的人,以及与他们有频繁接触的人,身上都出现了这样有趣的种子。
很显然,这伙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什么走私和赚取利润。
他们真正的意图是通过这种拍卖作为诱饵吸引特定的群体,再把种子注入那些关键位置上的人体内。
看来尼可·波拉斯果然名不虚传。
在之前的渗透计划失败之后,他不仅没有坐以待毙,反而使用了更加隐秘的手段。
如果不是我感兴趣稍微调查了一下,这招瞒天过海大概率会在发动全面入侵的时候起到不小的作用。”
“你找到散布操控这些种子的主人了吗?”
桑乔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认为自己这些年干的非常好,把老龙安插在拉尼卡时空所有的间谍都清理干净了。
可现在,残酷的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尼可·波拉斯绝非以前遇到的那些对手,而是一个永远有层出不穷手段的阴谋大师。
“很遗憾,暂时还没有。”
格雷亚把这些种子全部收集起来耸了耸肩膀。
“那目前有多少人已经被植入了这些种子?”
桑乔眉头紧皱的继续追问。
“同样也不知道。
因为那些举办黑市拍卖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幕后主使。
而是同样被植入种子并遭到控制的傀儡。
当我现身的刹那,他们体内的种子就瞬间释放某种力量将宿主杀死,还不忘吞噬掉大脑和灵魂变成一枚危险的炸弹引爆。
如此有趣且诡异的力量,我有理由怀疑对方是一名相当厉害的旅法师。
也只有旅法师能够屏蔽我的探测与追踪。
哦,对了,你回去之后最好赶紧检查一下伊捷联盟内部。
我严重怀疑尼米捷的公会也有不少人被不知不觉的控制了。
毕竟喜欢搞研究的他们可是黑市里的常客。”
说完这句话,黑暗王子格雷亚也不理会这位父亲弟子的反应,直接施展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该死!”
桑乔低声咒骂了一句之后也赶忙离开这个散发着刺鼻血腥味的地方。
不过很可惜,当他回到伊捷联盟的时候显然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作为整个公会的创立者兼最高领导人的尼米捷,眼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靠近心脏的胸口长出了一团巨大的藤蔓。
而藤蔓的另外一边,赫然就是他的心脏。
确切的说是有一枚种子在这位巨龙的心脏里边生根发芽突然钻了出来。
尽管看状况还远远算不上致命,但其他所有人都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他们想要将藤蔓连带根部取出就会导致爆炸和尼米捷的死亡。
可要是放着不管,尼米捷就会被源源不断的抽取生命力和魔力,最终让这颗不知名的藤蔓植物成长为不可控的参天大树。
“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桑乔赶忙冲到近前询问。
砾岩术士娜希丽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偷袭!
瓦蓝被不知道什么人控制了,突然在与焰灵的交谈时冲上来释放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
随后一颗种子就开始从巨龙的心脏生根发芽。
还没等我们来得及抓住这个家伙,他自己就突然爆裂开尸骨无存。”
“不好!这可能不光是针对尼米捷的!而是同时对整个十会盟所有的领导人!”
桑乔显然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察觉到这个躲藏在暗处敌人的真正意图。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是尼可·波拉斯在发动全面进攻前让我们自乱阵脚的袭击?”
娜希丽脸色勃然大变。
桑乔不加思索的点了下头:“我也希望我错了。但确认这种事情只要派个人去其他公会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我去!”
一名伊捷联盟的高层果断起身朝外面冲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因为在这种关键时刻,每一位公会领导者都是不可替代的。
要是他们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好不容易摒弃前嫌建立起来的紧密同盟就有可能会随着新的领导人上台或是干脆开启内斗模式而崩溃。
“拉铎司教派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尼米捷用十分削弱的声音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威胁已经剪除。他们短时间内都不可能造成什么危害了。”
桑乔半真半假的给出了答复。
听到这句话,尼米捷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干得好。不用担心,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死不了。不过接下来的重担可能就要交到你们的肩膀上了。”
“放心!不管尼可·波拉斯准备了什么,我们都会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明白拉尼卡绝不是泥捏的。”
娜希丽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光,显然是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激怒了。
因为刚才她差一点也中招。
如果不是及时释放砾岩魔法将袭击者挡住,现如今恐怕不会比尼米捷的状态强多少。
“对了!关于这次袭击,我刚刚从黑暗王子格雷亚口中获得了一些重要情报。”
桑乔以极快的语速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还有那颗如同苍耳般大小的绿色种子取了出来。
当听完他的报告,不管是娜希丽还是尼米捷都不由自主的露出惊恐表情。
尤其是意识到试探严重性的后者,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着爬起来,语气急促的质问:“这位黑暗王子眼下在什么地方?”
桑乔苦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也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显然正在追查这件事情。”
“格雷亚是左思的子嗣,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有他在,我想幕后黑手应该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目前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稳住局势,绝对不能任由恐慌和混乱继续扩散。
否则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娜希丽难得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做出了相当理性的判断。
“我们需要索斯的帮助!立刻!马上!”
尼米捷毫不犹豫向砾岩术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后者明显有些犹豫,但过了几秒钟左右还是咬着牙点了下头:“好!我这就去找他!你们坚持住!如果在这段时间尼可·波拉斯打来别硬撑,实在不行就暂时撤退。”
“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尼米捷顾不伤势强撑着彻底站了起来。
他很清楚,越是在这种时候自己越不能倒下。
就这样,在简单的商讨过后,娜希丽启动旅法师火花暂时离开拉尼卡时空去找左思了。
她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其余公会首领遇刺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尤其是作为秩序和法律维护者的俄佐立参议院高层遭到团灭的消息,瞬间引爆了这个原本就处在动荡中的世界。
许多野心家和受到操控的傀儡趁机发动叛乱,许多地方在不到几个小时就彻底失去控制。
还有的公会内部更是爆发了惨烈的内战。
混乱、杀戮、阴谋、鲜血和死亡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席卷了大街小巷。
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尼可·波拉斯麾下那名异形旅法师站在一栋钟楼的顶端,张开双臂笑着欢呼道:“没错!就是这样!
尽情的狂欢吧!
我亲爱的孩子们!
用这些生灵的鲜血和灵魂来浇灌这片土地!
以便我的族群可以发展壮大彻底覆盖这个时空每一个角落!”
“你确定这种时候掀起如此规模的叛乱是明智之举吗?”
统领葛加理群落的蛇发女妖瓦斯卡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幽光提出了质疑。
“当然!在临行前伟大的龙尊就说过,我可以尽情的制造混乱、动荡、猜忌和杀戮。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率领大军降临。”
异形旅法师头也不回的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那需要我配合你吗?”
瓦斯卡继续试探道。
作为大脑已经被完化夺心魔蝌蚪占据的碟中谍,她虽然暗地里是新非瑞克西亚的一员,但在对方眼中却是尼可·波拉斯的卧底,所以才有资格站在这里。
异形旅法师笑着摇了摇头:“不,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还是继续保持潜伏状态,等待更好的出手时机。
毕竟这么精彩纷呈的大戏要是一下子就落幕了岂不是很无趣?”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瓦斯卡便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但还没等她迈出半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对方的喝止声。
“等等!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离开了?”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瓦斯卡眯起眼睛,一头能把人石化的蛇发不断蠕动,从头到脚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可异形旅法师却一脸轻蔑的回应道:“很简单,从现在开始起,除非得到允许,否则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毕竟我可不能确定你现在是否还效忠于伟大的龙尊。”
“他让你监视我?”
瓦斯卡故意装出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
“相信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的忠诚可不是那么的牢靠。当然,要是你非要离开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得接受我的种子。”
说着,异形旅法师张开手把掌心的绿色种子递到蛇发女妖面前,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要通过这颗种子来作为最后的保险。
就算对方选择了背叛,他也可以在关键时刻透过种子来控制对方。
“这绝不可能!我才不会允许这么危险的东西进入自己体内!”
瓦斯卡瞬间后退了一步,语气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异常激动。
“放松,没必要那么紧张。只要你不背叛,自然就不会有事情。”
异形旅法师抿起嘴角笑着安慰道。
紧跟着他又突然脸色一变,摆出邪恶冷酷的姿态质问:“莫非你真的打算背叛?要是这样的话,那不如就让你死在这里好了。”
“不!我当然没打算背叛!”
瓦斯卡十分配合的做出了回应。
因为位于大脑中的完化夺心魔蝌蚪已经通过分析判断出这家伙的意图就是威逼利诱,想要把种子注入蛇发女妖的体内以便完成彻底的控制。
如果是真正的瓦斯卡,当然会害怕自己的小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可问题是它并不是真正的瓦斯卡,仅仅只是一个大脑中的寄生体。
就算这具身体死亡,它也可以随时舍弃并选择逃离。
更何况新非瑞克西亚造物压根就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至高无上的主人——左思服务。
所以为了赢得对方的信任,同样也为了能够把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传递出去,瓦斯卡毅然决然的拿起种子塞进了自己胸口位于心脏的位置。
异形旅法师见状,终于浮现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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