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到了嘴边,秦淮茹又迟疑起来,咬着嘴唇沉吟了半晌,直到秦京茹都等急了,她才期期艾艾的道:“京茹,你也别怨姐,我婆婆的样子你也瞧见了,姐就想留你,她也不会同意的。”
“姐,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怪你,都是我命不好。”
秦京茹幽幽的叹了口气,旋即就催促道:“你快说什么办法吧。”
“唉。”
秦淮茹望着满脸期待的妹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她的白净脸蛋上滑动着,轻声道:“你…愿不愿意给人当小的?”
正满心期盼的秦京茹闻言顿时就是一愣,只觉得脑袋仿佛重重挨了一锤似的,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怔怔的看着姐姐,讷讷的道:“什…什么意思?”
这算个什么办法?
“就是给人当外室。”
秦淮茹叹息道:“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那些人不在乎你能不能生孩子的,你年轻,漂亮,只要好好伺候着,自然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那…那我不就成了破鞋了吗?”秦京茹的眼泪又扑簌簌的下来了,这残酷的现实,让她有些无力招架,好累,好累…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和睦的家庭。日子虽然穷苦,但也有奔头,甚至就在离婚的前几日,她还跟男人计划着攒钱买一辆自行车来着,俩人一块畅想着,缠绵着,都对未来充满信心。
可就短短几日的时间里,她的梦突然就破碎了,男人不要她了,家也回不去了!
转眼间她便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弃妇,甚至还可能沦落为曾经唾弃过的破鞋烂船。
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这算什么破鞋?”
秦淮茹这时拉起妹妹洁白且粗糙的手掌,口中发出一声同病相怜轻叹,语重心长的给妹妹开导起来:“又不要你去做半掩门,到时候你只需要伺候好一个人就成了,跟两口子过日子不差什么的,而且还能吃喝不愁,这不比你给个瘫子当老妈子强?”
“姐…”秦京茹面露凄然之色,惨笑着道:“你让我…再想想。”
“成,你好好想想吧!”秦淮茹点点头,怜惜的抱着妹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呢喃着道:“想开点就好了,都是为了那口嚼谷,为了活命,不寒掺,左右都是陪人睡,他能给你口吃的,能给你衣服穿,能让你活着,那就让他睡好了,咱又不是大姑娘,身子不值钱。”
翌日,清早。
龙精虎猛的楚主任与红光满面的小倪姑娘吃过早饭后,便欢欢喜喜的一同赶往单位。
路上,楚恒时不时的就会不由自主的转头望一眼身边香香软软的媳妇,直叹自己应该是撞了滔天大运,才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说真的,不管是用这个年代人的眼光来看,还是以现代人的角度衡量,倪映红这姑娘都是没得挑的。
模样漂亮,身材傲人,性子也温柔,而且还勤快,持家,明事理,对他更是毫无保留的爱,都快把他给捧在心尖上去了,这种好女人,真的是打灯笼都没处找去!
而且姑娘还懂得感恩。
深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呢。
如此佳人,若是负了她,那与畜生又有何异?
想到此处,楚恒暗暗发誓,这辈子绝对不去浪了!
什么明星、模特、洗脚城小妹,都特娘的滚粗,老子就守着媳妇过日子!
若有违此誓,我就天打…我就是狗!
小两口一路甜甜蜜蜜的到了单位,忙了一阵工作后,将近十点钟的时候,楚恒就骑车离开了粮店。
她昨儿个不是答应帮方玉春跑跑白糖换罐头的事嘛,正好今儿没什么事,他打算把事情给落实了,省的人家惦记不是。
诶,不知不觉,他已经在皮条客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呢!
今天的气温比前几日还要高些,大大的太阳高高挂在蔚蓝的天空上,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街边沉寂了一冬的老树被唤醒了,悄悄地露出了一抹绿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春季是否到来,让见惯了黑白色调的人们突然有些不适应起来。
积雪已经进入融化,整座四九城都成了一片烂泥塘,遍地都是水坑跟稀泥,为行人添了许多麻烦。
好在,楚主任有辆凤凰豪车,一路过水坑,蹚稀泥,如履平地一般,看起来甚是威风。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崩到身上的那些泥点子,着实煞风景些。
他一路风风火火,约莫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第二罐头厂。
“轰轰轰!”
厂区内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阵阵熟肉味与水果罐头的香甜气四处飘荡着,光闻着都让人身心跟着愉悦。
楚恒骑车来到厂门口的门岗停下,用了吸了吸鼻子,不由得一阵咂嘴:“还真特娘的香!”
“小伙子找谁?”看门大爷见他面生,主动询问道。
“您好师傅,我找后勤科谷粱德。”楚恒笑着拿出烟,顺着岗亭的窗口递过去一根:“您知道他在哪吗?”
“诶,谢谢,谢谢。”老头连忙接过大前门,乐呵呵的推开门走了出来,无比热情的为他指引道:“看见那个三层的办公楼了吗?进门上二楼,左拐第三个屋就是谷科长办公室。”
“得嘞,谢谢您啊,咱回见。”楚恒笑着点点头,脚下一用力踩,自行车飞速蹿了出去。
不一会,他就来到了办公楼门口,将车在楼下锁好,他几步便迈进了半敞开的大门里。
波澜不惊的收获了五六道来自姑娘、小媳妇、大姨等不同年龄段的女性人类投来的惊艳目光后,他准确的在二楼找到了谷梁德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
楚恒推门而入,谷梁德对他的到来感到些许的意外:“你可是稀客啊,怎么跑我这来了?”
“没事谁来你这破地方。”他笑么嘻嘻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直接阐明来意:“我有一朋友,是三糖厂的副厂长,昨儿个跟我说,想拿白糖跟你们换罐头,你们这一直不理人家,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那家伙都找到你头上来了?门子够广的啊!”
谷粱德立马就听明白他的意思了,笑着丢个他一根烟,沉吟了下说道:“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不过既然你都来了,那就给他匀两千瓶罐头吧,回头你让他来一趟,商量商量怎么个换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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