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出了办公室后,还懂事的把房门给俩人带上。
潘大雷瞧了眼紧闭的房门,两手背在身后,句偻着腰来到楚恒身边坐下,随即抽出腰间烟袋,边从拴在上头的一个布袋里掏烟丝往烟袋锅子里塞,边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哎。”
楚恒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先跟他讲了下酒庄目前的情况,旋即忧心忡忡的道:“您瞧瞧这才几天,他们就开始闹幺蛾子了,长此以往下去,指不定会有什么事呢,而且如果让他们一直这么折腾的话,也不利于酒庄的发展。”
“所以我就想先下手为强,在他们还没闹出多大动静之前,把人给赶出去。”
“怎么赶?”
“借您大辛店的力!”
“哦?说说看,怎么借?”
“先想办法让宣传队跟社员一方产生矛盾,待时机成熟了,您找几个大队长一起站出来,把全公社的人都拧成一股绳,将他们赶走,这样不仅能解决我们的麻烦,也能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大辛店!”
潘大雷听后眼中亮起一道精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后,眯着眼抽起了烟袋,他一口接一口的吧嗒着,一只手掌无意识的放到装上,摩挲着楚恒带来的两瓶酒。
楚恒也不催他,自顾自的摸出一包烟点上,坐在一边等待结果。
如此过了半晌。
潘大雷瞥了楚恒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精明,突然咳嗽了几下:“咳咳,呸!”
他一口黄痰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笑着望向楚恒,道:“想法很好,事也是好事。”
楚恒闻言眉头不由一皱,因为按他的经验,这套说辞之后必定的加个但是…
“但是!”
如他所料,潘大雷一脸为难的来了句但是后,艰难的喘息了几下,面上涌现一抹不正常潮红,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这事我就不掺和了,我风风雨雨大半辈子,杀过鬼子也打过土豪,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社员,却唯独对不起家里人。”
“因为疏于管教跟照顾,家里几个孩子都不争气。”
“你也看见了,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要见老马去呢,所以现在我想把心思都放在了孩子们身上,想争取死之前都给他们找个出路,其他的事不想再管了。”
楚恒刚开始听得还挺认真,可听着听着就品出味儿来了,这特娘的哪是感慨啊,这是在这敲竹杠呢!
他当即一个白眼丢过去,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老爷子,都是千年狐狸,就别在这玩聊斋了,咱明人不说暗话,您就直说得了,究竟想要啥?”
“嘿!”
见他直接挑明,潘大雷也不尴尬,龇着一口大黄牙笑了声,搓搓手道:“我也不想要啥,就想你再多给我五七八个工作名额,家里孩子多,少了不够分。”
“就一个,多了没有。”
“啊?五个啊?行行行。”
“一个!”
“四个?”
“就一个,您老爱要不要,大不了我现在回去把葡萄藤全拔了,我换地方开酒庄去!”
“唉唉,坐下,坐下,你这孩子脾气咋这么大呢?咱商量商量,俩行不行?可不能再少了,大爷我家里孩子多,再少没法分了。”
楚恒无语的瞧着冲他嬉皮笑脸的老头,故作为难的样子,迟疑了一会才点点头,道:“那行吧,俩就俩,不过您可得保密,千万不能跟别人说,我们酒庄就这么大,可养不起太多人。”
“放心放心,我谁都不跟说。”见他终于妥协,潘大雷眉开眼笑的保证着,胸脯拍的砰砰响,一点也看不出来要死的样子,随后老头又主动给他出主意道:“诶,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想让我到时候叫上几个大队长一块出头吗?我寻思了一下,觉得还是提前通个气的好,而且人我都替你想好了,就丘山店,新兴村,宋家村的这几个大队的老家伙,我跟他们多少年的交情,了解他们,都是靠得住的。”
“好,那就听您得。”楚恒欣然答应,同时心里也舒服了些,觉得这俩工作名额给的还是挺值得。
“那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约他们一块去丘山店汇合。”
“怎么不来您这?”
“你这不废话吗?来我这我不得供他们就喝?”
“嚯,好家伙,您老真是一点不吃亏啊!”
上午十点多钟,楚恒与潘大雷俩人一人蹬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丘山店大队。
提前收到消息的大队长刘喜早就在队部等着这俩人了。
待二人骑着车进了院子,已经等待多时的他就赶忙迎了出来。
呃…主要还是迎接楚恒这个财神爷,如果只是潘大雷这老东西自己来的话,他不放狗就不错了。
特娘的一天天就知道占他们丘山店的便宜!
“哎呀呀,楚恒同志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刘喜热情的走上前,抓住楚恒的手用里摇了摇。
“言重了,言重了,我算什么大驾啊。”
楚恒笑容满面的与他客套了几句后,被晾在一旁的潘大雷扬了扬手里烟袋,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你俩有完没完?有话就不能进屋说?”
刘喜瞥向他,却没搭理,转头拉着楚恒就玩队部办公室走:“楚恒同志,你怎么跟这个老家伙凑一块了?我跟你说,以后少跟他来往,这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个老王八犊子,说坏话都不背着人了?”潘大雷一阵吹胡子瞪眼,当即反击:“我不是你就是了?年轻那时候谁偷看黄二媳妇洗澡来着?谁偷鬼子娘们裤衩来着?”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偷鬼子娘们裤衩了?”
“哦?那意思就是你承认偷看黄二媳妇洗澡了?”
“艹,你特娘的给我下套!”
“我特娘你就给你着狗日的下套了,你能咋滴?”
认识了大半辈子的老哥俩骂骂咧咧往屋里走着,楚恒在一边暗戳戳的听着,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少顷,几人来到屋里。
此时大队会计早已给他们倒好了茶,几人落座后,刘喜发了烟,又客套了几句,才问道:“你们俩这次过来到底什么事?怎么还把宋家村跟新兴村的也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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