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安仔细看了那块怀表一阵,确认它没有出现机械故障。
而之前一个小时,他本人也未磕到碰到,不至于对怀表造成影响。
“从我校准怀表到现在,唯一让我感觉异常的情况是离开‘独自一人’酒吧时的恍惚和隐约听到的钟响,嗯,‘与众不同’歌舞厅门口戴单片眼镜的守卫也少了一个,这些和我的怀表突然变慢一分钟是否存在关联?”卢米安认真思索了一阵,只能找出疑似的原因。
他打算回到市场区后,写信询问下“魔术师”女士。
正常而言,他不可能拿这么点小事麻烦大阿卡那牌,但怀表的异常大概率发生在旧街,而“与众不同”歌舞厅的阿蒙们又有了点变化,这些都是不能疏忽大意的理由。
卢米安揣好怀表,在公共马车抵达一个站点后,忽然走下马车,转入附近街道,并时刻注意着周围来往的人和动物。
他连续更换了通往不同地方的三趟公共马车,尝试着发现和甩掉可能的追踪者。
这是一位“猎人”的自我修养。
走完全部的流程,卢米安才进入一家百货公司,于公共盥洗室隔间内放好装“拷打”拳套的挎包,戴上“谎言”耳夹,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他还脱掉了棕色夹克,换上了挎包内携带的深色马甲,以夏尔杜布瓦的身份返回老实人市场区。
将自我的恍惚、隐约的钟声和“与众不同”歌舞厅守卫们的变化写到信里,寄给“魔术师”女士后,卢米安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住:bo
他每次去旧街,虽然都未遭遇真正意义上的灾难,但总是感觉不太舒服,有些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底激荡。
没多久,“人偶”信使带来了“魔术师”女士的回信:
“你的感觉是敏锐的,也是正确的。
“你出现的恍惚和听见的钟声,都是‘愚者’先生的‘时天使’制造的,他找到目标,清除了‘与众不同’歌舞厅和整个特里尔的所有阿蒙,你的怀表变慢了一分钟也是因为这场战斗的影响。
“在之后一段时间内,你不用再担心阿蒙对你做什么,当然,你也应该知道,这样的神话生物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被解决,就彻底地陨落,在南北大陆各个国家,还有大量的阿蒙存在,特里尔的地底,天使力量无法远程施加影响的地方,说不定都还差几个阿蒙。”
看完“魔术师”女士的回信,卢米安怔了好几秒钟。
那么一个恍惚就代表了一场天使层面的战斗?
如果不是他刚校准过怀表,都发现不了实质上的证据!
若非他体内还封印着忒尔弥波洛斯这个天使位格的生物,他肯定会和莉雅一样,连钟声都无法听到,连恍惚都难以产生!
“这就是天使的力量吗?也就是‘时天使’和阿蒙们之间的战斗没有影响到周围的人,否则当时在旧街的市民们连自己怎么死去的都不知道…
“怀表慢了一分钟…我短暂的恍惚间发生了一场天使层级的战斗…”
使…愚者’先生的时天使’真的能部分掌控时间啊…
“一越过神性大门,各种能力都变得好神奇,‘环中人’的反复循环,“黑夜途径的“隐秘’力量,‘魔术师’女士的星光之门,‘时天使’的钟声,都是我以前无法想象的…”卢米安惊讶和感叹之余,第一次不是因为想要复活姐姐而渴求高序列的力量。
那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向往之情。
想到一段时间内不用再害怕阿蒙们突然从某个角落里蹿出,将自己推入新的危险中,卢米安的心情就变得相当不错,他由衷地赞美起“愚者”先生,赞美起那位“时天使”和自己的大阿卡那牌“魔术师”女士。
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烧掉那封回信,转去了白外套街3号的601公寓。
芙兰卡正等待着他带回“独自一人”酒吧和“洛基”的情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卢米安关上房门后,笑着问道。
芙兰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心情很不错嘛…
“好消息是找到“洛基’相关的线索了 “坏消息是我们缺乏足够的能力追查下去?”
“都不是。”卢米安抢占了芙兰卡那张安乐椅。
芙兰卡看得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竟如此无耻。
她还没来得及“喂”出声音,卢米安已继续说道:
“好消息是‘愚者’先生的‘时天使’出手,清理了‘与众不同’歌舞厅和整个特里尔的阿蒙们,下次聚会时,‘洛基’要是没有无故缺席,那就说明他没有被某个阿蒙“寄生。
“坏消息是,你买来的资料副本确实是用‘独自一人’酒吧地窖内的机械打字机敲出来的,可我们根本没法在第八局的地盘追查,嗯,我现在很确定是第八局的据点。”
莉雅都在那里当酒保了。
芙兰卡听得时而兴奋,时而皱眉:
“你看见‘愚者’先生的‘时天使’了?可我怎么没感觉到特里尔有明显的动静…
“确实,不管‘洛基’是不是第八局的人,直接问最近有谁使用过那个机械打字机都会导致你我被第八局盯上,而找借口使用那个打字机,尝试占卜最近的使用者,很可能指向第八局的某些成员,乃至圣者。
开在‘与众不同’歌舞厅斜对面的第八局据点必然有高序列者坐镇!”
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的芙兰卡忘记了让卢米安离开自己的专属座位。
卢米安将自己怀表慢了一分钟的情况和‘魔术师’女士的回信大致讲了讲,听得芙兰卡啧啧称奇,悠然神往。
说完“时天使”的事情,卢米安想了下道:
“在聚会时,‘洛基’没有很好地掩饰自己的容貌,我怀疑他拥有类似“尼瑟之脸或者‘谎言’的能力。
芙兰卡点了点头:
“如果他真是第八局的正式成员,那我觉得他应该是‘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至少是序列6的‘无面人’,你的‘谎言’就对应这个序列,嗯,第八局的非凡者有不少是‘占卜家’途径的。”
“魔术师’之上是‘无面人’?”卢米安拿到“谎言”后,就怀疑它是“占卜家”途径的,只是不清楚相应的序列名称。
“对,这条途径从序列7魔术师’开始就诡异难杀,擅长变化,到了序列5,能力更是恐怖,可以无声无息将一个人变成没有自我的傀儡,名称是‘秘偶大师’。”比卢米安更早进入神秘学世界更早加入“塔罗会”的芙兰卡明显掌握着更多的“神之途径”信息。
卢米安就“占卜家”途径和芙兰卡交流了一阵后,两人又同时陷入了怎么于现实中找出“洛基”的烦恼里。
这时,轻快的脚步声上楼,简娜打开了601公寓的房门。
她望了眼坐在安乐椅上的卢米安和站在旁边的芙兰卡,疑惑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在想一个难题。”卢米安截头去尾,告诉简娜自己和芙兰卡正追踪一个代号为“洛基”的仇敌,遇到了很多的麻烦,他最后问道,“你有什么思路?”
“我能想到的方法,你们都否决了啊。”简娜好笑地摇了摇头。
不等两名同伴开口,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夏尔,你可以把自己当成‘洛基’,当成那些喜欢捉弄别人的家伙,从他们的角度思考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看能不能找出线索,你不是也喜欢恶作剧吗,应该和他们有共同语言啊。
我的恶作剧和他们的恶作剧还是有很大不同…卢米安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尝试着回想自己恶作剧时的动机、思路和心态变化,以此分析“愚人节”组员们的行为和目的。
过了片刻,他皱起了眉头:
“所有的恶作剧都是为了在目标出糗或遭受打击时收获欢乐,那些人以我姐姐为恶作剧对象,却无法确认最终的结果,也就难以从中得到真正的快乐…
“同样的,怂恿芙兰卡去探索地底这件事情,他们要怎么掌握芙兰卡的动向,看见她的悲惨结局?要知道,即使芙兰卡从此不去那个神秘学聚会,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才遭遇了意外。
房间内的三个人都思考起这个问题:
做了恶作剧的人要是没有看到恶作剧的结局,会缺乏足够的成就感,得不到预想中的快乐,而“洛基”等人靠什么来确定奥萝尔或者芙兰卡的遭遇?
过了一阵,卢米安沉声说道:
“要么恶作剧只是遮掩,他们做这些事情另有目的,要么他们有办法监控相应的目标。”
芙兰卡忽然有些背脊发凉,下意识环顾了房间一圈。
“什么办法?”简娜帮她问道。
卢米安缓慢摇头:
“不知道,这可能就藏着线索。”
时而沉默时而探讨的交流中,三人始终想不出答案,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旁。
往微风舞厅返回的途中,卢米安望着下午的阳光,试探着问道:
“忒尔弥波洛斯,我能通过“预言之术’找到‘洛基’吗?
忒尔弥波罗斯恢弘层叠的嗓音响了起来:
“你离开旧街后,如果不做反跟踪,现在已经遇上‘洛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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