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在自己宫内好好歇了几天。
宫门一关,也不见人,不管谁找都说公主病了,过几日再来。
其实根本没人找她,只是宫宴将近,皇后终于想起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派了个宫女来看过一次。
宫女见她脸上圆润许多,气色虽不好但身体不差,说些客套话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陈嘉沐乐得清闲,自己在宫内糊纸玩。
御膳房那边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吩咐,天天早晨送红枣桂圆粥过来,她吃了几回,只觉得身上都要腌成红枣味,连月事都提前了。
陈嘉沐用不惯月事带,她又落过水着过凉,一到来月事时肚子坠得生疼。只不过这回格外难受,随便动动就疼得眼前发白。
寒梅见她实在不舒服,天天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入口的小点心,备了两个手炉给她暖,又把宫内的熏香换了,换成安神静气的。
陈嘉沐每天都想下床走走,脚没沾地就被寒梅劝回去,说屋外冷屋内热,一热一冷要得风寒,还可能加重疼痛。
寒梅也是好心。
陈嘉沐领情领一半,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宫内坐月子呢。”
吓得寒梅赶紧去呸。
临近除夕,宫内三个下人也忙碌起来,将空闲的屋子全打扫一遍,又把库房里堆着的东西清点出来,汇了个单子给陈嘉沐看。
陈嘉沐一看那些什么雕牡丹什么绣蝴蝶的名头就烦躁,把单子粗略地翻了翻,只觉得原身是个挺省钱的小孩,攒了一堆东西,不用也不卖,光扔房间里堆着收藏。
只攒着不动,钱又不能生钱。陈嘉沐痛心疾首地估算单子上所有物件的价格,每一样都按一两银子算。
寒梅看她面色差的很,又捏着手指算钱,小声提醒她:“公主,宫内的东西都有印,不能卖,只能用。”
陈嘉沐恍然大悟,看看自己手指头上的指甲印,浅浅的,方才算的钱已经长翅膀飞走了。
她把单子收起来之前在上边挑了块木料,让寒梅找人刻一根拐杖出来,这个送陈清煜。自己又另列出个单子,附上钱,叫福之买好了送到清泉寺旁边的书院去。
福之第一次给陈嘉沐跑腿,显得很紧张,小身板绷直了,手心直出汗。
他问:“公主,要是守卫不让奴才出宫怎么办。”
陈嘉沐信誓旦旦说不会的。
宫门是个大漏勺,连慕容锦的亲兵都漏进来了,没什么人是一定要拦的。
再说她已经跟方彦说好,琉璃宫人出入不会特意往上报,只要躲着点别人,别太张扬就行。
安排完新年礼物,她也安心不少。寒梅不让她乱动,她往床上一躺就是睡觉,醒了就是吃饭,好不容易把月事熬过去,又紧赶慢赶挑了赴宴的衣服,试了赴宴的妆。
寒梅怕她像上回赴宴那样紧张,开解说除夕宫宴是算是半个家宴,出席的人少,菜品也要简单些。
按往年的惯例,能参宴的只有几个协理后宫的娘娘,收到皇帝邀请的朝臣和几个今年没犯过大错的皇子。
公主没有实权,一个养在宫里的活花瓶自然不会犯错,陈嘉沐年年都得赴宴。
但陈嘉沐想知道慕容锦会不会来。
心有灵犀似的,除夕前一天晚上,方彦送过来一份参宴的名单。
上边一排全是姓陈的,除了陈璟,陈嘉沐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有一个搞特殊,名字下边用朱笔点了。
“这是谁?”她指着问寒梅。
寒梅正给她梳头,凑过来瞧了一眼,说是六皇子。
六皇子至今未回宫,谁都不知道他往哪去了。陈渡对自己的孩子实在很淡薄,让方彦去找,几天没消息,也就不找了。
陈嘉沐心说反正他儿子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想完又觉得不对,她好像已经被身边这几个神经病带偏,对人命没敬畏,也没尊重了。
但陈渡这个当爹的都不在意,她在意也没用,皇上不急太监也不急,她这个当公主的急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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