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钊只是靠着她吻,一眨眼,睫毛就擦过她丰润的肩颈。
他一只手捏着陈嘉沐的发尾,另一手将陈嘉沐搂住。公主衣下的身体被他的胳膊勒得紧了,手掌贴住的是柔嫩的腹部。
她的衣料也是凉滑的,惹眼的浅红色。像额外剥下的一层果皮,裹着绵软多汁的肉。
陈嘉沐侧过头,将肩膀袒露给他亲,又去摸他的胳膊,从袖口探进去,左臂上微微凸起的三道痕。
“怎么不说话?”
她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沉默,就好像趴在她身上的是个冒牌货。
他得说出点疯话,或者如上次在床上一般,精神恍惚地去问她些难以回答的问题,才是真的何钊。
“我怕我穿上官服后……就见不到你了。”
陈嘉沐笑道:“一身衣服而已,哪来的不穿就见得,穿了就见不得?”
何钊又不说了,只低低的嗯一声。
他去咬陈嘉沐的锁骨,唇齿之间一张一合,是她身上很清淡的橙花香。
好想就这样将她完完整整地吞入腹中。抢在那恼人的食腐的蝇蛆前头,嗦下一切带着他们记忆的部位。
被花果清甜簇拥的荤腥,血液是充盈温热的汁水,他可能要吃很久,才能剩余像他梦中白骨塑成的一段。
他喟叹一声:“嘉沐。好想把你吃了。”
陈嘉沐终于笑出声来。
是了,这样才算完整地见过了何钊。
她手指一动,何钊的手臂就如三弦的琴颈,琴弦在她指腹上擦过了:“那你试试看。”
何钊又玩闹着咬她一口。
他牙齿很平整,也不用力,陈嘉沐的皮肉擦过唇舌,像一点油润的乳酪从他舌尖淌过去了,只留下甜腻的香气。
陈嘉沐笑着去碰他的嘴唇:“吃到了吗?”
何钊亲亲她的指尖,直起身,将手中的辫子用一根玉簪挑紧,和陈嘉沐的发髻梳到一起。
陈嘉沐盯着镜面。她又变成了被烛光照耀得夺目的端正公主,还有隐匿于她身后的,如幽魂一般的男人。
她袒露在外的皮肤上留着连串的口脂,油润的红抹成一片,越向下就越淡薄了,藏着些隐约可见的齿痕。
何钊又拿帕子给她擦。
陈嘉沐由着他侍候,问他:“福之怎么能看见你?”
何钊说:“蜡烛。”
他把那根吐出白气的蜡烛拿住了,镜中轮廓模糊的男人突然如聚焦一般变得清晰,陈嘉沐好奇地往那蜡烛里边看,是细长的一截指骨。
“谁的骨头?”
何钊说:“我自己的。”
他很快地转移话题道:“走吧,嘉沐,错过灯会还要等一整年。”
谁都不能确定他们能活到下一年。
陈嘉沐也懂。
她减了几根簪子,把落雪准备的宫灯换成自己糊过的一个,回头看何钊:“这样就行了?”
“我还想去你的新住处看看……离书院远吗?”
何钊说很远,就快出城了,他们俩就算出宫后一直走,也要走好久好久。
陈嘉沐眼神微动:“除了灯会,我也有想给你看的东西。我们直接出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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