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沈敬安主动挑衅少爷的,是小人无能,没能为少爷出口气。”

    阿大一板一眼的讲完了全程,忍着怒气又添了一句。

    那沈小公子,也着实太无礼了些。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大过年也别闲着,去找他们吃酒玩去。”

    “是,小姐,那小人下去了!”

    既然小姐知道了,那就有小姐出面,阿大也顺从的离开了。

    “小姐,要不要咱们去沈家找人说理去?”

    兰叶一听韫儿被沈家的人欺负了,忍不住就想去找他算账。

    白桃闻言,眉头皱了皱,觉得有些不妥。

    刚要说什么,就听的沈意欢说:

    “我们此时上门,他们一定会倒打一耙,将沈敬安的故意挑事,说成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

    就算我坚持让他道歉,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大的损失。”

    她没说的是,她前脚刚将史氏暴打了一顿,京城里的那些长耳朵,肯定有所耳闻。

    这个时候,史氏就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她再上门,只会显得他们更可怜。

    而她沈意欢,则是嚣张跋扈,不把沈相等人 放在眼里,成了没理的一方。

    人们会习惯性的同情先示弱的那个人,一旦她此时去沈家讨一个公道。

    所以,沈敬安辱骂韫儿一事,不能就这么贸然找上门去。

    她凝神想了一会儿,突然又开口,

    “我记得,沈敬安之前是在永安书院读书的,怎么又跑去张老府上呢?难不成,是 在永安书院呆不下去了?”

    沈意欢说着,若有所思的瞥了兰叶一眼。

    兰叶立马心领神会,眼里透着激动说道:

    “小姐,奴婢这就去查,一定给他查个底朝天!”

    沈意欢闻言,点点头道:“嗯,记得找靠谱的人去,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就花钱去办!”

    “小姐的意思是……”兰叶疑惑看她。

    “你去城外找几个乞儿,给他们一笔钱,再拿些吃的给他们,让他们跑腿去打听就行。

    大过年的,我不想你跑出去遭罪,这天儿多冷,窝在家里才舒服。”

    听到这话,兰叶的嘴角像是被钩子勾着一难压。

    “小姐,奴婢命真好,有您这么疼我。”

    兰叶说着,上前抱住沈意欢的胳膊,“小姐放心吧,有您这么惦记着奴婢,奴婢一点都不冷。

    这事儿,奴婢一定找几个靠谱的人去,将那沈敬安在书院里的一切,事无巨细的打听清楚。”

    沈意欢拍拍她的胳膊,“去吧,出门的时候,记得穿暖和!”

    “好的小姐!”

    兰叶说完,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白桃和沈意欢。

    “小姐,沈敬安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他能说这话,一定是有人教唆的。”

    白桃说着,想起了史梅香那女人的阴暗。

    心说沈敬安这么骂小姐与韫儿,一定是她颠倒黑白说了什么。

    “沈敬安今年都九岁了,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沈意欢指节敲打着扶手,九岁的孩子可什么都懂了。

    “走吧,我们去瞧瞧韫儿,沈敬安的事情,暂时不急!

    待兰叶那里有了消息,我们再做打算不迟。”

    “少爷一定难过极了,小姐您去看看少爷,陪他说说话,奴婢去厨房里看看,做点儿少爷喜欢的点心去。”

    “好啊,那你去吧!”

    沈意欢摆摆手,与白桃分开,朝着韫儿的院子里走去。

    谁敢动韫儿一下,就别想让她善罢甘休!

    无论沈敬安背后唆使的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

    养心殿里,地龙烧的正热,金黄色的小铜炉子上,一股浓浓的酒香正朝着四周晕染。

    “小九啊,听闻你喜欢的那女子,已经嫁人了?”

    “如今过的怎么样?你对她,可还有感情?”

    皇上捏着棋子落下,看都没看九王一眼,似是无意说起一样。

    萧暮宸捏着棋子,指头紧了紧,故作轻松道:“皇兄,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再提那些,有什么意义?”

    “哦~”

    皇上浅浅应了一个字,就不再开口,似乎是一心想要赢了他似的,只顾着在棋盘上围堵拦截。

    一向能摸准皇上心思的萧暮宸,此时也有些猜不透,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真的查到了什么?还是说,他只是在诈自己。

    两人默契的在没有说话。

    只除了两人你来我往的落子声,就是炉子上的酒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你三哥前几日,送来了一份鲁国公贪污受贿的罪证,以及祁家嫡系,旁支等子弟霸占百姓良田,伙同山匪一起强抢民女之事,此事,你怎么看?”

    萧暮宸闻言,立马想起了那天大雪中与她相遇的事情。

    皇兄如此问,倒是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皇兄,弟弟只会打仗,京城里的这事儿,弟弟不如皇兄通透,弟弟不敢妄加揣测。”

    皇上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父皇曾叮嘱我,让我照顾好你,让我不要将利刃伸向手足血亲。

    老三送来的证据,要不是朕知道他的性子,都要怀疑,他哪来的本事,拿到了那么多证据。

    话说到这里,朕其实也想趁着老三递上来的罪证,动一动祁家。

    可,朕若是动了祁家,就是动了太子的根基,你说,皇兄要不要动祁家?”

    皇上面色如寻常一般,不等他回答,又道:“太子资质平庸,朕再怎么弹精竭虑,他依旧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朕的一言一行,就是底下臣子的风向标,若是祁家覆灭了,那么李家,常家,都会受到波及。”

    李家是皇后母家,常家是太子妃的母家,而太子妃的母亲与皇后的母后,同出祁家。

    这几家的关系,错综复杂,可不是一般的世家。

    皇上说到这里,再没有往下说,只静静看着萧暮宸,许久才又开口,“小九,依你之见,皇兄该不该动祁家?”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太子,值不值得他保住。

    萧暮宸眸子微闪,拱手道:“无论皇兄做什么决定,弟弟都一如既往的支持。

    弟弟在外征战沙场,就是为了让皇兄稳坐高台。

    若是连动一个臣子,皇兄都要再三斟酌,那弟弟会觉得,是自己没有本事,没给皇兄争来绝对的自由与权威!

    皇兄是天子,皇兄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

    无论如何,祁家敢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就该死。

    更何况,祁家的罪状证据确凿。

    萧暮宸不说自己支不支持皇上动祁家,只说他永远站在皇上这一边。

    态度之坚定,让皇上心里感动的同时,又坚定了要铲除祁家的决心。

    皇上说着,落下一子,将萧暮宸的后路堵死,才又笑道:

    “你给皇兄送这么个大礼,朕也不让你亏着。

    你去告诉你三哥,抄家所得,户部得七分,给你的北临大军送三分。”

    萧暮宸闻言,心尖儿颤了颤,舌头抵住下颚,复又开口,“皇兄,您这话,弟弟有些不明白,不是三哥送来的证据吗?怎么最后还便宜了弟弟我呢?”

    “你呀……”皇上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炉子旁,盯着酒壶上的雾气,许久后才道:“小九,你是朕一手带大的,朕与你亦父亦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犹犹豫豫。”

    “是,弟弟谨记皇兄教诲!”萧暮宸装作不明白,只点头应了一声。

    皇上转头看他许久,叹了口气,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挫败,

    “去给你三哥传话去吧,祁家,按规矩办就是!”

    皇上说完,摆摆手,大步出了养心殿,背着手朝后宫的方向去了。

    萧暮宸紧随其后,对着皇上的背影微微颔首,“是,皇兄!”

    按规矩办,那祁家可就少不了一个抄家流放之罪了!

    门外的冷风吹来,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原来皇兄,早就知道了那证据,是他寻来的。

    那么意意呢?皇兄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是她吗?

    希望,皇兄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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