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指了指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一脸惊悸：“鬼！鬼！”
话音刚落，凤翔两眼一翻昏了过去。键川忙接住昏倒的师弟，随即屏气凝神看向两头石狮子，半天没发现异常。
“喂！”
一只手悄然搭在键川的肩膀上，不经意间他被吓得一哆嗦，扭头过去才发现是个算命的老瞎子。
“拿着这道符……”
不待瞎子说完，悠悠醒转的凤翔便一把抓了符纸过来，拉着键川往大门走去。
喊了几声，出来两个家丁模样的人，一言不发把两人往里面领。
庭院鸟语花香，一幅热闹景象，键川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没想到王老爷府上这么阔绰！”
见平日里好动的凤翔此刻一言不发，键川开始留心观察，发现师弟不仅脸色苍白，所有动作也都显得异常僵硬。
“鬼上身？”键川脑子里突然冒出三个词，不禁想起凤翔在门口说的“鬼”。
思绪未落，异变陡生。凤翔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游走，想要洞穿束缚它们的空间一样。
很快，数不尽的触手从凤翔的身体里爆裂而出，他的脖子也变得足有半米长，尽头挂着一张脸皮，黑乎乎的眼眶四处打量着，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凄厉的吼声过后，听到动静赶来的一个奴仆瞬间被撕成了碎片。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看着眼前犹如雨点般的残肢断臂和肠子，键川震惊到连逃跑也忘了。
眼看怪物嘶吼着往自己杀来，键川大喊道：“凤翔啊啊啊啊！”
“孽障！”
随着一声怒喝，一道身影闪过。怪物先是一顿，随即爆裂开来，黑色的腥臭液体喷了键川一身。
“没想到你朋友还是中了招，节哀顺变吧，孩子！”
键川此刻回过神来，发现是门口遇见的瞎子：“他是我师弟！他到底怎么了？”
瞎子用白眼珠盯了键川半晌，缓缓道：“老朽也不知道原因，但这是老朽遇到的第三次灾变了！”
“征兆就是喊了‘鬼’？”键川抹了把脸，他此刻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难过，还是后悔让凤翔过来。
瞎子应声道：“没错！”
很快，王员外就赶了过来，那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个子也很高。他听了事情原委，就走到键川身边安慰了一番，并让人准备了一两银子。
键川如行尸走肉般，缓缓收了银子，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符箓。至于其他人的话，一概没有听见。
最后，看着键川离去的背影，瞎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王员外看出瞎子有真本事，忙上前拜见，老瞎子也不客气，成了今日的座上宾。问过姓名，才知道对方叫陈瞎子。
键川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不明白师弟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怪物，这下回去该怎么给师弟师妹们交代？
先前，他已经对道士起了疑心，但此行和“药”似乎没有任何关联。除非，自己才是药！
“怎么像一条丧家犬？”
声音悦耳动听，键川猛然抬头，瞧见那总是一脸傲气的脸庞，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师弟死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必管我如何知道的，问题在于，你自己知道了什么？”
键川突然有些恼，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说人话？刚念及此，键川就变得目瞪口呆，因为眼前的女人已经化身成为一只巨大的鸟。
“这人怎么回事？对着一幅画自言自语？”
耳边传来议论声，键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幅画前，画里正有一只鸟落在枝头上盯着自己。
键川慌忙逃离卖字画的摊位。
走了没多远，雾气却越来越浓，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奇怪的哭喊声。
键川的心逐渐提到了嗓子眼，他记得非常清楚，这哭声的主人就是皮远山，而师弟皮远山早就死了——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死了。
“药呢？药呢？”
犹如破锣敲击的声音从前方的迷雾中传来，键川如坠冰窖，声音的主人不正是跟道士见面的怪物？难道我真的是药？
想到这里，键川拔腿就往反方向跑，足足有二里地才停下来。
“药呢？药呢？”
声音依旧从前方传来，吓得键川再次调转方向。可无论怎么逃，怪物总会出现在自己前方。
嚎哭声越来越近，浓雾之中也开始出现一道身影。
此刻，键川调整了下呼吸，闭上双眼，似乎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
“师兄？”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键川不由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上好绸缎裹身的皮远山。他身旁围着几位少女，恰似仙蛾舞翩跹，看着羊脂玉般地肌肤与那圣洁的容颜，键川甚至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这是何等的美！”键川心里赞叹着，但随即回过神来。
“不对！这是假的！皮远山你在骗我！你跟妖怪合体了，妖怪要杀我！”
皮远山脸上错愕的神色一闪即逝，挥了挥手，少女们便停下了舞动的身姿，站在一旁微微垂下螓首。
“您是否见过一只斥鴳？”
闻听此言，键川脸色一变，微微颔首，心中依旧对皮远山有很大戒备。
“师兄是否见到了‘汽车’、‘电视’？又或是很特别的师弟师妹们？”
键川脸色又是一变，“汽车”的名字不正是从梦里听来的吗？特别的师弟师妹——不就是老和尚他们？
想到此处，键川忙问：“我们的师父是不是道士？”
皮远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应道：“回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是大唐的国师。”
“大唐？大唐是哪里？我们生活的地方应该是大燕才对！”
皮远山叹了口气：“师兄，您着了斥鴳的道了。”
“怎么说？”
皮远山看了看身旁一位少女，对着键川说道：“师兄是否觉得眼熟？”
键川仔细瞧了瞧，发现很像师妹萧娴。
“她是萧娴师妹的亲妹妹，而萧娴师妹……”
说到此处，皮远山似有难言之隐。
反倒是少女施了一礼，抬起头语气坚定说道：“皮公子，还请您不必为小女担忧。家姐的仇一日不报，小女就绝不会放弃拜师的愿望。”
语毕，又转向键川道：“小女肖玲儿，拜见键川公子！公子威望盖世素有侠名，恳请收小女为徒，以报家姐萧娴儿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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