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以后我就只管跟在你身后啊!”
——“哥哥你太厉害了!我以哥哥为骄傲!”
——“哥哥,没事,这次的事,我相信不是你。”
丹尼尔的默认与记忆中金发少年的乖巧面容诡异交错,阿列克谢心头执着的什么,轰然破碎!
刑法堂,满身血痕的阿列克谢跪在父亲面前,双眼通红:
“父亲,我要怎么向您证明,我没有伤害基里尔。”
父亲弗拉迪斯拉夫眼含失望地看着他:“阿列克谢,我的儿子,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吗?”
“你应该向我证明,不是你的手笔,而不是,你不想伤害他。”
阿列克谢惊然抬首:“父……亲?”
我,可以想要伤害他,却不应该让您看出是我的手笔吗?
基里尔,不是您疼爱的儿子吗?
弗拉迪斯拉夫却没有继续说的打算,只道:
“这就算是基里尔给你上了一课,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果然,这些年放任你在外面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整个人都荒废了。”
“回去好好想想吧。”
他摆摆手。
阿列克谢失魂落魄地走出门,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壮阔的庄园,却忽然嘲讽地笑出了声。
他因为挂念父亲、母亲、兄弟,而不得不暂时放弃追逐自己的梦想,全心全意承担起这个家族给予的重任。
可事实上,父亲认为他荒废,下属认为他不可靠,乖巧的弟弟也只是潜伏在身边的一头狼。
他以为自己伟大,可现在看来,不过是笑话。
他想离开了,想逃离这座囚笼一样的城堡,想回到冰川的舞台上,演绎阿多尼斯,像他拥有的无尽生命一样。
可是,这只是妄想。
在外人看来,回归的阿列克谢过得浑浑噩噩,对于什么事都是在做却并不完全上心。
他没有对弟弟基里尔做出雷霆反击,只是不温不火地当着他的面,割断了自己的衣袍。
基里尔不懂,对中土文化颇有研究的丹尼尔告诉他其中意义。
值得一提,出乎所有人意料,阿里克谢没有处死背叛者丹尼尔,而是放任他回到了基里尔身边。
阿列克谢就像这个家族阴影里的游魂,在家族的每个事件里出现,处理事务,却又让人觉得游离在外。
他的心思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手段越发残酷狠辣。
“族长,大少爷今日下令处理了整个堂口,连托夏堂主的家人都没有留下活口。这样的暴怒行径,应该受到严惩!”
家族的附属家臣厉声斥责阿列克谢的罪责。
族长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阿列克谢稳稳当当地坐着,正百无聊赖的把玩指尖的冰片,丝毫没有被家臣斥责的心虚。
“阿列克谢,你怎么说?”
阿列克谢淡然开口:“托夏堂主涉嫌勾结北部鹰隼家族,处决,没问题。”
他甚至肯定了自己的行为。
对面的基里尔一直关注着自己这位越发冷淡的哥哥,忽然道:
“父亲,我觉得,哥哥虽然手段过于凌厉,但至少绝了后患,这样想,做得也是不错的。”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他基里尔是更加稳重、更有经验的兄长了。
此事不了了之。
这夜,阿列克谢思考很久,终于决定到父亲那里去,告诉他,自己想做一个不一样的族长,想创造一个强大的不一样的沃克沃夫家族。
然而,他悄悄过去,却听见父亲与管家的对话。
“莉娜小姐的家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阿里克谢愣住。
莉娜,是他“病逝”的母亲!
接着,他听见父亲有些疲惫的声音:“为了阿里克谢的成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献祭了。”
阿里克谢脸色骤然苍白。
管家又问起白天家臣提到的事情。
父亲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警惕:“我的阿列克谢,他的心里藏着一只野兽。”
“也许有一天,这头野兽会吞噬整个冰川狼家族。可这也是没办法的,我们家族的基因里,原本就有野兽的基因。”
沃克沃夫,在北沙语中,是“狼”。
这晚,阿列克谢最终没有进入父亲的房间。
……
北沙南部各族最近不太平。
原本为南部之首的沃克沃夫家族出了几件大事:
小少爷基里尔母亲被杀;基里尔部下叛变;暗道上沃克沃夫三个堂口销声匿迹;族长重病初愈。
沃克沃夫家族的变动,牵动了整个南部的暗潮汹涌。
为了稳固局势,族长用上了联姻的手段。
沃克沃夫家族将举办一场隆重的家族庆典,并在庆典的舞会晚宴上,宣布阿列克谢与基里尔的婚事。
庆典开始隆重地布置,而庆典的两位主人却在城堡里剑拔弩张。
基里尔双眼赤红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张口在他身上撕咬一块肉下来:
“我的好、哥、哥!我真是小看了你的手段,没想到你人忍气吞声,到最后居然直接对我母亲下手!
好一个伪君子!果然是上部的台面的杂种!杂种!”
阿列克谢正拿着冰片,雕刻从外面捞回来的冻硬的苹果,根本没理会,任由他跳脚。
基里尔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本性,发了大火,将他桌面上的东西都摔得粉碎:
“阿列克谢!你一早就算计好的!丹尼尔是!暗道上那个‘卡兹米尔’也是!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过弟弟!”
阿列克谢抬起手中乱七八糟的冻苹果:“吃吗?弟弟?”
基里尔气急败坏,伸手拍碎他放苹果的桌子,离开了。
唯一没有被殃及的冻苹果被阿列克谢拿在手里,他注视着基里尔离去的背影,笑了下:“被妈妈娇养的没长大的小孩啊。”
阿列克谢垂眸,看着苹果:“没关系,你最后一定会吃的。”
……
舞会开始前夕,阿列克谢来到地牢。
这里原本是酒窖,后来改作地牢,但还有很多酒庄瑕疵的劣质的半成品留在了这里,让这里的空气常年带着一种发酵的葡萄的酸涩气味。
阿列克谢走进一间牢房,十字架上,绑着浑身是血的丹尼尔。
他的双手还被吊着,手腕捆缚的地方血肉模糊。是因为绑的时间很久了,还有受刑时挣扎所致。
阿列克谢将手中的盐水慢条斯理地从他头顶浇下,像是养花人对待花儿一样,将他身体的每处伤口都淋上。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地牢里回荡,血腥味与葡萄酒的酸涩混合。
阿列克谢觉得好像听到了兹拉作响的美妙声音。
丹尼尔嗓子已经奄奄一息,他努力睁眼,在透过眼前的一片血污看到来的人是谁。
“大、少爷……”
阿列克谢叹了口气:“丹尼尔,你的声音比安德烈的叫声还难听。”
安德烈是阿列克谢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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