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皇后去找了霍统领。”
朱颜向陈令仪汇报道。
“哦?说了些什么?”
陈令仪这次没有挥手摒退给她按脚的阿乔,毫不避讳地询问朱颜。
朱颜面露难色,“距离太远,并未听清,但皇后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陈令仪“噗嗤”一声,笑了。
“皇后喜欢霍青云,这件事极少人知道,本宫也是偶然撞见她拉着霍青云说话。”
朱颜眼中闪过诧异,此前,她从未听公主提过此事。
陈令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皇后那时还不是皇后,神女有意,襄王无心,霍青云根本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
本宫故意在皇后面前,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她怀疑洛小苒和霍青云之间有什么。
皇后为人虽看起来对什么都淡淡的,提不起兴趣,实则骨子里和她那个大哥一样,骄横至极!
霍青云不接受她,却与洛小苒不清不楚的,皇后能咽下这口气吗?”
原来如此,朱颜恍然大悟,接着陈令仪的话道:
“以皇后不可一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接受霍统领弃她而择洛小苒这个村姑。
公主还将林指挥使之死这件事往洛小苒身上引导,两件事一起发作,皇后不去找洛小苒的麻烦才怪!”
“咱们等着看戏吧!”
陈令仪笑的得意极了。
……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洛小苒但求安生,所以老老实实地窝在福康宫,但麻烦还是找上了她。
皇后的宫人怒气冲冲地围了福康宫,说是她在千秋节进献的红珊瑚上,被涂了精炼的麝香,会妨碍女子有孕。
太医院的张太医已经承认,庆仪长公主把红珊瑚送给洛小苒的当天,他就替洛小苒细细查验过,红珊瑚并无问题。
所以,能在红珊瑚上动手脚,就是从红珊瑚进入福康宫一直到红珊瑚进入坤宁宫的这段时间。
因着红珊瑚自从进了福康宫,一直都放在洛小苒的寝殿,且寝殿只有洛小苒和卫安两人能够进出,所以现在要拿两人到天牢审问。
“皇后娘娘非常喜欢洛姑娘的这株红珊瑚,因此将其放置在寝殿,日日观赏。
幸亏今日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发现了异常,若时日一久,那就真真伤了皇后凤体,更伤了我大梁的根基!
其他能接触红珊瑚的人,全都押送至天牢,还请洛姑娘先委屈一下,待查明真相后,自然会将洛姑娘从天牢放出来。”
说话的是皇后身边最得脸的侍女清欢,清欢也是林府的丫鬟,从小跟着皇后林灼华一起长大,又陪着一起进宫的。
洛小苒抬头望了望天,深觉自己还是太乐观了,她这才出来几天啊?
本来还期待着陈稷快到了,那时就不用窝在福康宫了,现在也算实现了这个愿望——不用窝在福康宫,去天牢窝着了!
她这是喜提第二套“铁窗泪套餐”,传说中的“二进宫”啊!
皇后直接派人来“请”她去天牢配合调查,也是十分神速,洛小苒想去搬救兵都没机会。
“洛姑娘,皇后娘娘相信您是清白的,只是这株红珊瑚毕竟是从您手中送出去的,数百名宫人都被送去了天牢,请您去天牢走一趟,也是为了证明您的清白。”
清欢的态度很客气,讲出的话也有道理,洛小苒甚至无从反驳。
毕竟,皇后想把一个平民百姓送进天牢,本不需要向这位平民百姓解释这么多。
“那我……就随你走一趟!”
洛小苒心里骂娘,面上还得保持礼貌,话中隐去了卫安。
清欢果然很严谨,“卫安姑娘也是能进入洛姑娘寝殿的人,劳烦卫安姑娘一同前去,也能帮着照应洛姑娘。”
得!让卫安去请救兵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话说回来,清欢连卫安是唯一能进她寝殿的人都知道,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皇宫里,真是没一个简单的人。
……
天牢前,再次见到孙公公,洛小苒十分熟稔地打起了招呼。
“又见面了孙公公,看起来,你比前几日……更消瘦了。”
“洛姑娘说笑了,奴才生的古怪,吃再多的饭,就是胖不起来。”
孙公公笑意盈盈地迎向洛小苒,心中跳脚骂娘。
他可不得瘦吗?这才几日啊?这尊大佛怎么又进来了!
叫苦连天,也得干活!
孙公公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打算将洛小苒引进她之前住的牢房。
洛小苒得知住的还是那一间,于是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看情形,倒像她在前面给孙公公带路。
“孙公公,你这干吃不胖的体质,说出去,不知要招多少小姑娘羡慕!”
“洛姑娘愈发爱开玩笑,奴才是阉人,怎么配和外面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相提并论呢?”
“阉人也是人,成为阉人必有苦衷,但挨这一刀都不怕,那就更不应该自轻自贱。”
洛小苒的话音一落,孙公公始终勾起的嘴角,微微凝滞起来。
他直起常年微躬的腰,一抬头,见到的就是洛小苒的后脑勺。
洛小苒梳的是宫里最常见的样式,衣服是御衣司制作的普通宫装,若不是通身气质不俗,倒像是一个犄角旮旯拉出来的、不受宠的嫔妃。
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泯然于后宫中,在皇上驾崩后,殉葬皇陵。
但与洛小苒有缘二次相聚的孙公公知道,这是一位注定会在皇宫乃至京都,掀起风浪的女子。
因为,凭她一个平头老百姓的出身,别说做燕王妃,就算进宫做宫女,也许都会因为没给办差事的宫人塞银子,而落选。
可她偏偏即将成为大梁建朝以来,第一位嫁入皇家的平民,由此可见,她会是多么特殊的女子。
故而,当洛小苒说出刚刚那番“阉人更不应该自轻自贱”的话后,孙公公惊诧了片刻,很快就缓过神来。
洛小苒的话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人权平等”思维的体现,就是一嘴瓢就说了,并没在意,也就更无从知晓孙公公听到那话时,心中的震撼。
她只是隐约感觉到,这次来天牢,孙公公的态度,真诚了许多,没有上次那么……做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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