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价格低廉,若是用之为原料来制油,并在北境推广开来,不也是一件好事?”洛小苒继续说道。
“何为植物油?”云胡接着洛小苒的话问。
洛小苒懊恼哑然,她竟然又大意说出了现代词汇,实在不应该。
不过,云胡的关注点也偏了吧?
“咳咳,”洛小苒指了指旁边一朵黄色野花,“花花草草便为植物,植物油就是植物榨取的油,比如菜籽油和你手中的豆油。”
手指一转,洛小苒又指向云胡的追风马,“马羊猪鸡为动物,动物身上的脂肪熬出来的油则为动物油。”
听到洛小苒的科普,云胡还没说话,追风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猛地扬起头,一声嘶吼从它的马嘴咆哮而出。
洛小苒赶紧去拉追风的辔头,将它的马首按住,然后轻轻梳理它头上的鬃毛,柔声安抚:
“我只是举个例子,不会拿你炼油的,不用担心。”
下一秒,追风像是听懂了洛小苒的解释,竟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不再发狂。
洛小苒见状,不禁赞叹:“你的追风太有灵性了,仿佛能听懂人语。”
云胡刚刚也被突发的变故吓了一跳,但是听了洛小苒安抚追风的话,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原来追风是听到马能炼油,害怕自己被炼,所以才有此巨大的反应。
想到这,云胡不禁纳闷,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追风成精了呢?
云胡漫不经心地将豆油挂在马鞍上,尽管他也觉得洛小苒做的这个油特别好,但心中还记挂着秋娘的事,所以无法分出头绪专注思考豆油的事。
此时洛宅门外只有云胡、洛小苒、追风两人一马,云胡蹙着眉头不愿上马离去,看的洛小苒有些着急。
“云胡,你还有事吗?”
洛小苒直接了当地问,她简直被云胡今天磨磨唧唧的样子弄的有些不耐了,生怕自己待会儿忍不住撕下“好脾气”的伪装,将其怒怼一顿。
洛小苒的质问让云胡身体一僵,他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洛宅的大门,见无人从里面出来,确认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朝着洛小苒郑重请求道:
“我心悦秋娘姑娘,还请你帮忙从中牵线,不胜感激。”
“吸——”
洛小苒没被辣椒辣着,但由衷地被云胡这句话搞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下巴久久没有合上。
云胡喜欢秋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忽然,洛小苒想到了什么,“你今天是专门戴这条腰带来的?”
“是的。”云胡眸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个罕见的羞涩表情。
他知道秋娘会绣一些手帕拿到金缕阁寄卖,本想打发人全都买下来,给秋娘捧场,可他手底下全都是男子,一群男子天天去买女子手帕,在外人看来着实奇怪。
所幸秋娘的绣技很好,她寄卖的手帕每次一来都会被人抢光,不需要他担心手帕卖不出去。
但上次秋娘寄卖了两条腰带,样式是男子的,云胡当然不能让别的男人戴上秋娘亲手绣制的腰带,所以便买了下来,今天特意戴了其中一条。
见到云胡一脸怀春的模样,洛小苒的头更痛了。
大脑疯狂运转,洛小苒在要不要把云胡的话递给秋娘的想法中,反复横跳,难做决定。
作为秋娘的好朋友,她当然希望秋娘能收获幸福,而且喜欢她的人还是云胡这样一位品貌俱佳的男子。
但洛小苒心里也清楚,秋娘的不幸就像她的美丽一样紧跟着她,让她年纪轻轻就饱经风霜,成了心如枯槁的模样,男女之情对于她来讲,可能太遥远了。
微风浮动,寂静良久。
最后,洛小苒还是抬起复杂的双眸看向云胡,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艰难地点点头。
云胡得到洛小苒的肯定回应,脸上立刻乐开了花,终于不再磨蹭,重重道谢后,便翻身上马离去。
洛小苒看着云胡屁颠屁颠地一骑绝尘之后,不禁抚额。
这事若是能成,秋娘即可获得新生。
但问题是,秋娘会回应云胡的情意吗?
洛小苒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后悔答应云胡了,还来得及吗?
……
秋娘房内。
秋娘一手拿着绣棚,里面夹着一块天蓝色布料,布料上是还未绣完的云纹,另一只手捏着一根绣花针,却迟迟没有下针。
“砰砰砰——”
愣神许久的秋娘一下子被惊醒,“谁?”
“是我,秋娘。”
“小苒啊,快进来吧!”
洛小苒推门而入,屋外明媚的阳光随之倾泻进秋娘的房间,照亮了门前的一片区域。
看到她又在刺绣,洛小苒不赞成地摇摇头。
“秋娘,你一直绣我也劝不住你,但关上门屋里太暗了,对你眼睛不好,到花厅去绣也行啊!”
秋娘顺势将手中的刺绣工具放到桌上的小箩筐中,眼睛扑闪,有些心虚道:
“我才刚绣没多久,忘记你说的要保护眼睛了。”
洛小苒拿起箩筐中秋娘绣到一半的布料,应当是做男子腰带用的,于是装作无意地问道:
“你说巧不巧,我见云胡今日那条腰带眼熟,便随口一问,他还真是从金缕阁买的腰带,就是我给你寄卖的那条。”
“那确实很巧,”秋娘笑了笑,“之前做的两条腰带我都不满意,手头这个怎么绣也绣不出我想要的感觉,看来我还是适合绣女子手帕,以后都不做腰带了。”
“ 不做了?”洛小苒眉头一挑,感觉秋娘刚才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而且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嗯!”秋娘点点头,墨玉眸子中满是真诚。
“那……”洛小苒欲言又止,想起云胡的恳切嘱托,她还是问出了口:
“那我如果告诉你,云胡提前就知道那腰带是你所制,所以专门买回去,而且今天是特意戴在身上的呢?”
秋娘原本就极浅的微笑这下全都消失了,“小苒,你莫要说笑!”
“云胡说喜欢你,托我问问你的心意。”
说完这话,洛小苒顿感通体舒畅,她还是喜欢开门见山打直球,绕来绕去的话说起来太费劲了。
“我的事情你都知道的,有过那些经历,我没自尽、没去尼姑庵里了此残生都是托你的福了,此生不敢奢求男女之情。”
“那你喜欢云胡吗?”
“云胡领队一表人才,前途无量,不是我这种人可以肖想的。”
“所以,如若没有那些心结,你会接受云胡的心意,对吗?”
“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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