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割喉咙,是想听它惨叫,别让它死太快,是为了折磨它。

    顶着一张似人的脸,被掐在掌心,无法挣脱的承受痛苦。

    小蜘蛛人被他抓在手心。

    就像被缪音抓在手里的屠毫。

    这种扑面而来的即视感与恶意让人感到一种作呕般的荒谬,以至于连以杀戮为生的屠毫,都难以下手。

    缪音手指勾着头发,眼底含着戏谑的笑意:“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好无聊,所以跟你玩玩。”

    “吃点药吧。”屠毫重重地合上玻璃柜。

    “这就生气了?啊,即视感太强了?”

    “……”

    “你看,我们互相之间还是那么了解。”

    屠毫靠在玻璃柜上,说道:“缪音,你不用在我身上投注那么多兴趣,如果想玩,可以去找你那只兔子,再不济,也还有季元洲。”

    “他们有他们的乐趣,你又是另一种快乐。”缪音毫不在意的说道。

    “呵。”

    屠毫看了一眼小蜘蛛,又转头看着她,沉思了一会,道:“既然你都把我带到这里了,不打算透露给我一点你的计划吗?”

    缪音无聊似的用指尖点着自己的脑袋,没犹豫多久,便说道:“听说过青水武器库吗?”

    “你是说,那个镜州最大的弹药库?”

    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地方保卫森严,又是国家设立的武器存储地,里面不仅仅存放着坦克和战斗飞机这一类高规格的热武,更是藏着许多绝对不能外穿的军事机密,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近。

    “怎么,你想要里面的武器?”

    末世来了,那些所谓的加密文件基本都已报废,能让缪音记挂的,屠毫暂时只能想到武器这一种可能性。

    缪音盯了他半晌,慢悠悠开口道:“不告诉你。”

    屠毫:“……”

    他难得升起的一点点求知欲就这样被碾压的稀碎。

    “哈哈哈哈……”

    看他吃瘪的样子,缪音就开心。

    屠毫有些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说呢,他真是一点都不意外,这么想着,那点烦躁的心情很快就消失了。

    该死的,他竟然已经开始逐渐适应这种烂透的生活了。

    缪音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急,以后会知道的。”

    “我要走了。”屠毫懒得说话,见缪音没有反对,便推开门离开了。

    木门合上,小屋内再次回归安静,缪音低头,被伤到的小蜘蛛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看着她,肚子上的伤口早已愈合。

    “真可惜,他怎么就没动手呢。”

    虽说是逗弄,缪音却是真想给这小怪物一点教训。

    都被这样困住了,还想着耍小心思,她可不喜欢在这种时候经历些小麻烦。

    “好吧,看来得我亲自动手了。”

    她拿起玻璃柜台上屠毫留下的匕首,那刀身上的血液还没有凝固,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腥甜的光泽。

    缪音再次打开柜台,刀尖对准了畸变人,遍布了金色碎纹的黑瞳宛如撒旦的注视。

    “你应该乖乖听话的,不然我怎么用你呢?”

    说罢,手起刀落,畸变人的半边身子就被切了下来,黑血溅上玻璃,顺着重力在下方积起一滩水塘。

    小蜘蛛人发出激烈的惨叫。

    木屋外,还未走远的屠毫脚步一顿,紧紧闭了闭眼,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干脆把耳膜戳破算了。”

    ……

    花田里,龚景明敏锐的抬起头,看向那条流动的小溪。

    好像……有什么声音……

    但他并没有过去一探究竟,龚景明自诩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即使是来到了在末世里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庄园,他也从未沉浸于此。

    他的性格就像他的外貌一样,淡漠出尘,明明置身于此,却又好像哪里都不在。

    就像今天,其他人基本都待在了训练室,他就没有去,而是来到了这片花田。

    也许是他的异能导致的,又或许是天性使然,比起人,那肥沃土壤中旺盛生长的草木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摸上土地,发动了自己的异能。

    于是还只是些嫩芽的花朵便飞速成长起来,像长开了的美人,花苞与绿叶交错,翩然盛开。

    缪音的这片花田,什么品种的花都有,鲜红的玫瑰和淡雅的雏菊混在一起,杂乱的生长着,却偏偏在阳光下,意外的多了些生命的美感。

    几只九缨兔悄悄地从花丛里钻出来,好奇地看着他。

    龚景明没有因为它们是小动物就去触碰,他知道,这些都出自另一个人的手笔。

    它们不是可爱的小生命,是这个庄园里的监听器。

    龚景明起身,拔掉了其中的一些杂草,让它们能生长的更好。

    于是他置身于花丛之中,蓝灰色的头发乖顺地垂在耳侧,时不时地碰上旁边的白菊,花瓣便和茎叶一同乱颤,镜子一般的眼眸倒映着地上的野花。

    缪音从水上小屋离开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

    她的到来无声无息,过了好一会,龚景明才发现她的存在。

    缪音一身红裙,右手别在身后搭着手臂,站在玫瑰花丛外,像是和花海融为一体,不知看了他多久。

    “我以为它们会死在这里,没想到,你让我的花田开花了。”

    她轻柔地说着,随手就折断了一枝玫瑰,别在自己耳边,鲜红欲滴的花朵绽放在她盘起的发丝,说不出人与花谁更娇艳。

    “好看吗?”

    她一边走过花田,踩断花枝,又笑着问他。

    龚景明没法违心地说她不好看,只是看了一眼地上被她踩碎的花朵,沉默的注视着她。

    “怎么不说话?”她来到他面前,精致的面容凑近了他。

    龚景明向后退了两步,道:“不要靠那么近。”

    “呵。”缪音笑了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她垂眸看了看周围的花海:“看来比起我,你更喜欢这些植物。”

    “有什么事吗?”龚景明问道。

    “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

    “龚景明,你知道的,召唤系的异能力者和自然系的异能力者不一样,他们可不能让植物开花结果,所以……你做了什么?”缪音又一次走近了他。

    “……”龚景明眉心微皱,“不能吗?”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复合型异能力者中,谁能够拥有召唤这一能力。”缪音慢条斯理地说着。

    “召唤型的异能力很特殊,他们所拥有的所有能力都会在召唤物身上体现,所以他们不会再拥有第二种异能表现,但你好像不一样。”

    龚景明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些疑惑。

    显然,他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些。

    现在不过是末世的第一年,所有人的首要目的都是先活下来,不像缪音生存的那十年,人类聚集起来,基地也已经足够强大,才能够腾出手来,专心研究异能力和畸变。

    所以对于这些知识,龚景明不懂,也没有人能告诉他。

    无花苦痋有问题这件事,如果不是遇到了缪音,他至少得三年之后才能发现。

    说起来,他的异能,好像确实和别人都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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