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们的正是人笑奴。

    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他们就像田野里的枯萎稻草任人收割。

    五十几人死伤惨重的回到中控室,廖千给他们包扎着伤口。

    看着完好无损的两人,惊惧交加的众人又开始诘难。

    他们质问林耀宗,明明是老大,明知道外面危险为什么不拦住他们,让他们白白送死!

    失去了亲朋好友的人更是疯狂辱骂,还冲动的要对他动手。

    林耀宗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愧疚地低着头。

    “抱歉。”最后,他说道。

    缪音来的那天,中控室里的人一起观看了那场惨绝人寰的直播,亲眼目睹网络断裂。

    他们终于意识到无法获得救援的事实,加上之前所受的惊吓,一时之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爆发了。

    “如果不是你一定要拉我们进中控室,说不定我们早就逃出去了!”

    他们又一次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林耀宗。

    既然是他把他们带到这个地方,那么他就应该对大家的生死负责!

    于是他们强逼着林耀宗出去探路,并且扣押了他的女朋友,作为他会回来救他们的保障。

    林耀宗第一次发怒了,什么都可以,唯有廖千,那是他的底线。

    但是没有用,他势单力薄,争不过别人,他心疼的看着廖千,答应他们会出去。

    可是,廖千反驳了。

    褐发女人被人压跪在地上,神情却没什么恐惧,她抬头平静地对林耀宗说道:“你不用为了我做这些事,虽然和你在一起很久了,但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你不喜欢我?那你又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林耀宗想也不想地反驳。

    于是廖千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里话:“你以为你去做个普通老师,别人就不知道你是个富二代了?实话告诉你,你的背景喜好我早就查清楚了,接近你,和你结婚,都只是为了你继承权里东西,我从来都不是你眼中正义又富有同情心的好女人,我不仅骗你的感情,还给你买了意外保险,要骗你的命!”

    “就算最开始是为了骗,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就一点感情也没有?”

    “感情?”廖千满脸嘲讽,“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了,整天有着闲心没处使!一个体育老师帮学生还债,去扶个老东西被人碰瓷要钱,连个路边的野猫你都要救一下,千挑万选给它找个好主人!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别伟岸特别厉害?林耀宗,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她骂到最后,只剩厌恶。

    “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像一只臭虫!”

    廖千说的太认真,五大三粗的男人听到这话,顿时掉了眼泪。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他问。

    廖千却敛去了所有的表情,沉默良久,最后说道。

    “不,你做的太好了。”

    林耀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手抹去眼泪,对着其他人道:“我出去的时候不要伤害她,也不要为难她,等我找到了援兵,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等着我。”

    然后,他孤身一人走了出去。

    半截身子被叼走,另外半截躺在出去的门边,手腕上不染纤尘的,是廖千送他的生日礼物。

    等门再被敲响时,一个穿着蓝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

    “我说完了。”宴书舟低声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根本不敢抬头看缪音的神情。

    在这个故事里,所有人都是凶手,包括他。

    或是沉默,或是逼迫,是他们所有人一起害死了林耀宗。

    正是因为心知肚明,在缪音第一次向他搭话的时候,才什么都不敢说。

    “我、对不起耀宗哥,是我胆小,自私自利,害死了他……”

    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宴书舟哽咽着,用手臂捂住自己的眼睛,压抑许久的愧疚感终于破土而出。

    这样懦弱无能,连对自己有恩的人都不敢维护的自己,像她这样强大的人,会很看不起吧。

    肯定,会被抛下的。

    缪音蹲下身,把他的手臂掰开,看着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宴书舟,你反驳过他们吗?在他们要赶林耀宗出去的时候,就像当时你站在我面前时那样。”

    宴书舟点了点头。

    当时,林耀宗被逼着出去的时候,他有拦过,也希望能说服恐慌的人群,只不过没说几句就被愤怒的父亲踹在了地上。

    林耀宗把他拉起来,对他摇摇头,然后毅然决然的走了。

    “那你就足够勇敢了。”缪音眼神柔和,“在这种只保全自我而舍弃他人性命的群众效应里,以你的处境,做到这一步,已经比过太多人了。”

    宴书舟双眼微微睁大,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情绪在心中蔓延。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投资价值。”

    “看在你诚实的份上,宴书舟,我可以带你走,但从此以后,你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生死皆由我一念,你明白吗?”

    “我明白。”宴书舟满脸泪痕。

    他懂她的意思,寄人篱下多年,说到底他也从来没有拥有过自我,横竖不过是换了个主宰者。

    不要再多想了。

    只要不是孤身在外受风雨,怎样都可以。

    “姐姐,你带我走吧。”他下半张脸笑着,双眼透露出神经质的希望。

    缪音指尖碰上他额心,在重生后第一次使用了这个能力。

    宴书舟只觉得额头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扎遍了他的全身,等手指移开的时候,那里就多了一个鲜红色的枯萎柳枝印记。

    印记闪烁了一下,随即隐入皮肤。

    缪音摸着他的头,解释道:“这是我的异能力,名为见咒,一旦种下终生不可解除,你要是敢违背我,我就能通过这个印记,直接杀了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躲不掉。”

    给一颗糖,再给一棒子,密闭的蛛网牢牢缠在宴书舟身上,让他只能如牵线木偶般乖乖地留在网里,等着黑寡妇采撷。

    宴书舟露出一个无法用词语简单形容的怔然表情,最终,他点点头:“我明白。”

    缪音满意地笑了,她把宴书舟从地上拉起来,拿出一根登山绳递给他,教他怎么使用。

    “等一下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从十一层下去,你跟着我,不要离我太远。”

    爆炸的巨响会把所有畸变人都引向这一侧,他们要是像普通的登山者一样在空中停停靠靠,保不准会被冲破玻璃的畸变人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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