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月份带给她的好运可不止这些。
缪音摸着日历,眼神里浮起几分亢奋的期待。
马上就要到那个时间了。
上辈子,她被冷家赶出家门,浑身上下什么东西都没有,风餐露宿,拖着病弱的身子被畸变人追赶,九死一生。
好不容易觉醒了高天赋的异能,却对如何让它成长一无所知,那时候连晶核这个概念都没有,糜火弱到只能烧烧柴火。
她坐在一辆碎了玻璃的车子里,发着高烧自己学会了开车,拿着一份只剩下一半的镜州地图,磕磕碰碰的流浪了两个月,要不是有鬼体,早就死路上了。
然后她在一个加油站遇到了昏迷的屠毫。
看着加油站满地的畸变尸体,缪音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有着十分强大的能力,于是毫不犹豫的对他下了见咒,给自己找了一把保护伞。
有了见咒做底气,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利用他、限制了他的自由而感到愧疚?
不存在的,她超高兴!
屠毫不愿意保护她?
烧一下。
不愿意给她找吃的?
烧一下。
对她口出恶言?
烧一下。
硬生生把这个狼一样的男人烧出了条件反射,听到她的命令就去做,脑子都不带想一下的。
她折断了他的狼爪,把他变成了自己家犬。
这是缪音做的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即使最后还是被反噬了,她也乐此不疲。
也是难为屠毫,被她欺压了十年,才等到抗畸变药剂出世,苦心谋划,终于得到了自由。
——就是不知道这份自由,他还喜不喜欢的上。
缪音转身,在桌子上留下了两把手枪,几把子弹和炸弹,以及一些食物。
这些武器的使用方法她都有教过宴书舟,东西摆好之后,她就把人叫了过来。
“我要出去一趟,这些留给你。”她说道。
虽然庄园里有白娘子,但世事难料,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强大的人闯进来呢?她可不想出了一趟门,自己的小庄园就被毁掉了。
“姐姐,你晚上不回来?”
宴书舟本以为她只是和平常一样,时不时出去带一些畸变人的尸体回来,但在看到桌上的武器之后,他才明白这次不一样。
缪音要出一趟远门了。
“不带我吗?”他有些不安。
这还是第一次,对方出远门却不打算带上他。
“你倒是越来越黏人了。”缪音没有安慰他。
“庄园里需要有人管,尤其是水上小屋里的那两个,你得好好看严了,要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把家里搞砸了——”
“会有惩罚哦。”缪音捏捏他的脸蛋,宠溺之中带着几分冷意。
宴书舟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就不敢再说了,怕惹她不开心。
他扯了扯她的衣角,唇角微抿:“姐姐,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缪音有观音八十八寺,随时都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都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
很快,小庄园里就只剩下宴书舟一个人了。
他坐在别墅前的台阶上,看着缪音逐渐消失的背影,神情寂寥起来。
九缨兔一只一只跑过来,蹲在他身边,小脑袋蹭蹭他的衣服,安慰有些难过的主人。
宴书舟抱起一只兔子,慢慢缩起了身子。
她才刚刚离开,他就觉得有些孤单了。
……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空旷马路上飞快的奔驰着,缪音打开车窗,让车外狂舞的风吹散她的头发。
车子里放着末世前的流行音乐,架子鼓狂野的敲击声让这趟漫长旅途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车轮后飞起的灰尘与尾气后,跟着一长串疯狂奔跑的畸变人。
它们有的四肢并用,有的仰天奔跑,无一例外都是被缪音的车子声给吸引过来的。
这条马路末世后就没什么人气了,这帮畸变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难得来个人,全从老巢里爬出来捕食了。
缪音拿出一部相机,往后面拍了几张照片。
看着后面一连串跟糖葫芦似的畸变人,她遗憾道:“那时候应该再买部打印机的。”
这些光辉履历可都是能贴在墙上的。
她收回相机,脚下油门一踩猛的加速,等甩出畸变人们一段距离之后,突然打转方向盘,将车横停在马路上。
她抓着车窗上缘一翻身,站到车顶上面。
面对乌泱泱奔跑而来的畸变人,手腕一翻,滔天的黑红糜火奔腾而去,整条马路上都是皮肉烧焦的味道,她特地调整了火焰的强度,给它们留了尸体,火焰散去,黑乎乎的焦块们倒了一地,瞬间清了场!
缪音抽出长刀。
宴书舟不在,这活儿就又落到她头上了。
根据糜火刚刚感受到的,缪音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有晶核的脑袋。
打开、挑出、放空间。
离开了曜日商场,她找到的晶核大部分就只有绿色了,这一批里也不例外。
三十几只畸变人的尸体里,她只找到四颗绿色晶核。
被挖了晶核的畸变人彻底死去,缪音把它们的尸体也回收了,利用率百分百。
她重新回到车上,继续向着目的地奔驰。
她前世流浪了两个月才遇到的屠毫,那个时候她的车几乎都快开出镜州了,因此这段旅途有些遥远。
她从早上出发,一路飙车,也足足开了三个小时才找到那个加油站。
今天是个阴天,刚刚还下了点小雨,空气有些沉闷,连道路看起来都有些灰蒙蒙的。
缪音停下车,朝着眼前那个加油站走去,心跳渐渐加速。
加油站里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的机器都被破坏了,电线无声的裸露出来,漏在地上的柴油带来刺鼻的气味,数不清的人头老鼠被人暴力杀死,躺在地上,散发着恶心腐烂的味道。
十年前的记忆如胶卷般呈现在眼前。
缪音随着时光的脚步,又一次走上那条路。
她从加油站外绕到后门,路过还着猛兽爪印的承重墙,拉开一块大大的塑料布。
那个跟在她身边十年的人,此刻双眼紧闭,衣衫褴褛,他虚弱的躺在水泥地里,浑身上下都是老鼠留下的牙印子。
缪音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才笑道。
“好久不见,屠毫。”
——血色的诅咒绽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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