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半的相处,屠毫早就了解了她这副为了乐子不要命的死样子,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意外。
但他还是争取了一下,希望缪音晚上再进去,这样会更好隐藏自己。
毕竟如果她要进去,他肯定也会被强行带着进去,哭狼再强,也还没达到可以阻挡子弹爆头的地步。
她死可以,他不行。
为了活命,屠毫还是很有干劲的。
缪音同意了,他们两人就留在了外面的一栋房子里,观察着研究所的举动。
那三部运输车在一个小时后也出来了,看来是把东西都放下了。
缪音坐在窗户边的地上,无聊的和屠毫打着牌,等着夜幕降临。
可他们没等到月亮,却等到了一声巨响。
他们立刻从窗户向研究所看去,然后缪音就看见了自己一生都难忘的景象。
荆棘,滔天的白色荆棘自研究所地下冲出来,向四面八方野蛮生长!
像几千条长着刺的白色巨蟒在空中舞动,那可怕的荆棘直接拍碎了整个研究所所有的建筑,带来爆炸一样的灾难!
水泥的地面被整块抬起,拆碎碎裂在空中,无数的碎块混着沙尘像流沙一样掉下来,一些荆棘的尖端上还串着好几个哀嚎尖叫的人。
疯狂的荆棘不停的蔓延生长,很快就到了缪音和屠毫所藏身的那栋楼。
屠毫立刻拉着缪音从楼上跳了下去,落在还算完好的地面上。
他们一抬头,就能看见如海浪般汹涌着扑过来的荆棘。
不过还好,荆棘再厉害,也压不过缪音的糜火。
所有冲过来的荆棘都被糜火焚烧了个干净,此时,缪音却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要去荆棘的中心看一看!
屠毫简直要气疯了。
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吃足了见咒的苦头,觉得不管如何,自己肯定会被威胁着过去,连反驳都懒了,下意识觉得缪音如果去了,他也必须跟着。
所以在缪音二话不说就拿着糜火烧穿出路的时候,屠毫也跟在了她身后。
他们在白色荆棘的包围圈里硬生生杀了进去,然后遇到了从里面逃出来的幸存的科学家们。
“快走!我已经把自毁设置开了!那个怪物活不了的!”其中一个人对着别的科学家们叫道。
他们匍匐在荆棘之下,狼狈无比地逃窜着,然后和缪音撞上了。
“什么自毁设置?”缪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火焰汹涌的燃烧着。
那科学家刚从下面死里逃生,气都还没缓过来,怕极了,稀里糊涂的就把事说了。
“下面、研究所下面有炸药!还有十分钟就要炸了!!!”
“这个荆棘是怎么回事?”
“是、是零号实验体!她异能暴走了!你快放了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实验员没了价值,缪音直接把他宰了扔到一边,加大异能力,向荆棘中心冲过去。
那个时候,整个地下实验室都已经被凌掀翻了,光溜溜地露在外面,凌神情痛苦地跪在地下二层,身边荆棘疯长。
屠毫一掌打晕了她,失控的异能力这才停下来,白色的荆棘不再舞动,而是失去了声息一般落下来,砸在地上。
“走!”
屠毫背起了凌,他们穿过荆棘与废墟和不断倒计时的炸弹,向着离出研究所最近的一条路冲出去。
他们两个都是有着身体强化异能力的人,速度早就远超常人,尤其是屠毫,他跑的比森林里的狼还快。
最终,在爆炸的最后一秒,他们顺利的踏过了研究所外围的最后一步路。
可怕的热浪和爆炸声自背后响起,他们一直跑着,与爆炸比速度,直到被热浪掀翻在地上。
天上升起了一朵蘑菇云,大量尘土飞扬在身上,他们趴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
过了一会,缪音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去。
整一个研究所,已经被彻底夷为了平地,一点实验室的痕迹都没留下。
一切一切的罪恶,都被这一场爆炸,掩盖在了尘土之下。
——烟消云散。
神令小队的其他人也被爆炸声吸引了过来,然后在周围找到了灰尘扑扑的他们。
他们有自己的车子,上了车之后就立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毕竟爆炸的巨响带来的,还有成群结队的畸变人。
等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把凌安置好,才有空去打理自己。
她和凌的第一次交谈,是在那天晚上。
她睁开的紫色眼睛空洞又冰冷,半张脸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完全毁容,看起来十分可怕。
神令小队的人虽然当时只停在了监控范围外,但是也都看见了那可怕的荆棘。
对于强大又不稳定的力量的畏惧,再加上她浑身白化又毁容的样子,短时间内大家都不太想接触她。
只有缪音一脸好奇地贴上去,还去碰了她可怕的半边脸。
“你这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好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伤口。”
凌没理她,抱着腿缩在墙边。
于是缪音就去捏她的耳朵,不满道:“喂,你说话,告诉我呀,你是怎么变成白色的?异能力为什么这么厉害?快告诉我告诉我。”
连阙松都看不下去了,过来劝她:“算了吧,你让她自己待会,别问这些了。”
缪音没说话,回头瞥了他一眼。
阙松瞬间闭上了嘴,退至屠毫身后。
凌却微微抬眼,声音沙哑又迟钝地说道:“我、记得、你,你刚刚、跑进来……为什么?”
“我太好奇啦。”
缪音收回捏她耳朵的手,歪着脑袋看她,眼睛深沉黑亮:“我想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想知道你的故事,你要是死掉了,我去哪里听呢?所以,快给我讲讲吧。”
研究所,运输车,实验室,暴走的异能,她什么都想知道。
为此冲进一场爆炸,对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凌脑袋靠在墙上,明明是看着她,眼神却飘去了她痛苦的时光里。
她语调平缓的、又极其冷漠的,给她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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