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后,除了官方建立的大型幸存者基地,也有很多因为路途遥远不愿意过去,或是觉得自己可以独立生存的人,建立的私人避难所。
这样的避难所一般来说规模都不大,里面的人合伙生存,共同对抗畸变人,延续了人类的生存。
缪音十年来也见过不少这样的避难所,偶尔遇见物资多的,也会打家劫舍救济一下自己的小队。
但像这样在无线电里宣扬自己的避难所地址的,是很稀少的。
末世里没有了法律的限制,人性的恶被无限放大,过多的暴露自己的地址,吸引一堆幸存者过来,避难所入不敷出不说,更有可能直接被一些强大的人洗劫一空。
你以为你是在救济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其实人家是来敲骨吸髓的蝗虫。
因此聪明的避难所主人,很少会去主动宣传自己的地盘,大多数时候都是外出寻找物资时,顺便把救下的人带回去。
不过,像现在这样直接放消息出来的避难所也不是没有,缪音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她曾经也在梦城的基地里面呆过一段时间,官方为了更好的利用资源,缓解军备不足的压力,经常会发布一些任务,鼓励异能者们通过完成任务来换取物资。
这些任务大部分都是救援、寻找物资这一类的。
他们当时接了一个大型的救援任务,情报来源是一个避难所发来的求救信号,上面说他们有七十多个人被外面的畸变人困住了,希望他们能施以援手。
这趟任务因为涉及到畸变人围攻,十分的危险,参与人员肯定是异能力者优先的。
因此,缪音的异能力小队就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他们谈了一笔还算丰厚的报酬,就朝着那个被困的避难所出发了。
可等他们到了那边才发现,那些所谓的什么畸变人围困、粮食耗尽都是假的。
那个避难所就是一群骗子,他们伪造求救信号,把来救援的人全杀了,然后吞了他们身上的物资。
不仅如此,丧失了人性的家伙,在食物不够的情况下,连救援队的人都成了他们的储备粮,真正是榨干了每一滴价值。
在缪音他们去之前,就已经有好几支救援队遭殃了。
然而,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帮人死也想不到,最后从梦城来的救援,竟然是一群带着武器的异能力者,抢劫计划失败,不仅所有人都被缪音杀了,最后还被搜刮了所有的物资。
这个事件让神令队伍里好几个心地还算善良的人接受不能,难过了好久。
从那以后,他们在遇到类似这样救援的任务后,也都变得警惕起来,生怕自己一个好心,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但这样的事终归也是少数,有能力去搞这样的诈骗的人不多,那一回之后,他们也就再没遇到过这种假避难所了。
旧日的记忆一闪而过,缪音看着这个破烂的收音机,心下思量。
难道这又给她碰上一个?
“没听错的话,地点应该是东兴路118号。”季元洲说道。
缪音从空间里拿出一张业城的地图。
在末世前,她就特地买了很多地图,就等着日后跑出来的时候派上用场。
缪音很快找到了东兴路,比划了一下它的位置。
这条路相比较城里别的路要偏很多,也不在居民区,但和他们回古都的路是顺的。
缪音合上地图,按上辈子的轨迹算了一下时间。
嗯,来得及。
“走,去见识一下这个避难所。”
……
缪音坐在副驾驶上,悠悠的吹着风,旁边开车的人变成了季元洲。
因为队里人多了,他们分了两部车,现在屠毫、尤文文和凌都在另一部车上,宴书舟则是跟着她。
她这辈子组起来的小队,比她上辈子的要听话的多,不论是屠毫还是季元洲,被收拾过后都安分了不少。
她以前也总是会做出一些跳脱又危险的决定,带着整个队伍上刀山下火海,玩的就是一个心跳与刺激。
因为见咒,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满怀怨气的跟着她。
但现在这个队伍就要听话的多,她要去哪里,做什么决定,即使他们很疑惑,也都不会被反驳,默默地就应了,顶多就是被屠毫冷哼几声。
“你们不奇怪我的决定吗?”缪音问道。
她的声音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就像是闲着无聊突然开的话题。
后座的宴书舟说道:“不奇怪,我相信姐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是什么理由不重要。”
缪音的实力,宴书舟要比其他人更了解一些,也知道她对一件事情的把控能力有多强,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带进沟里去。
不论是什么样的困难,缪音总有破局的能力。
这是宴书舟对她的信任。
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很多事情可能无法理解,那就不要去给别人造成麻烦,只要缪音说了,他听话的去做就可以了,不用深究什么。
那些都不重要。
季元洲的答案则更简单一些:“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我也知道,你是说一不二的人,只要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拦的,与我们愿不愿意无关,所以没什么好质疑的。”
就像在海洋馆里,她说想让他加入她的队伍,表面上看起来是询问,但其实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要么进,要么死。
在他们不缺食物,也有一定武力的情况下,跑到别人的避难所去,确实很莫名其妙。
季元洲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纯粹的就是犯病。
但他们都没法说不好,因为结果永远只有一个——去避难所。
不愿意的,那必然就是大刑伺候了。
所以反抗就成了完全没必要的东西,自然也不需要去想什么奇怪或不奇怪这种事了,跟着做就完了。
听完他们的话,缪音道:“看来你们是已经找到和我和平相处的方式了。”
“毕竟是一起生活的,总要找个能好好相处的路子。”
季元洲不是什么受虐狂,也不是屠毫那种野路子,能好好的生活,自然不会去冒什么险。
“明智之举。”
在时不时的交谈间,时间一晃而过,季元洲停下车,看向前方。
透明的车玻璃上,倒映出一块标着东兴路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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