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句句属实啊,也不知道那两人如何想的,想花钱找海盗来守城,如今那燕达已经出海去寻那皮子炀去了,你们要是取城,需快些!”
那古达黎一心害怕这些梁山好汉把他一刀杀了,所以在极度惊恐之下,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他迅速化身为带路党,不仅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全盘托出,甚至还主动透露了一些原本不应该被外界知晓的秘密。
此刻的古达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他只想着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了取悦这些梁山好汉,他可谓是费尽心思,想尽办法让他们满意。他详细描述了每一个关键地点的位置、防守情况以及可能存在的陷阱等等。他把所有能说的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保留。
然而,也许是因为过于紧张和恐惧,古达黎在讲述过程中难免有些语无伦次。有时候他会重复一些已经说过的话,有时候又会突然冒出一些与主题无关的细节。但尽管如此,梁山好汉们还是从他口中得到了许多重要的情报,这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无疑具有极大的帮助。
“锦袍将”岳真心说如今他们三个虽然进城了,这古达黎倒也能听自己使唤,但是他们毕竟就只有三个人,无甚外力可以依仗。
虽然古有王玄策一人灭一国的战绩,但那样王玄策也是靠了助力的,要是就靠他们三个,万万拿不下这登州城,何况梁山大军未至,那所谓的八百人就是岳真吓唬那古达黎罢了。
“你既然要投降我梁山,先纳个投名状来,拿起纸笔,把你愿意投降梁山之意,签字画押,把来我收下。”
“锦袍将”岳真在桌上找到了纸笔,一股脑儿摆在他眼前。
“小人,小人忠心不二,这便不用了吧……”
就在那古达黎刚刚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只见“出林龙”邹渊突然间从腰间抽出一把巨大的斧头,那斧头闪烁着寒光,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用力一挥,斧头瞬间砍向桌子的一角,只听见“咔嚓”一声巨响,桌子的一角被硬生生地劈成两半。
随着这一劈,邹渊口中发出一声凌厉的怒吼:“写!”
这声怒吼犹如惊雷一般响彻整个房间,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之震惊。原本兀自在那里说着的古达黎顿时闭了嘴,当时的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这小子把将目光投向邹渊手中的巨斧和那被劈开的桌子一角,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眼神一触即分,好像没有胆量去看那把寒光闪闪的斧头。
那古达黎便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慌忙抓起笔来,连手都是抖的,但也不敢丝毫怠慢,迅速去写。
待到写完了,那“锦袍将”岳真看过后,待那纸张上面的墨迹干了,便收入怀中,对那古达黎说,“我等今日先放了你,需要你相助时自会来寻你,你若存心不良,想要告发,我城内八百兄弟,一人一支箭,就算你在铁笼子里面待着,也叫你做了刺猬!还有这封信件,你若真心投诚,这东西没什么作用,若是有二心,明日他便在那通判李富桌上,该如何,你自己思量!”
“锦袍将”岳真的话音落下后,他便对着身旁的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一同起身离去。
“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收到指示后,他们二人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并紧紧跟随着岳真的脚步,一同走出了房间。
然而,反观另一边的古达黎,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变得无比虚弱,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显得异常艰难。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毫无生气的乱肉,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他可是万万不敢去告发这三人,那张信件可是他私通梁山贼寇的最有力证据,要是他们送到了李富面前,恐怕他也是自身难保。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古达黎倒也不是什么傻子笨蛋,还掂量得清楚这事。
“娘的,还是没填饱肚子,莫不如先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从酒楼出来之后,三人在登州街道上的巷子里兜兜转转了三圈之多,确定身后并无人跟踪、亦无任何可疑人物尾随其后后,“独角龙”邹润这才终于开了口。
“虽未曾吃些什么,不过有这古达黎做内应,到时候取城倒是容易的些。”
“锦袍将”岳真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古达黎可是个登州的官员啊!要是能在关键时刻让他作为内应,与城外的军队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城门,那可真是省了不少力气呢!然而,此时此刻,岳真也不禁心生忧虑:究竟何时,卞祥率领的大批人马才能够抵达呢?时间紧迫,每一刻都显得格外珍贵,而他们必须做好充分准备,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既然如此,不知道大队人马何时到来,那你我也无法可做,贸然行动,搞不好你我搞出个适得其反的结果,你我三人不如先吃饱了肚子,再去寻我那师兄弟如何?”
“独角龙”邹润对于吃可谓是非常之执着,毕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吗!
正说间,三人在这宽窄巷子里面忽然嗅到了一股喷香的荤香之气,深吸一口,这种荤菜的香气无比浓郁,当真直冲天灵盖!
“喷香也!肉香也!这究竟是什么味道?”
三人一路顺着味道寻来,终于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他们远远地就看见有一家小摊子占据了整个巷子,搭起了一个棚子。棚子前面挂着一面破旧的酒幌子,随风飘扬。走近一看,门口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坛子,底下用慢火炖煮着,坛子里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香气。透过坛口,可以隐约看到一些肉块在汤中翻滚。
那股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仿佛能勾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食欲。三人不禁被吸引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小摊走去。他们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急切地想品尝一下这坛子中的美味佳肴。
“好香,什么肉如此之香啊!店家,切五斤来!”
要说这肉味确实是不同凡响,这煮出来的香气就像是一只只小手,愣是把人牵着鼻子走,就连那“锦袍将”岳真也是食指大动了起来。
“呦,三位客官请了,要多少肉,小老儿年岁大了,耳力不济!”
那煮肉的乃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正在给瓦罐底下添柴火,听了三人说话,连忙擦手起身相迎。
“锦袍将”岳真把头凑到那大瓦罐前,嗅了嗅味道,点头称赞道,“嗯,确实不同凡响,老人家,且先切它十斤来!”
那老人笑道,“三位客官啊,这能吃的了吗?未免太多了些!”
“锦袍将”岳真一笑,“不妨事,不妨事,你这肉香得很啊,我们三兄弟肚中饥饿,闻了这香味就更饿了,挑大块切些来吃!”
“好,三位不知还要饮酒吗?”
“有什么酒喝?”
“此处有即墨醪酒可否?温热了正就着肉吃?”
那老人问道。
这“醪酒”,其实就是后世的即墨老酒,其始酿于北宋时期,属于黄酒。
“好,五斤醪酒,十斤肉,对了,你这是什么肉?”
“锦袍将”岳真问道。
“回三位客官,小老儿煮的乃是狗肉,三位可介意否?”
那老人提起自己买的乃是狗肉,竟然有些惧怕之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老人家,这马牛羊鸡犬猪古称六畜,自三皇五帝到了现而今,不都是吃这些牲畜啊,哪有不吃的道理,你怎么……看着还有些怕?”
“出林龙”邹渊看着这老人的状态,十分不解。
那老人一脸的委屈,一边用铁钩子把那滚烫的狗肉勾出来放在案板上切块,一边说道,“三位有所不知啊,老小儿世代屠狗为生,本是徐州沛县人世,世代卖狗肉为生,吃了的都说好,谁知道半月前叫人砸了摊子,毒打一顿啊!”
那老头说到了此处,估计是心里头憋屈,居然流下来两行老泪来。
要说这沛县狗肉,这三人也都听说过,这在中国历史上也是鼎鼎大名的:
沛县狗肉又名鼋汁狗肉,成品色香味独特,别具风味,呈棕红色,色泽鲜亮,气味浓香,味道鲜美,入口韧而不挺,烂而不腻,无腥异味,肉不带皮,不用刀切,用手撕,梁山泊寨主狄泉上辈子那就是江苏徐州沛县人,吃沛县狗肉长大的,要是叫他知道这老儿的狗肉一绝,非欢喜得发疯。
“老人家,是何人欺辱与你?速速说来听听!”
在场三人,虽然都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出身,可是古语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他们虽然占山为王,但也有良心在身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本色,遇见不平之事,如何能不帮上一把?
“三位客观一看就是仗义的人啊,老汉我要是不说说这事,心里头也憋屈的很,今日便与三位说上一说。”
那老汉把酒壶放在火上温酒,这边转过身来诉说。
按照这老汉的说法,他原本在街上卖狗肉,相安无事,远近闻名,但半个月前,本地团练使古达黎新娶了个东京来的第四房夫人,那日上街看见他的狗肉摊子,直接叫人砸了摊子,赶走食客,又把他给痛打一顿。
“泼妇!卖狗肉碍着她何事!”
听了是这么一回事,那三人便齐声骂了起来。
“原来那四夫人最爱养狗,家里养了不少名犬,视若儿子,说是狗通人性,我杀狗卖狗有伤天和,禽兽不如,险些把我给打死啊!还让我的老主顾都不许再吃狗肉,老汉我这才跑到这深巷子里来躲避啊,三位客观啊,老汉活了八十多了,做她祖爷爷都够了,在她眼里还不如条狗啊……我樊家代代屠狗卖肉,几时曾听说过这狗肉不能吃啊!”
“阁下姓樊,莫非是……”
“锦袍将”岳真一听老人说自己姓樊,就感觉不对。
“这位客官想是博学多才的,不错,老汉祖上正是昔日扶保了大汉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的舞阳侯樊哙,自我老祖宗开始就是杀狗为业啊!”
那老汉说道。
“这何曾听说这狗通人性就不能吃!牛马骡子岂不是更通人性,没见人少吃,那鸡更是五德灵禽,吃的人少了吗?”
“出林龙”邹渊骂道。
你爱狗可以,但是人家吃狗也没错啊,凭什么吃狗是残忍,吃鸡鸭猪羊牛就不残忍,有这样的道理吗?
早在远古时期,三皇开化,五帝定伦,神农尝百草,得五谷以济世,早就根据自身生活的需要和对动物世界的认识程度,先后选择了马、牛、羊、鸡、狗和猪进行饲养驯化。
这六畜自然是有功的,但是你说他们有功所以就不能吃,那也是不行的。
甚至还有更极端的说是吃肉就是残忍杀生,要所有人吃素的这种类似佛家的语言,实际上这也不对,你吃素,那植物也是有生命的啊!
难不成是吃肉残忍,吃植物就不残忍 都是有生命的啊!
要论吃狗肉的历史,那在《周礼》中就记载着吃狗肉的事件了,要知道《周礼》是西周时期周公旦所著,所以我们可以看出中国古代人吃狗肉,距今有三千多年历史了。
“老人家您祖辈屠狗,这狗肉当是你这种做法最好了!”
这边三人虽然气愤,但是嘴上也没停下来,都是在吃这狗肉,那“独角龙”邹润吃得口滑爽快,止不住的要吃,又要来蒜泥沾着吃,只有两个字,痛快!
“此言差矣,这祖辈卖狗肉,老汉不是夸口,这狗肉的做法我是一清二楚啊,这吃狗肉古之有之啊,别看现在的风俗说我们狗肉上不得席面,可是想当初在周朝这可是天子才能吃的八珍之一啊,这汉代大文人枚乘在他的《七发》中介绍过狗肉和山珍做成的肉羹,是难得的美味,这狗肉的做法可太多了,老汉我倒是都会做,只可惜无处施展,卖了一辈子狗肉,最后被毒打一顿,真是……唉!”
这老头说起狗肉来,两眼简直都直放光彩,属实是家学渊源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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