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龙脉怎么回事?”
养老院的卫生间里,亚伦·唐凯斯特忍着疼痛将食指的戒指摘了下来。
这枚骨质黑戒的内圈长出了肉眼可见、密密麻麻、蠕动的细刺。
亚伦·唐凯斯特眼角抽搐,看着自己食指上被噬咬出的血痕,心中升起了疑惑。
父亲给他这枚黑戒“龙脉”时,只说其中封印了一头罗亚龙的部分龙魂,而唐凯斯特的血脉,可以将黑戒之中的龙魂残片唤醒。
但父亲从没说过唤醒龙魂之后的代价。
这枚黑戒当中的龙魂难道还残存着自我意识么?
不可能!
这之中所封印的,是世界上最后一头罗亚龙的龙魂残片。
而那头龙,早已经在家族屠龙者的注视中彻底死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亚伦·唐凯斯特的心中竟然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没再将龙脉戴回食指,而是心有忐忑地将它揣进了胸口的内包。
唐凯斯特用水洗去手上的血迹,平复心情,走出了卫生间。
高文似乎拥有了某种特别的契约,临走前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个诡异的印记。
照高文的说法,这个印记会在唐凯斯特的身上留下“疲惫”、放大“疲惫”。
今天出门的时候,亚伦·唐凯斯特果然没有太精神,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连续熬了几个通宵,昏昏欲睡。
而高文说这样可以掩饰他身体上表现出来的各种痕迹。
加上自己没有老化的皮肤,再见到秦尚远的时候,竟然真的瞒了过去。
现在亚伦·唐凯斯特也只能听从高文的指令,在他结束这场计划之前,都不能再找陆星野的麻烦。
“这傻逼到底是要干嘛?”
亚伦·唐凯斯特低声骂了一句,随后拨通了父亲锡安·唐凯斯特的电话。
“喂?我亲爱的亚伦,最近在巴黎的生活如何?”
锡安的声音幽幽地从电话那头传来。
“父亲,有件事,我得向你汇报。”亚伦开门见山,“我昨晚唤醒了龙脉里的龙魂。”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唤醒了那头龙魂?”锡安的声音忽然严肃,“是什么事情,把你逼到了那个地步?”
“是古龙。”亚伦说。
“你说什么!?”锡安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
“父亲,我敢保证,是一头古龙,他的名字叫陆星野。”亚伦冷静地回答,“你应该知道,他和秦尚远一起来巴黎了。”
“陆星野?”锡安顿了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夏家和罗素家都对他趋之若鹜,不惜将校董会割裂为两派!原来他的真实身份是古龙!”
锡安顾不得赞叹,立刻问:“儿子,你和他起冲突了?一定要谨慎,那可是古龙!你要知道,在过去龙还存在的时代,只有万中无一的罗亚龙王,才能比肩古龙的力量!”
“冲突已经过了,陆星野是一头幼龙。”亚伦说,“我只差一点就能完全杀掉他。”
“幼龙?”
“嗯,他甚至没有古龙的真身,相当虚弱。父亲,我想知道的是,这枚黑戒当中的龙魂,还会活过来么?”
“你唤醒了龙脉当中的龙魂,这象征着你真正具有了继承唐凯斯特家族的资格。”锡安兴奋不已,“至于那头龙魂不过只是残片,已经为家族所驱使,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这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说,秦尚远也在?”锡安多了个心眼。
“嗯,一个极其狡诈多疑的野蛮人。”亚伦不以为意。
“小心我的孩子,他的老师是炼金术师。”锡安叮嘱。
亚伦回想起了昨晚单手扛住龙形黑雾的秦尚远,心里不悦地迟滞了片刻。
“父亲,我没必要去小心一个学生,更何况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亚伦·唐凯斯特说,“炼金术又怎样?有家族的支持,我的底牌,比他多得多!”
·
“这里就是皮埃尔的房间?”夏蔷柔拉起警戒条,弯腰走进位于三楼的房间门。
“嗯。”秦尚远走在前面,熟悉着房间的细节。
前几天走之后,这个房间就被保护了起来,所有物品的陈设都没有改变过。
“这个老人居然还养花,他真的孤僻么?”夏蔷柔好奇地走向窗台。
她仔细打量着那几盆盛开的郁金香,因为阴冷的天气,花已经有些蔫了。
“是啊,养花。”秦尚远点点头。
夏蔷柔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仔细打量着花盆,伸手捻了捻土。
“这不是一般的土,应该是只有网上才能购买到的营养土。”夏蔷柔说,“他还会网购?还是说他去花市买的?”
“最近的花市离这里有好几个街区,”秦尚远想了想,“这里的老人大多也不会上网。”
“那是托人去买的?”
“如果托人去买”秦尚远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那为什么养老院的所有护工、包括院长,都不知道皮埃尔在养花?”
“那就奇怪了,这是第一个疑点。”
夏蔷柔转身拍了拍手,开始打量房间里的其他事物。
“第二个疑点,”她的目光也很快变得奇怪了起来:“这个被子也是他叠的?”
秦尚远看着那个被对叠成方块状的被子:“是我侧写得出的答案,皮埃尔平时就是这么叠被子的,怎么了?”
“你不奇怪一个法国人叠被子的方式,”夏蔷柔说着,将手搭在了秦尚远的肩上,“为什么会和华夏学生叠的豆腐被一模一样?”
秦尚远的瞳孔骤然缩小!
豆腐被!
脑袋骤然里闪过一道光!
从调查第一天起留下的遗漏感忽然消失了!
秦尚远心中一阵狂喜,原来那种藏在自己心中的隐约怪异,都是这床被子带来的!
养老院里所有老人的被子,在平时都是平铺在床上的,没有人会费心费力地去将被子对折再对折,叠成方块状!
他不知道当地人怎么叠被子,所以当时很容易就漏过了这一点,只是潜意识觉得有些奇怪。
“这不是法国人叠被子的方式。”夏蔷柔低声说,“欧洲人叠被子一般都是简单对折或三折,放在床头或者床尾但如此经典的豆腐叠法,也只有华夏的学校会这样要求吧?”
秦尚远点点头。
“只有网购,或者出门很远才能买到的营养土”
“不同于当地传统、反而近似华夏学生的叠被方法”
心中的喜悦很快消失。
秦尚远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因为他进入心流状态的感官,自动开始侧写了。
一个身材有些胖胖的华夏男孩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华夏的学生”夏蔷柔也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凝重,扭头看向秦尚远,“这家养老院,平时有没有志愿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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