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哪个嘛?”
朗日多吉一脸不耐烦地站起来,吹了两声口哨。
三只异犬听到主人的命令,毫无征兆地就朝男孩冲了过去。
但男孩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他迅速抖落了肩上的尼龙袋子。
拉链“嘶啦——”一声。
一阵诡异的嬉笑声伴随着金属蜂鸣在飞雪之中荡开。
修长的黑刀出现在了男孩手中!
紧接着几乎是瞬间,那三只凶恶至极的异犬还没能走近,就被男孩手中的刀光斩下了头颅。
腥臭的黑血撒了满地。
朗日多吉脸上的吊儿郎当骤然凝固、消失,他伸出手就要去拔枪,但那柄黑刀在下一个瞬间就闪到了他眼前!
嚓——!!!
温热的血溅在了卓玛的脸上,朗日多吉的脑袋被漆黑的长刀贯穿,整个人都被刀身巨大的惯性给带飞了出去。
嘻嘻嘻——
黑刀喝了血,发出更加欢悦的笑声。
男孩不紧不慢地绕过了卓玛,确认了朗日多吉已经死亡,又砍掉了他的头,才放心地将黑刀收进了刀鞘里。
这一切几乎在三十秒内就完成了。
卓玛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来。
男孩一脸淡静地走到卓玛面前,替她穿好被扯乱的衣服,又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污。
“你、你是”卓玛颤抖着手问。
“纪东歌。”男孩说,“我昨晚就看到你了,带你来的那群人里有契约者,都是心怀不轨的人。”
“原来昨晚我没眼花”卓玛喃喃。
这位纪先生简直帅得像是广告海报上的明星,卓玛看着他刀削般硬挺的侧脸,竟失神了一刻。
“这是你的羊吧?”纪东歌将怀里的措吉放在地上。
措吉咩咩地叫唤着,紧紧依偎在“妈妈”的脚边。
“谢谢谢谢你。”卓玛蹲下身抱住措吉,喜极而泣。
卓玛这时才想起还没有告诉这位纪先生自己的情况。
“我叫卓玛拉姆,是改则县城里的居民,”卓玛擦擦泪,一五一十地说,“纪先生,你是一个人来的么?我可以做你的向导,不收钱的。”
既然能举重若轻地处理掉这种可怕的怪物,又是长途跋涉而来,这位纪先生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卓玛这么说,一是为了报答纪先生的救命之恩,二也是为了在这片荒芜的无人区里有一个倚仗。
毕竟她好不容易活下来,还想好好回家,见阿爸和阿妈呢。
纪东歌没说话,只是朝着远处坍陷的古墓走去。
卓玛带着心里的疑惑跟了上去。
难道纪先生的目的地,也是“神门”?
纪东歌先是看了看古墓,随后又走到了一旁零落的五座石坟前。
他蹲下身来查看石头上镌刻的文字,上面刻着十多年死在这座恶魔遗迹里的拘束官的名字。
六名拘束官,最后只有一位幸存。
卓玛正想说话,又听见了远处的引擎声。
另一辆越野车扬着飞雪与尘土,遥遥开了过来。
卓玛心头一紧,立刻抓住了纪东歌的手。
黑色的越野车在他们面前刹停,和卓玛想的不一样,这次车上下来的事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
比起衣衫单薄的纪先生来说,女孩可谓是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只有脸露了出来。
“搭车不好么?非要走路,你可真行啊纪主席!”陈米抱怨道,“被莎夏知道了,她一定不会轻饶我的!”
“我们就这一台车,要是在战斗里损坏就不好了。”纪东歌淡淡地回答。
“你不是能走么!牛哄哄的!你背着我穿越无人区该多好哇!”陈米没好气地说,但随即就笑意盈盈地面向卓玛,“你好,蓝湖学院,陈米。”
“蓝湖学院?”卓玛眼睛一亮。
蓝湖学院可是和清北齐名的顶尖高校,多少状元梦寐以求的求学圣地。
卓玛虽然成绩好,但在这种学校的光环面前,也就只能看看。
“顺带一提,这家伙也是蓝湖学院的。”陈米拍了拍纪东歌的肩膀。
“我叫卓玛拉姆,是改则的居民。”卓玛向陈米自我介绍,“你们来这里”
“我们要去那。”陈米指了指远处的昆仑山脉。
“你们要去昆仑山?那的确是朝圣的天路。”卓玛睁大了眼睛,“可现在是冬天,已经封山了。”
“没事,学院的项目,我们在那有人。”陈米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过去,等到了山下的站点,我们会让人把你送回家。”
“但在这里我们稍微有些迷路所以还需要你替我们带路才行。”陈米不好意思地挠头。
“哦没问题!”卓玛点了点头。
“回车上去休息一下吧,有暖气,也有吃的,”陈米拉开车门,“我们在这里停一会儿就走。”
遇到纪先生和陈小姐,卓玛终于有了一股踏实的感觉,上了车,吃了些东西便很快沉沉睡去。
“这里就是当年那座古墓?”陈米的目光落在面前坍塌的乱石堆上,这里都是被精心切割过的大砖和石柱。
“嗯。”纪东歌蹲下身,抚摸着被风化的石坟,“当年这里唯一的幸存者,是江洋。”
“这座古墓曾经葬着一头身份不明的恶魔,当初被约束局划分为鬼级恶魔遗迹,江洋的‘诸魔禁域’也是在这里获得的。”陈米缓缓说,“古墓坍塌后,唯一幸存下来的江洋,用手挖出石头,将同伴们埋在了这里。”
两人站在墓前,有一种凭吊古战场的复杂心情。
“这里是玉山计划的切口之一。”纪东歌说,“最终目的,也是为了靠近昆仑山中的那扇门。”
“隔这么远?”陈米有些惊讶,“不是说没人见过那扇门么?”
“夏守见过,但也只有他见过,”纪东歌回答,“他回来之后,派人按照他留的坐标再去找时,那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但是那扇门的影响似乎一直存在,对吧?”陈米思索了片刻,将目光投向身后的异犬,以及不远处的朗日多吉。
“嗯,昆仑山附近的无人区,除了野兽,还出现了这种类似圣染生物的东西,我猜应该都是受到了某种类磁场的影响,就连偷猎者也不免被感染,变得疯疯癫癫,”纪东歌顿了顿,“但究竟是怎样,暂时也没法确定。”
陈米听罢,回到车后取出了油罐,朝其他的越野车走去。
“你在做什么?”纪东歌问。
“取油啊大哥!我们还有几百公里的路呢!”陈米头也不回,“不然你背着车跑啊?”
“你还是没跟校长联系么?”纪东歌又问。
“联系?联系个屁呀!”陈米提起这个就气哄哄,“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不如你这样的木头呢!”
陈米说完,纪东歌就大概知道了。
原本他们来昆仑的行程,是从临州坐飞机到都容,再从都容转机到西藏,一路去往藏北的改则县。
校长会安排飞机在改则县等他们。
但他们没有等到校长的飞机,于是准备先行出发,中途再用卫星电话联系。
不过现在看来,校长显然已经忘了这茬。
蓝湖学院校长,整个学院中近似透明一般的存在。
其重要性远不如行政处的主任乔远青,甚至不如在北区宿舍里上蹿下跳的小猫年年,也被学生们诟病为蓝湖史上最无能的校长。
原本校长一职,在学院中的权力是相当大的,在校董们的授意下,执行对学院的各项管理。
鉴于夏氏的影响力,这个“校董们的授意”应该改为“夏守的授意”。
但十多年前,梅伦·罗素入主校董会之后,便开始尝试削弱校长的权力,将管理学院的权力逐步移交到学生会的手上。
于是校长职位被逐渐架空,蓝湖学院的管理也实际落到了学生会的头上,实行“学生自治”。
这种偷梁换柱的做法并不是因为梅伦想要平衡权力,而是因为他想要独揽学院的大权,可夏氏的根基岂是他能轻易动摇的。
这么多年,梅伦·罗素明里暗里往约束局里塞了多少小动作,到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和夏氏分庭抗礼而已。
最后掌管学生会的也是夏守扶持的纪东歌,而非罗素家族支持的霍松庭。
而被架空、常年隐身的校长,也被夏守派去执行“玉山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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