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走廊上,苏柏与斋藤三叶并肩齐行。
校园里空无一人,就连一只蚂蚁都找不到。
走了几步之后,苏柏在校长室的牌子下停下了脚步。
斋藤三叶抬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王野校长办公的地方?”
苏柏轻“嗯”了一声。
她推开虚掩着的门,办公室的窗户大敞开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窗帘飞舞。
斋藤三叶迅速朝门里丢出了一只发卡,发卡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弹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见屋内没有反应,苏柏和斋藤三叶默默对视,相互点了点头。
斋藤三叶四下观察着室内的情况,拔出短刀缓步而行。
两人配合流畅默契,这是简化版的反恐流程。
里世界面对的不仅是恶魔,还有凶险的人类组织,作为大家族的成员,她们都接受过类似的特种训练。
一番快速有序的搜索,斋藤三叶与苏柏对视一眼。
苏柏摇摇头。
“没人。”斋藤三叶也摇头。
“你还能感受到那些之前的气息么?”苏柏问。
斋藤三叶点点头:“能,奇怪的点就在这里,我能够感受到它们存在,却发现不了任何一缕孤魂。那位王野校长,他也是契约者?”
“是的,”苏柏点头,“算是夏氏的家臣,契约是序列号61的‘召死幡’,他能够控制那些东西。”
“罕见的契约。”斋藤三叶略微惊讶,“据说来自于火焰恶魔,恶灵石板上记载他曾经戍守着潘地曼尼南的边境长达万年,驱使的恶魂多如海沙。
但对人来说,这种契约可不是好事,时间一长就会变得像死尸一样死气沉沉,虽然序列号不高,可契约人的寿命也会极大缩短。”
苏柏缓缓走到办公桌前,桌上陈设简洁,只有几份未开封的文件,和一杯茶。
苏柏伸出手试探茶杯的温度,却被意外地烫了一下。
她揭开茶盖,乳白的热气蒸腾了出来。
“茶,”苏柏顿了顿,“还是烫的。”
“烫的?”
苏柏凝视着缓缓上升的水汽:“就像刚刚斟满的一样。”
下一个瞬间,她霍然抬头。
苏柏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夺过斋藤三叶手里的短刀,朝着手心划去!
血液泼散开来,钻心的疼痛。
苏柏猛然间睁开眼睛,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手心全是汗水。
房间的灯没有开,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微微的一些亮光从没有闭紧的门缝里透出来。
平复了几秒,她看向身边。
有些破旧的布偶小熊安静乖巧地靠在枕边上,布偶小熊的身上到处都是缝缝补补的痕迹,只有玻璃球做的眼睛还亮闪闪的,像是两枚星星。
“乔治”她抚摸着布偶熊已经褪色的脸蛋,轻声念着。
苏柏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味。
房门外有叮铃哐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人在狠狠地砸东西,还伴随着一些听不真切的怒吼和哭嚎。
她忽然间有些恍惚,小心翼翼替乔治掖好了被子后,鬼使神差地下了床。
苏柏光着脚走到门口,脸贴在门缝往外看。
客厅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酒瓶子,花瓶碎了一地,电视机也被砸坏了。
满脸涨得通红的男人拿着酒瓶瘫坐在沙发上,狠狠抹了一把脸,喘着粗气。
苏柏看向另一边,瘦弱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乔治,远远地站在客厅入口的地方。
“爸、爸爸,别”小男孩的眼神有些躲闪,小熊乔治半遮住他的脸,只露出像女孩一样清澈漂亮的双眼。
“苏柏!”男人瘫坐着大吼。
小男孩被吓得一颤,怯生生地退了半步,怀里的乔治掉在了满是玻璃渣的地上。
苏柏心里也不由得一颤,瞳孔微微颤抖。
无论已经过去多少年,无论她的双手沾满多少恶魔的鲜血,她也无法驱散这段噩梦般的回忆。
那不是小男孩,她不过是剪了男生一样的小寸头,可眉眼间还是能看出是个英气漂亮的女孩子。
那就是她自己。
男人见小苏柏不应,气冲冲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将这副小小的身体提了起来。
小苏柏没有挣扎。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应该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嘴角颤抖着,琥珀色的眼睛忽的闪了两下,涌出了几滴晶莹的泪。
“混账东西你哭什么?”男人满口酒气地咆哮,一把将小苏柏摔在了地上。
小苏柏没有大哭也没有大闹,她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捡落在地上的乔治。
乔治被酒浸湿了,还扎进了玻璃渣,她抱起乔治,小心翼翼地想要摘去那些玻璃片,可男人伸手一把就抓住了乔治的手。
“给我!给我!”男人醉醺醺地吼,“混账!放手!他们不是把你当男生一样训练么!你不是个杀手么!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小苏柏死死抱住乔治,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那样从脸颊滑落。
男人见争抢不过,一脚踹在了小苏柏的背上。
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却坚韧得像是磐岩,男人的那一脚用尽全力的蹬踹,甚至让自己后退了几步。
小苏柏一声不吭,她低头抱着乔治,将脸深深埋在阴影里。
零零碎碎的玻璃因为抱的太紧而划破了她稚嫩的脸颊,鲜血沿着伤口一道道流了下来,和泪水混在一起。
“啪!”
墨绿色的酒瓶碎片在地上四溅,男人又砸了一瓶酒,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晦气东西!”男人对着天花板大骂,“你怎么又改姓苏了?你该姓夏!你死了,苏家的族谱上也不可能写你的名字!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夏家的全都是害人精!”
小苏柏终于忍不住了,她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
男人愣了一下,浑醉的脸上像是有了一丝悔意,他颤巍巍地再度走到小苏柏面前,半跪下来,用手臂环抱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也哭了,他用额头抵住女儿的额头,声音柔和下来,“爸爸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苏柏躲在门缝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里的光早已黯淡了下去。
“父亲。”她看着男人的背影,轻声说。
她正准备迈出门。
“苏柏!苏柏!”
苏柏猛地睁开眼睛,是秦尚远。
她环顾四周,低矮的旧楼,是秦尚远家附近。
太阳穴像是针刺般剧痛。
一开始在哪来着?
苏柏看着秦尚远那张傻乎乎的脸,顿时有些茫然。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秦尚远尴尬地说。
“我睡着了?”苏柏问。
“没有啊,我看你像是在发呆,跟你说再见你也不理我。”秦尚远说。
“哦,我是来送你回家的。”苏柏顿了几秒,淡淡地回应。
“那,再见了?”秦尚远试探着挥挥手,打算转身。
“等等。”苏柏叫住了他。
“什么?”秦尚远回头。
苏柏没有犹豫,她面无表情地扯开了衣服领口,深邃美好的峰峦沟壑霍然暴露在秦尚远的面前。
秦尚远的脸色忽然变得怪异,他的表情兴奋地痉挛了几下,忽然伸手抓了过来。
背后有风袭!
苏柏淡定地侧身,躲过了来自身后的袭击,随后一拳捅穿了秦尚远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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