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漪下车时，宋含诺正站在杨森公司门口等待。
“你来啦！”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耽误时间了吧？”
卢漪急忙说。
“怎么会！鸣哥已经进去了，我说想在这等你一会儿～”
宋含诺笑着说。
“麻烦你了啊。”
“别这么客气！我可喜欢你了，咱俩之后要更亲近一些～”
“好”
宋含税诺话让卢漪有些不适应，但为了不扫对方兴，她还是努力附和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一定会与你合得来！之后的日子也要多多接触呀～”
宋含诺继续说。
面对热情，卢漪经常会感到不知所措，她把这种感受归咎于自己的性格。
杨森偌大的公司给人一种安静而平稳的感觉。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运作着，看起来并未受到杨森之事的影响。
“该说不说，这家公司的管理层真挺可以的。”
似乎看出卢漪正在想什么，宋含诺轻声说。
“确实。”
“发生这种事，舆论控制的也很好，你看公司门口也没围着记者啥的。一般来说公司老总出事，小道消息早就满天飞了。”
卢漪认同的点了点头。
卢漪跟着宋含诺走进一间大型会议室，里面坐着诸多员工，要么正在接受询问，要么眼神交流、窃窃私语。
“鸣哥，进行的怎么样啦？”
宋含诺一边说一边拿过付霆鸣手中的记录表。
“没有太大的进展，翻来覆去还是在说杨森欺负员工的事。”
付霆鸣回答着，随后看向卢漪说:“但范围其实缩小了很多，只剩靠窗坐的那几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
“行，我过去问问看。”
卢漪点了点头。
“那鸣哥，你说我协助谁比较好？”
宋含诺问。
“没事，我自己就可以，你们搭档效果更好。”
卢漪急忙说。
她其实担心以宋含诺的性格，多少会影响到自己对情绪的判断。
“没事，有问题我再过来找你俩。”
卢漪又补充了一句。
“嘿嘿，我本来还想观摩一下天才少女是如何精准找出凶手的呢～”
宋含诺调皮的说。
“还贫嘴，抓紧办正事了！”
付霆鸣严肃的说。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宋含诺一样自然而然的和别人交流呢。”
卢漪叹了口气，向窗边走去。
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员工正满脸紧张的低着头，还有一个几乎要哭出来。
每走近一步，紧张、惶恐和焦虑的情绪就越强烈。
“咱们怎么这么倒霉！？”
“我真的服了，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住，而且又喜欢宅家，怎么可能有人证明？”
“就是啊！平时没有特殊情况谁家会安监控啊？完全没必要嘛！”
“真是，我也回家之后倒头就睡，合着半夜发生的事就怀疑到我头上了呗？”
几个年轻人忍不住抱怨着。
卢漪刚想张嘴询问，突然一股不安感涌上心头。
卢漪回头，却只看到一群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员工。
卢漪闭上眼试图追寻刚刚的不安感，但它却转瞬即逝了。
“看来目标人物在这群有不在场证明的人里。”
卢漪想着。
“动机？那要论动机，被欺负的每个人都有！”
“就是，再说咱们也就是嘴上吐吐槽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做出极端的事？”
窗边几个年轻人的讨论声再次吸引了卢漪的注意。
“你们好，我是来协助调查的。刚刚听你们说被欺负的人很多吗？”
卢漪凑过去问。
“我觉得挺正常的，只不过偏巧遇上严苛的上司罢了。”
其中一人说道。
“这种问题还是得看个人怎么想了，每个人的心里承受力不一样。”
另一人补充道。
“那就你们来看，谁对杨森的意见最大呢？”
卢漪问。
“看不出来。大家都是同事，哪有那么交心？顶多就是吐槽几句，在场的所有人都吐槽过。”
大家都反馈都差不多，卢漪觉得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
“也不是所有人吧。”
其中一个年轻女孩突然说:“我们屋那个新来的女生，她每天都被批的很惨，但好像都不抱怨的。”
“只是你没听到而已吧？”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也不和我们一起吐槽，顶多就是在工位或者厕所偷偷哭。”
“你说的这个女生叫什么？”
卢漪问。
“曹佳优，就是那个头发特别长的，胖胖的人。”
卢漪的共情意识在看到长发胖女生的瞬间得到了释放。
“做了亏心事的人，绝不可能没有一丝破绽。”
卢漪悄声向曹佳优走去。
“这种不安，似乎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别人难道她包庇了别人？”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卢漪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案件，可还没来得及细想，一段记忆瞬间包裹了她的大脑——
“在学校真无聊，还好有些‘玩具’可控玩耍~”
小学生模样的男孩抱怨着。
“玩具？”
年纪稍大的女孩不明所以的问。
“对呀，有的人特别老实，蠢的不行！”
“哎呀，我们班也有那种傻呆呆的，做事中规中矩的！”
“是吧姐！特别听老师的话，就跟接圣旨一样！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男孩满脸鄙夷的说。
“你可小心，这种人最喜欢告老师了！”
“切，我还能怕她？老师又不是都在，她就等着被玩坏吧！”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弟，有两下子啊？”
男孩和女孩尖锐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侵吞掉卢漪的大脑。
“这边人少，来这歇会吧？”
宋含诺的声音突然传来，但卢漪依旧沉浸在那股嘲弄和刻薄的情绪中。
“卢漪，卢漪？”
宋含诺伸手在卢漪眼前晃了晃。
“别离我这么近！”
卢漪有些嫌弃的说道。
宋含诺明显愣了一下，她注意到卢漪的衣服很明显的被汗水浸湿了。
卢漪猛烈的喘着气，肩膀不断起伏着，脸颊也因情绪而通红。
男孩的面孔犹如魔鬼一般萦绕在卢漪脑海。
那是她今生不会忘记的面孔，也是在小学对她进行无尽欺辱的人——曹皓康。
而他的姐姐，那个在童年时和弟弟一路货色的人，正是站在不远处的曹佳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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