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程智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郭总,也就是郭琳琳的父亲。
“只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层关系,从而在公司里对琳琳产生什么偏见罢了。”
郭总无奈的说。
“事已至此,还在扯谎?”
“没有扯谎,警官。这真的是我最初的用意。”
郭总解释道:“之盟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能取得现在的成就我倍加珍惜。琳琳她她是有能力的,正好赶上大学毕业,就想着让她来之盟入职,锻炼一番。”
郭总垂着头低声道:“我们全家都想以之盟为契机,有个全新的未来。抹杀掉过去一切不幸去迎接未来。”
郭总继续说着:“可是她出现了。”
“她,是何芮粼?”
程智问。
郭总点了点头。
“我没认出她,那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还是小孩子模样呢。再加上现在的化妆和打扮,根本认不出来。而且我也没有经受面试新人的事,完全想不到会有她来之盟求职这样的巧合。”
“何芮粼对您女儿做过什么?”
宋含诺忍不住问。
“那是在她们45岁的时候,何芮粼把不会游泳的琳琳推进水池了。”
“那么小的年纪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程智问。
郭总苦笑了一下:“大家都这么觉得,只当是小孩子之间没轻没重的玩笑罢了。当时琳琳站在何芮粼前面,正等着她妈妈把游泳圈拿过去。也不知道何芮粼是着急还是怎样,她一把就将毫无防备的琳琳推下水了。”
“你们亲眼所见吗?”
“没有。但当时有很多去游泳的家庭,看到琳琳落水后就有人马上去救了。”
郭总向前挪了挪身子继续说:“我和她妈妈发现不对劲后赶紧过去,但琳琳已经呛了很多水,陷入了昏迷。因为这事,琳琳得了严重的肺炎,住了很长时间院,还有喝不完的药。这些对孩子来说是巨大的折磨。”
“那你们去讨要说法了吗?产生这样恶劣的影响,何芮粼家没有进行赔偿吗?”
宋含诺问。
“才4岁啊,能怎样?所有介入调查的人、机构都说两个家庭调节一下就好,没必要就这年幼的孩子不放。”
郭总叹了口气:“当时琳琳的情况很危险,我们的重心也都在医治琳琳上,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再想争论这事,才得知何芮粼一家已经搬去外地了。”
“啧啧,你们这家长,心可真够大的。”
宋含诺刚说完,就被程智瞪了一眼。
“我们做的确实不到位。”
郭总自责的说:“光想着医治肺炎,别留下后遗症,但却忽视了琳琳的心理健康。就这事之后,她对水极度排斥和恐惧。我和她妈妈本来以为,随着年龄增长就会好起来的,可是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水一多,她就吓得要崩溃了”
程智听完点了点头。
郭琳琳很努力的想要忘却溺水的经历,但水在生活中无处不在,根本避之不及。
“心理问题”几个字是她不愿面对和正视的魔咒,但就是坚实的存在着。
“如果不是何芮粼,我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个名字,还会时不时出现在郭琳琳的梦中。
“我分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经受这些无谓的折磨?”
大学毕业后,郭琳琳在父母的建议下开始了在之盟的工作。
“机灵点,咱们公司亏待不了有能力的年轻人!”
在主管的鼓励下,郭琳琳第一次觉得干劲十足,对未来充满了期许。
郭琳琳是从主管那里得知何芮粼来应聘的。
“筛选了半天,最后留下这两人,势均力敌啊真是。”
主管把何芮粼和张毅的简历摆在桌上。
郭琳琳好奇的拿起何芮粼的简历,在看到名字的瞬间忍不住的颤抖。
“是重名吗?可是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她强忍着抖动继续看了下去。
郭琳琳盯着简历上的照片,恨不得要将对方刻入大脑。
没错,就是这张脸。
好像变了,好像又没变。
那种自信的笑,还有眼神中藏不住的光芒。
郭琳琳想着过去这十几年,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陷入心理恐惧和魔咒中不能自拔的,只有我。明明是她将我推入水中的,可她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凭什么?”
郭琳琳开始用“恐吓信”的形式让何芮粼退缩,但对方丝毫不介意。
“尚且那般年幼,就几乎将别人置于死地的人,有什么脸谋得好职位?而且还是我家的公司?”
为了不暴露身份,郭琳琳又随便找了个小学生帮忙寄了封信。
“这次总该有自知之明了吧。”
然而郭琳琳再一次被何芮粼的韧劲惊到。
她亲眼目睹了找来公司与主管奋力对峙的何芮粼。
“她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吗?做过那么过分的事就可以完全不在意吗?”
郭琳琳愈发难以忍受,积蓄多年的怨气再也无法压抑。
刚走出公司的何芮粼就被郭琳琳叫住了。
“诶?”
“主管刚才在公司里不方便说,其实这件事中有很多隐情。”
何芮粼完全没有认出郭琳琳是谁。
“这事有那么复杂吗?”
何芮粼还在气头上。
“其实郭总是很倾向于你的,就是主管这儿搞了点小动作。”
郭琳琳故作神秘道:“在这儿也不好说清,你跟我来,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
满腹好奇的何芮粼想都没想就跟着郭琳琳走入一条没走过的路,最终来到天台,此时天已经黑了。
“站在这里看夜景很美啊对不对?”
郭琳琳说。
“嗯。不是要说正事吗?是郭总亲自过来吗?”
何芮粼心中很是惦记。
“你扭头,看那边。”
何芮粼下意识回头的瞬间,郭琳琳一个猛地将其推下了围栏。
“哈,没想到我有这么大的力气。”
郭琳琳喘着粗气,双腿因发抖而站立困难。
“没事的,我可以克服这不过是心理原因罢了,全是全是假象。她该死,不知悔改的人就是没有资格继续活着。”
“其实我也没想真的瞒下去。”
真相大白后,郭琳琳说道:“和我爸也没关系,他最多只是猜到。从预谋到实施,全都是我一个人。”
“你倒是想得开。不害怕吗?”
宋含诺问。
“怕?”
郭琳琳冷笑一声:“我怕的只有水,你们不是也看到了?还有比我更悲哀的人吗?”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无法言说的弱点,你只是看不到而已。”
卢漪说。
“你不就看到我的弱点还利用了一波吗?”
郭琳琳反问。
“这件事,我确实很抱歉。让你再次陷入痛苦中。”
卢漪有些自责。
“挺好,现在心情反而释然了不少。”
“可是你永远都不会听到何芮粼的道歉,不觉得遗憾吗?”
宋含诺问。
“她就算活着也不会给我道歉的。我都百般提示了,她甚至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既然如此,何必再奢求?”
郭琳琳的最后一句话,依旧以反问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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