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一个凶手也别跑,她有共情超能力 > 第193章 现在的你,曾经的我(4)
    虽然不是当下年纪的薛雅纯,但从神态和样貌上来看,程沛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为什么雅纯的照片会在这里?”

    程沛忍不住好奇心,将照片拿了起来。

    但随即,一个被照片盖住的小饰品袋就显露了出来。

    “这是玉佩?”

    程沛睁大了眼睛,瞬间想到薛雅纯之前和自己的对话。

    “我的玉佩吊坠找不到了,哪里都没有!”

    “会不会是掉在哪儿了?你平时会摘吗?”

    “洗澡的时候摘,但都是放在我床上那个小盒子里,一直如此啊!”

    薛雅纯很是着急。

    “别急,东西挺贵重的,会不会是被”

    程沛很想说下去,但又担心自己揣测别人乱扣帽子。

    “这是我奶奶送我的,很小时候就给我了,后来都没怎么见过奶奶”

    吊坠丢失的事就这样搁置了下来,程沛怎么都不会想到它居然出现在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方。

    “磨磨唧唧的,还没弄好?”

    宿管过来问。

    “呃擦了半天。阿姨,这个是你抽屉吗?”

    程沛冒险问,后背也出起了汗。

    “啊?不是啊,那是薛姐的抽屉。怎么啦?”

    “没没什么。谢谢阿姨,我走啦!麻烦您啦!”

    程沛快步跑开了。

    “我严重怀疑,这玉佩就是薛姨偷的!平时对雅纯那么好,又接近她,会不会就是这目的!”

    程沛义愤填膺的说。

    “你告诉雅纯这事了吗?”

    卢漪问。

    “没呢,我想等她身体恢复了再说。雅纯是特别信任薛姨的。”

    程沛叹了口气。

    “你想多了,一个玉佩吊坠能值多少钱?她值当去偷个学生的东西?”

    宋含诺说道。

    “还有这些照片呢?她一个宿管为什么要收藏着雅纯的照片?整的和跟踪狂似的,太吓人了!如果你在别人手里发现自己曾经的相片,不会觉得脊背发凉吗?”

    程沛继续道。

    “确实说不通照片给我看看?”

    卢漪刚伸出手去接照片,一段记忆便极具冲击性的涌了过来。

    “这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为什么不让我去!?”

    一个十几岁、农村模样的女孩儿情绪失控的喊着。

    “努力有什么用?最后你不是还要嫁人生子?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做什么?”

    女孩儿的父母说道。

    “你们是嫌花钱吗?那我出去了自己打工,不用你们负担学费可以吗?靠自己!”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的录取通知书已经被我撕了。”

    女孩儿父亲说。

    “什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是不是为了吓唬我!?”

    “吓唬你干什么?撕碎烧了,没用的东西留着它有什么用!”

    父亲的声音虚幻而陌生,女孩儿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这也算省钱为你弟弟做贡献了!薛明是咱家未来的顶梁柱,他好咱家就好!明白吗?”

    “明白吗?”

    “明白吗?”

    强制、压迫而不容反驳的声音缠绕在卢漪脑海,一遍遍回响着。

    “卢漪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程沛焦急的问。

    卢漪觉得自己费了很大劲才将视线聚焦回来。

    “我”

    “正常,以后你会经常见到她这副样子的。”

    宋含诺抢先回答道。

    “身体原因,就是有点晕。”

    卢漪解释道。

    “我说呢,照片你也没拿住,掉了一地。”

    程沛说道。

    卢漪重新将目光放在照片上。

    “刚刚那段记忆薛明是薛雅纯的爸爸,那个女孩儿是他姐姐应该就是薛姨了。”

    卢漪暗忖。

    “不是你的错啊,孩子”

    卢漪想起那个夜晚,薛姨偷偷去看薛雅纯时说的话,以及共情到的深深愧疚感。

    “这复杂的感情还是要和她本人接触才行。”

    卢漪心想。

    “现在是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些?”

    薛姨搅动着手指问。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宋含诺反问。

    薛姨一时语塞。

    “薛英,你是薛雅纯的姑姑,为什么要隐瞒?”

    宋含诺直言不讳的问。

    “我因为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联系”

    “那为什么存着她的照片?”

    “我她毕竟是家人”

    “那为什么拿走她的玉佩?”

    “不是拿那是”

    薛英愈发支吾起来。

    “为什么要挑没人的时候偷偷去医院看她?”

    宋含诺一句接一句的询问让薛英手足无措。

    “我”

    “你是真的担心她,还是在谋划着什么?”

    “谋划?我没有”

    “薛雅纯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你知道吗?”

    宋含诺问。

    卢漪感觉薛英就像是个被痛苦和愧疚撑到极限的气球,稍一触碰就会爆炸,炸的体无完肤。

    “虽然不知道你是她姑姑,但薛雅纯已经把你当作亲人看待了。她是真心实意和你亲近的。”

    卢漪突然开口道:“雅纯的好友说,她经常说的话就是感激你。来到这个学校毫不后悔、甚至倍感庆幸,也是因为你。”

    卢漪的话就像一根柔软的线。但即便不是尖锐的针,薛英也承受不了任何的“触碰”。

    她掩面哭了起来。

    先是无声肩膀抖动,随后是抽泣,再然后是失声痛哭。

    “我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是个该死的人该死啊!”

    薛英哭喊道。

    “你做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宋含诺问。

    “是我是我”

    “你怎么了?说清楚。”

    “是我是我把雅纯推下楼梯的”

    薛英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真是最毒妇人心,那可是你侄女啊!”

    宋含诺指责道。

    薛英的情绪已然崩溃,因为过度哽咽而说不出话。

    薛英其实很清楚,心中滋生的仇恨并不是从录取通知书被撕碎那刻开始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从弟弟出生开始的。

    她不断告诫自己,在农村重男轻女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仅是自己,很多家庭的女儿都在承受着和自己类似的不公与痛苦。

    “正常,都这样,别觉得自己特殊。”

    谎言在心中说了一遍又一遍,可薛英终究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真是丢人!别再总是叫我回家了,要不你们就去城里买房子啊!”

    弟弟薛明丢下这句话便再没有回过家。

    被困在父母身边的薛英以为父母会有所醒悟,然而换来的却只有失望。

    “儿子,把你闺女照片给我们寄过来呗?”

    “儿子,你有空回来拿个东西不?”

    “没空啊那我们给你寄过去,一定让雅纯戴上啊!”

    父母寄走的,是原本属于自己、相伴了无数个日夜的玉佩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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