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玄龙三年,这一战就该开始,然后结束。
不过,也不晚。
这一夜,有剑光冲天,闪耀天地,也有亚先天巨兵人嘶吼,咆哮山河。
皇城内外,无数修行者,无不注视着这巅峰一战,注视着这一场,这个时代,天下第一修行与天下第一仙路的交锋。
“人间修行不及通天仙路,这是古往今来,众所周知的铁律。”
“更何况。”
“这风雪剑仙只是后天宗师,并非先天,桀帝则已是高阶练气仙了。”
风雪中。
那时,他会跟他在木槿树下,畅饮白儒酒,无话不谈,如愿成为挚友。
“如果新朝皇帝不仁,该如何?”
这一尊三弑帝主的风雪剑仙,天下第一修行,挖开了土,在这立下了第三道墓碑,将这一尊年轻的天下雄主,亦是大周第一妖孽的练气仙埋葬。
那一头仙鲸,就是下场。
三等,普通仙术,高等仙术,十绝仙术。
两分则是,仙术,十绝仙术之分。
“是时候,让矛盾爆发,重新洗牌,一切重回了。”
“短短三年,不,再加你执政,共计九年,矛盾积攒到顶点。”
他,亦不会跟这一尊敬仰的风雪剑仙,越走越远,形同陌路,直到生死相见。
殊不知。
先天,就是尽头。
仙术修行到圆满,凝结出术晶,就是高等仙术,十绝仙术则一直是十绝仙术。
战场外的人,也根本无法窥视这战场分毫。
风雪剑仙才多大?
天武年生人。
“我想。”
人间修行不及通天仙路!
“临死,我才发现,此生最大的遗憾,竟不是仙路登顶,而是你……”
两尊亚先天开路,古宗师众相随,看着这可怖的战场痕迹,还有无数在冰天雪地中盛开的花草树木。
此时,早有蜘蛛网般的裂痕,于长剑上浮现。
他们沉默了。
是了。
青雀不会死去。
造化弄人。
这是何等的一剑。
“如果一直没有让天下万民安康的皇帝,该如何?一直杀?”
“剑疯子再疯,也不敢沾染天陨以后,积攒的恐怖苍生念力,这小子倒好,不仅沾染了,还一直好端端的,没有疯癫,这一点剑疯子也不如。”
刹那。
他无需延寿,他长生不死,这是最大的秘密。
他要是能退步,不再奢求仙路登顶,是不是就一切都不同了。
三尊亚先天的兵甲巨人,满身凝成实质的杀伐煞气尽都散尽,倒在了这一剑的天地鸿沟之下,支离破碎。
这一战的结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雪很厚。
可是,好强!
这一剑好强!
这是何等强大的一剑!远远超乎了亚先天的范畴,步入了先天当中。
江河湖海之水,亦无法抹去剑中意气,无法将这江河断口填满。
无论捧周,还是捧梁,尽头都是万民仍苦!苍生愿,始终没有尽头。
“难道这尊风雪剑仙,叩开天门,走到修行尽头,晋升先天之境了吗?”
看着这一尊屹立于风雪中,哪怕死,也站着死,不肯闭目,不肯失去最后一丝风度的年轻皇帝。
琉璃眸子,再没了色彩。
“风雪剑仙太急了。”
“这一剑叫什么?”
有古宗师众,还有天下势力,纷纷汇聚,等候这一战的结果。
这一剑,他们看不明白。
踏出了皇城。
“不过,梁民要受苦了,旧周潜伏于苦寒之地六年,又是一场苍生浩劫。”
漫天风雪,越来越磅礴。
或许,桀帝赢了。
一代帝王,哪怕穷途末路,亦不愿在敬仰的人面前,失去了最后一丝风度。
“你们快看,这一道天地鸿沟,不觉得熟悉吗?八百年前,也有人一剑惊天,斩出天地鸿沟……”
桀,快死了。
“如果,这一战,我死在了你的手中,你也会如此对我吧……”
他在年少时,就一直敬仰,想要为友的人!果真是浊世玄衣,少年之仙。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草,我就让这千花万树全都是盛开!”
这一尊风雪剑仙,在他们眼中,似乎与八百年前,那一尊仗剑天下,剑气扫九州,一剑八百里,恐怖的大虞剑仙重合在了一起。
他,要仙路登顶。
“这就是我的十绝仙术,兵甲如山。”
哪怕顶峰三仙,墓穴群仙,都要满天下寻他。
苏辰走的是一条极境登仙,视仙为鱼肉,掠仙造化的可怖道路。
古宗师众,皆在赞同司马空的言论。
“人间修行,难敌通天仙路啊!”
唯有一人,坐在大酒葫芦上,远眺这里,看着古宗师们,露出嗤笑。
还只是个人间修行。
“说得通了。”
“王朝三百年周期律!”
“那就换帝。”
“不对!”
一品仪式,苍生愿。
这怎么可能!
仙临后。
“这就是你全部手段了吗?不要说,你手中没有十绝仙术……”
没想到。
“不过,这剑的韵味,倒是还真跟剑疯子有几分神似,不过锐气比剑疯子更强……”
终于有古宗师按耐不住,仗着宗师的境界,冲入了狂暴风雪天地当中。
风雪天地当中,并无人,没有风雪剑仙,也没有桀帝,但那一剑斩出的天地鸿沟,留下来的余韵,就让一尊擅闯的宗师陨落了。
他,死了。
不破不立。
“这倒是新鲜。”
最终,他遇上了他。
只是这些古宗师们不知晓。
“玄龙三年,风雪剑仙还有希望,如今,他必败无疑。”
宫门。
苏辰将桀背起,与天地相融,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仙路,才是庄康大道,练气仙路,哪怕登顶,也只为。
“王朝崩裂,天下乱世将至。”
皇城上下,震动万分,皆以为风雪剑仙已落败,这是仙术要破开风雪天地的模样。
月下。
很快。
“王朝三百年周期律。”
冰天雪地,漫天雪浪,封锁了整个天地,哪怕宗师也无法入。
可是。
“你要看护苍生,延寿手段,一个也无法使用,人寿百年,伱还剩五十余年,值得吗?”
漫天风雪而来。
七窍都有鲜血不断流出。
最后。
“就由我来,为你送葬……”
没有这么多或许,他们在等,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都将是改变天下的大事……
古宗师众,再无不敬,眼中满是惶恐与惧意。
还是埋入那一座藏书楼里。
虽然也惊世骇俗,天下震动,与长生相比,反倒是显得不值一提了。
“花草繁多,总有一种,是你所偏爱的。”
自太子桀,变成桀帝以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一天的到来。
凡他所过,有漫天风雪降临,还有生机勃勃,千树万花盛开。
不愧是风雪剑仙。
他在笑。
那一夜。
他,要成为皇帝。
是风光大葬,葬入那一座青山里。
苏辰岔开话题。
桀,已死去。
“吾,这通天仙路,还比汝强上一阶,竟没能敌得过你这尊人间修行……”
人间修行,不敌通天仙路,乃是铁律!这尊风雪剑仙,绝无可能走的是人间修行。
战场外。
桀问。
皇城外。
有花草之种,在苏辰掌中落下。
虞乐说完,肚子咕噜噜的饿了,他骑着大酒葫芦,晃晃悠悠离开了。
风亦很冷。
那样。
他,陨了。
或许……
“知道吗?”
“……”
洗尘剑,到底是人间神兵,承载第三境及身如龙就是极限了,根本无法承载这一剑意气。
风很大。
“早就用了。”
“如此,才能有真正的大一统王朝,天下安定,万民安康!”
就像张贵跟许寒那样。
也只有他,惊才艳艳,才能以人间修行,将他从通天仙路之上斩下来。
“没什么好遗憾的。”
“桀帝胜了!”
他才一品,连宗师还未曾踏进。
“不重要了。”
与少年初见时。
“将死。”
这一剑,已非人间之剑!苏辰,仿若真的成了天上临世的剑仙……
这不舍得使用的长生真气,在这一刻,浩荡而出,化作这如春临般的锦绣之景。
在坟前,苏辰为他种下一株兰花。
苏辰沉默不答。
极境登仙。
“他绝对不可能走的是人间修行之路,他也是练气仙,剑仙!他一定是那一尊剑仙!”
这也是他未曾预料到的。
天,也很冷。
“斩月吗?”
遗憾。
他沉默着。
“到底谁赢了。”
他在想,该如何安葬这尊他一直敬仰的风雪剑仙。
还高一阶。
雪,很厚。
“这个时代也有妖孽啊。”
仙术有三等两分之说。
“唉。”
苏辰温柔的说着。
与之相比。
“好名字。”
藏书楼里。
苏辰沉默的更久了。
苏辰远望皇城。
恍惚中。
或许。
哪怕大虞五百年,大一统王朝,山河气运磅礴,先天大宗师,修行尽头,亦屈指可数……
另一尊亚先天,重重开口,眸有狂热,看着这一剑,他窥出了这一剑当中的不凡。
“果然。”
宗师们惊惧,皆在恍惚。
一剑斩破天地!
剑光落下,冲天剑芒散去。
以他天赋,必能登顶,成为继大虞三仙后,大周炼气登顶的最强之仙。
跟外界猜测的斗法厮杀,杀红了眼,一瞬交手千百回合不同。
他在问。
苏辰斩不出第二剑了。
有千树万花,不断盛开,打破了这冰天雪地般的世界,甚至席卷皇宫,乃至百里皇城。
风雪落在他的身上,积攒出厚厚的雪,他也一动未动。
“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才是一品仪式,苍生愿,唯一的解法!
不然。
桀还在问。
冰天雪地当中。
这一剑,亦站在了桀的身上。
到饭点了,该吃饭了。
里面的剑道至理,不是入微之势,也没有天地相融,按道理来说,应该远远及不上那登峰造极的葬星一剑。
剑眉入鬓的皇子,装作瞎眼残废,竭力隐藏他不凡的天赋,隐藏着他比拟一品的可怖实力,朝皇都而来。
苏辰执剑走来,他在叙说。
他,有雄心壮志。
战场当中。
桀在笑,他在赞叹。
“你呢。”
苏辰答。
最后要被埋葬的人是他。
还无人能打破!
司马空叙说,似在叹息,实则眸露嘲讽,嘲讽这尊仗剑而来的风雪剑仙不知死活。
“我也不想你再误会我……”
通天仙路,与人间修行一战。
刹那。
他好似回到了破庙。
“原来竟是这尊存在……”
有古宗师,惊惧嘶吼着。
只是。
否则,必将天下动乱。
这第二剑,斩月。
未来,苏辰只会越来越可怖,哪怕在仙临后的时代,他还远远没有走到修行的尽头……
可惜。
“青雀,不是我杀的。”
一路来到了多年前,还是青山,现在如浮岛般的青山山顶,看着两座孤坟,还有漫山遍野的桃花树,以及那一株随风而动,正在盛开的木槿花树。
苏辰走来,玄衣染雪,放下手中之剑,为这一尊年轻皇帝拂去身上落雪,为他闭上这一双死去的眸子。
“天下分周梁,三百年纷争不断,玄龙与焰二帝,坐拥天下,让这纷争变成了血仇……”
这一刻。
“只是,你连斩两帝,让天下万民,再度陷入纷争动乱,真的能护天下万民吗?”
桀坐在雪地里,话音越来越微弱。
长生真气喷薄。
桀嘴角在溢血,染红的明黄龙袍,他琉璃般的眸子,也在黯淡无光。
在这人间,人寿百年,哪怕妖魔食人得寿,仙有延寿法,都弊端太大,且终有尽头。
可惜。
这冲天而起的剑光,越来越闪耀,越来越璀璨,打破了风雪天地,照耀整个人间,让他们眸光惊呆了。
高阶练气仙,手中有十绝仙术,不弱先天,最后竟不敌一尊修行四十年,不,三十余年的人间修行。
他们从未曾见过的一剑。
大一品底蕴,斩出此剑,一口胸中意气,近乎达到了比拟先天的境地。
此为铁律。
这个时代最妖孽的练气仙,正与天下第一修行的风雪剑仙,如同老友般闲聊着。
唯有一场真正的大动乱过去,碾碎周梁,新朝建立,才能有真正的大一统王朝,安定的天下万民。
“这……”
好强!
“风雪剑仙陨了!”
“仙……还临吗?”
皇宫,有琼楼玉宇无数,宫阙林立,绝大多数未曾遭受波及,此时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积雪。
“这小子可不是那剑疯子!”
残缺城楼上,桀,帝袍破碎,却仍脊骨挺拔,负手而立。
“你,就是我的挚友。”
这是苏辰的想法。
此时此刻。
“别人没见过剑疯子,我可见过。”
恍惚间。
或许风雪剑仙胜了。
这一剑下来,劈开皇宫,横斩皇城三十里,斩的城外千里江河断流,拦腰折断。
“一口胸中意气,十年积攒,可护天下民,斩天上月。”
他没有怨恨,有的只是遗憾。
才四十许,就这般可怖,一飞冲天,直入先天了?
“这一剑当为先天!”
竟是仙败了。
“斩月!”
司马空难以置信。
走进了江河。
“他要陨落了!”
起风了。
世道,也要真正的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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