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边一阵沉思之后,旋即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这里是我大靖京都,陛下和朝廷的眼线广布,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搞事情,若没有任何依仗实在是说不过去。”
“对了,玄儿,你今日说的有些多了。你不应该把陛下想要一统天下的想法与这嵬名宏图说的。”
也不知道是刚才讲得有些上头了,还是怎的。
这小子竟然一股脑的将陛下有一统天下,成就千古一帝的事情也被他给抖落了出来。
这种事情是可以拿出来讲的吗?
大靖本就是这九州天下最为强大的国家。
周遭的一干小国和番邦平日里提防大靖提防的不得了。
你现在这样一说,岂不是告诉他们大靖有侵吞他们的想法,让他们愈发的严加防范了?
叶玄却是不以为意。
他浅浅的一笑,说道:“爷爷,实不相瞒,孙儿刚才是故意这般说的。”
“故意?”
“是!”
叶玄点头,继续解释。
“爷爷,您觉得我大靖若要一统天下,应该如何做最好?”
“那还用说,自然是当行兵道之法,一路碾压过去,如此不仅可以彻底摧毁这些国家的立国根基,而且还能展示我大靖王者之师的雄风,震慑住所有的宵小!”
说着,叶定边眼神之中露出一抹亮彩,身板也跟着直了几分。
“可孙儿不是这样认为!”
“你不这样认为?”
叶定边随即面色一怔。
“是!爷爷,王朝争霸,尤其是如我大靖这般想要真正的完成一统天下的壮举,兵道只能作为其中的一种方式。与不同的国家交锋,要采取不同的策略,兵道、王道缺一不可,有时候兵道为先,有时候王道为先,有时候则需要需要兵道和王道并举!”
“我大靖周边,环绕着突厥、党项、羌族故地、南诏、百越、南晋、琉球、扶桑、百济、新罗和云国等大大小小的国家和势力。”
“而这些国家实力有弱有强,有的与我国交恶,互相仇视,有的则与我国交好,互相来往密切,且有联姻的情况。若以爷爷先前所言,交恶之国,采取兵道,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可若是这个国家与我大靖交好,难道也要直接行兵道,大肆杀戮吗?”
“这……”
叶定边神情直接僵住。
是了,大靖周围国家众多。
这些国家和势力,有些与大靖交恶,有些则交好。
交恶者直接出手灭了,还说得过去。
可若是交好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除掉,那可就有些蛮不讲理了。
而且,大靖号称天国上邦,向来以‘仁义礼智信’教化万民。
不分青红皂白灭人家,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你的意思,朕要对这些国家行王道之策了?”院落内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声音清冷低沉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势。
却是不知何时,永盛帝赵峥驾临。
此时他在一干金甲侍卫的护卫下缓缓向正堂走来。
“臣叶玄叩见陛下!”
“老臣叩见陛下!”
“平身吧。”
永盛帝挥了挥手,示意爷孙俩免礼。
然后自己背着手走进了这正堂之中。
“叶玄,继续回答朕刚才的话。”
叶玄当即点头,然后他直视对方。
“陛下,臣的意思是只针对于我大靖交好的小国行王道之策,这些小国本就是我大靖附庸,虽然未完全并入我大靖,实则也算是我大靖的编外之郡了。对这些国家,万不能一上来便行兵道,涂炭生灵,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其国主认清天下大势,使其归附!”
“而且,这些国家百姓也与我大靖子民来往密切,且有不少通婚的情况。若直接行兵道,也会伤了我大靖子民的心。”
“至于那些与我大靖交恶,甘愿做其他国家走狗的小国。臣的建议则是直接行兵道取之,必要时候灭了其宗器,断了他们的传承也无不可!”
“直接灭了,这样好吗?要知道,这些小国很多也是不得已才采取对我大靖敌对策略的,他们也是被人胁迫的,若是也采取王道,或许也能招揽。”
永盛帝微微皱眉,对于叶玄的回答略有疑惑。
叶玄则是苦笑摇头。
“陛下之言,臣不敢苟同。”
“受强国胁迫虽是客观存在的原因,但臣以为他们之所以选择与我大靖交恶,更多的是因为自身觉得我大靖不如他国。这是他们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选择,绝对不能完全归咎于是受了胁迫。”
“当年南诏也受了吐蕃的胁迫让其断绝与我大靖的交往,南诏最终不还是顶住了压力,在我大靖的帮助下,将想要侵入的吐蕃大军尽数驱逐了吗?“
“因而臣说,这些与我大靖交恶之国以受到胁迫为由根本就是强词夺理,不足信!”
“另外,臣也想问一句陛下。这些国家若一受到胁迫便行倒戈之事,那以后呢,我大靖国力衰弱之时,岂不是他们又要叛出我大靖?”
“如此反复之国,臣以为不如直接灭了他们宗器传承为好。”
如此一番话。
不光是永盛帝,便是叶定边也都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两人都清楚,叶玄此话绝非危言耸听。
小国无德,畏威而不畏德!
便是这这个道理。
良久
永盛帝叹息一声。
“你说的不错,若是对这样的国家,朕也采取王道之法,行怀柔之策,就算是他们一开始投诚,将江山交给朕,说不得以后还会反叛。”
“那党项和突厥呢,此类国家,你准备是行兵道还是王道?“
“陛下,这两国情况实际上是不同的!”
叶玄又是一笑。
“怎会不同?这两国都是现如今我大靖最大的威胁,兵强马壮,对我大靖向来不惧,若真要取之,只怕也只有兵道一条路可走吧?”
永盛帝还是很不解。
“陛下,臣说他们两者不同,自然是有极大的不同,您容臣细细讲来。”
微微收拾了一些心情,组织了下语言,叶玄旋即开口。
“党项国是单一民族的国家,其国内绝大多数的臣民俱是党项人,而党项人因为其立国艰难加以生活环境困苦,故而养成了坚韧不拔且又无比团结的性格。这样的国家也就是人口少,疆域小。倘若党项如突厥一般广袤,又有大量人口,其威胁只怕个突厥也不如一个党项。”
“有这么厉害?”
“只会比臣说的还要厉害!”
叶玄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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