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5章 她记忆停留在了最恨他的时候
她换上了手术服,躺在手术台上,睁着眼睛,看着易白。
易白给她指了指方向,她顺着易白的手指,看了过去。
在手术室左边墙壁上方,就是观察室。
偌大的玻璃隔开着观察室和手术室。
里面的灯光很亮。
霍祁年就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
隔得有点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双眼被眼泪糊住了,所以眼里的霍祁年,非常的模糊,看不清楚。
这一周她都没有哭。
可是现在要做手术了,她却绷不住了。
也许,这一眼,就是最后一眼了。
虞南栀死死地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易白叹了口气。
霍祁年冷清低哑的声音,从喇叭处传来。
“南栀,别怕,只是睡一觉,睡醒了,我接你回家。”
“好。”
虞南栀深吸了一口气,单单的一个好字,依旧让她哽咽的不行。
“现在开始做手术,麻醉师。”
易白后退一步,看着麻醉师在虞南栀的手臂上注入了麻醉,对着虞南栀说着。
“南栀,想不想知道你多久才能睡着?医院的病人里,最长记录是数到一百,你要试试吗?”
虞南栀点了点头,开始自己数数,“一,二,三……”
三的音节刚从她的嘴里蹦出来,就安静了下来。
她没有再数数。
麻醉师确定了麻醉已经起了效果,对着易白点了点头后,转身坐在了一旁。
而易白则是转身抬起头,看向观察室的霍祁年,他说道,“手术可能会发生各种事情,所以为了避免你不会打扰到我们做手术,我会关掉你的话筒,直到手术结束。”
霍祁年眉头微紧,微微颔首。
他也怕自己会失控。
不过是他,还有沉睡在他体内的那个副人格。
很有可能在他受刺激之后,郁赦会跑出来。
郁赦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没有人能知道。
霍祁年握紧了手里的镇定剂。
他早有准备。
易白转过身,开始做手术。
手术预计时长是一个小时。
超出这个时常,如果没有完成手术,虞南栀照样是会有危险的。
因为易白不放心霍祁年,所以他拜托了自己的爷爷,郁老爷子来陪霍祁年一同观看这次的手术。
这样如果镇定剂没有打进霍祁年的身体里,郁赦跑了出来,他爷爷也能暂时的稳住局面。
参与这次手术的人不少,虽然都是易白信任的人,但是霍祁年的人格分裂症,他们都不知道。
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保密。
易白给虞南栀开颅后,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定位器。
那个定位器甚至还在闪着光。
易白眉头一皱,下手的手却是停住了。
太危险了。
稍有不慎的话……
………
滴滴滴————
虞南栀是被这种声音给吵醒的。
她睁开眼,只觉得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她这是……在哪里?
虞南栀张了张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晏慎……”
护士背对着她,正收拾着注射器,听到动静后,立刻转过身,走了过来。
她先是按了病床上的紧急铃,随后关切的看着虞南栀。
“您醒了?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霍祁年和易白一同走进来的时候,听到虞南栀虚弱的说,“记得,我是……虞南栀……”
易白面上一松,才转头看向霍祁年,就觉得身边有一阵风刮过,在定眼一看的时候,就看到霍祁年已经站在了病床前,握在虞南栀的手了。
手术的过程其实很危险。
易白第一次觉得自己贪心,既想保住虞南栀的命,又想她这次不失忆。
否则,这段时间以来的霍祁年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所以当他听到虞南栀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心里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的。
只不过,他还没有走近,就看到虞南栀冷着一张脸,甩开了霍祁年的手。
霍祁年和易白,几乎是同时愣住了。
因为虞南栀说,“霍祁年,我不是说过了,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吗?”
“……”
霍祁年眉心一沉,大概想到了什么。
易白却几步上前,拿出小型手电筒,准备给虞南栀检查。
“易白?你干什么?”
虞南栀皱着眉头,冷眼看了他一眼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这是……
“你们对我做什么?”
虞南栀冷沉着一张惨白的脸蛋,抿着唇,瞪着霍祁年。
“霍祁年,是你把我从芬兰带回来的?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浑身没有力气?”
霍祁年张了张嘴,上前一步,刚想解释,却又见虞南栀看向易白。
“易白!你学医,就是为了做他的帮凶的吗?如果让我爸妈知道,你们易家就完了!还不快点放开我?”
易白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现在这个情况是……
虞南栀因为手术,居然恢复了记忆,这是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她的记忆只恢复了一半。
她现在只记得她和霍祁年婚前的事情了。
霍祁年拍了拍易白的肩膀,“你们出去,我和她好好聊聊。”
易白点了点头,转身看了护士一眼,和护士一同离开了。
霍祁年侧首,看着易白把病房的门关上后,才坐在了床沿。
虞南栀冷着眼,怨恨的看着他。
霍祁年身形一僵,随即又站了起来。
现在的虞南栀……应该是非常的恨他。
所以不喜欢他触碰她所有的东西。
“南栀,你刚做了脑部手术,手术让你……忘记了一些事情。我们已经和好了,而且,我们结婚了。”
霍祁年抬起右手。
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只婚戒。
虞南栀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手术一结束,她从病房里推出来的时候,霍祁年就给她重新戴上了戒指。
他遵守着手术前和虞南栀的承诺。
虞南栀眉心一沉,奋力的摘掉了那只戒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在了霍祁年的身上。
“霍祁年,你是觉得戏耍我不够,现在还要故意编个故事来骗我吗?”
“我没有。”
男人英气的剑眉皱着。
他可以有很多话来解释,但是偏偏这个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喉咙干涩发紧,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我趁了拳头。
“南栀,请你信我一次。”
“滚出去!”
要不是虞南栀现在连拿起枕头的力气都没有,她早就用枕头砸他了。
不,枕头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
她就应该用水杯!
砸得他头破血流,才算是解气!
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呼吸起伏的厉害。
霍祁年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叫我。”
虞南栀横了他一眼。
他低下头,转身离开。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
冬日下雨,下一场,冷一场。
房间内没有开灯,阴沉沉的。
虞南栀躺在病床上,紧紧闭着眼睛。
刚做完手术,就发了一场脾气,她现在累得要命。
就这么闭着眼,又小睡了一会后,才醒来、
她睡得很沉,可能是因为麻醉药的关系。
不过这一次醒来,她就觉得她的头疼得厉害。
该死的霍祁年,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她睁开眼,环顾着四周。
她应该是在医院里才对,因为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很难闻。
是她最讨厌的味道。
大概是因为霍祁年说他们已经结婚了,这件事情对虞南栀来说,过于的荒唐,以至于她还有点恍惚,甚至开始怀疑刚才的那一通脾气,是不是在梦里。
虞南栀从床上坐起,看了看床头的左边,有个紧急通知铃的按钮。
她伸手按了下去。
很快,门就打开了。
霍祁年一脸紧张的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疼了?”
虞南栀蹙眉,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嘘寒问暖,那张俊脸上满是……虚情假意。
她挥开了霍祁年握住自己的手,冷冷的道,“我给你一个号码,你把他给我喊过来。”
虞南栀报出了一串号码。
是异国电话号码。
霍祁年一听她报出这串数字,脸色就黑沉了下去。
因为虞南栀报的,是晏慎在芬兰的电话号码。
她在找晏慎。
“南栀,我想问你,你去芬兰几年了?”
“一年两个月,怎么?”
她一脸的不耐烦,看向霍祁年。
“没是,我就是问问。”
霍祁年好脾气的安抚着她暴躁的情绪。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记忆,是停留在了,最恨她的时候。
一年两个月……
那个时候,她因为他,刚和哥哥虞北穆吵过架,还烙下狠话,再也不会回港城。
她爸妈执意要给她换新的保镖,毕竟是自己一手选出来的,放在女儿身边,这样才放心点。
起初,虞南栀是答应了的。
只是在自己身边多放几个保镖而已,也没什么。
但是偏偏她爸爸不喜欢晏慎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所以要把他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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